軍艦的裝甲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吃水線以下部分,剛剛那艘舢板上起碼裝有幾百斤的炸藥,這麽多的炸藥在三個陸戰隊員的引爆下,其破壞力可想而知。
那艘倒黴的俄軍巡洋艦艦艏右舷吃水線的部分被巨大爆炸掀開一處直徑大約有兩米開外的豁口,大量的海水瞬間湧入,短短十分鍾之後,海水突破防水倉湧入儲煤室中,這艘巡洋艦立刻就失去動力係統,癱瘓在了海麵上。
此時,更多的舢板也開始接近了各自的目標,因為軍艦艦炮的射角限製,俄軍軍艦上的艦炮根本就無法擊中已經衝到艦艏下方的舢板。
一些俄軍軍艦上的士兵們在發現艦炮對這些近在咫尺的舢板無可奈何時,驚恐的他們紛紛在甲板上搬起一些可以用來丟棄的東西,有的俄軍士兵甚至抬起一些陣亡士兵的屍體從甲板上扔下,他們妄圖用這些東西將下方的舢板給砸沉。
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不斷有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們在靠近敵艦後就立刻引爆了舢板上滿載的炸彈,一時之間,俄軍太平洋艦隊亂成了一團,有的忙著滅火,有的忙著堵漏,大概有十幾艘俄軍艦隊被這種人肉炸彈給擊中,俄軍太平洋艦隊陣型大亂,火光四起。
“報告參謀長,水道已經清除完畢,現在可以出港了!”一個傳令兵興衝衝的跑進來報告道。
“好!”嚴複麵露喜色,沒有想到布雷艇部隊的排雷速度比自己預計的還要快!“馬上命令布雷艇編隊返回本陣,跟在龍威號和龍嘯號後麵突圍!”
“怎麽還不去啊?”嚴複見傳令兵還傻愣著,便責問道。
“報告參謀長,六艘布雷艇在最後關頭,為了以最快時間破了水雷陣,紛紛以身試雷,用魚雷艇引爆了最後所有的水雷,水雷陣是破了,可六艘魚雷艇全部沉沒!”那個年紀不大的傳令兵說完最後一句話時隱隱帶了哭腔!
“好好好,不愧是我中華男兒!”嚴複不知道是稱讚海軍陸戰隊隊員還是說布雷艇的所有官兵,當嚴複說完這句話時臉色慘白,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葉祖圭連忙上前攙扶:“參謀長,保重身體啊!北洋艦隊現在還需要你啊!”
嚴複強打起精神,命令道:“現在立刻突圍,龍威號和龍嘯號當頭,補給艦和其他戰艦居中,海容號、海圻號、海琛號三艦尾隨其後,擔當掩護!”
嚴複的命令很快的就通過無線電波的形式傳遞給了旅順港中的每一艘北洋艦隊的軍艦。
龍威號和龍嘯號仗著皮糙肉厚衝殺在前,一般的小口徑艦炮根本就無法對其造成太大的傷害。
等到當頭的兩艘戰列艦衝出旅順口後,嚴複立刻命令薩鎮冰,讓龍威號和龍嘯號兩艦平行陣型,用自己厚厚的裝甲擋下大多數的炮彈,同時兩艘戰列艦上的四門三聯裝主炮強大的火力在這一刻也到發揮了極致。
十二門炮口同時噴射出憤怒的火焰,在十二門主炮炮火組成了彈牆下,俄軍裝甲比較薄弱的驅逐艦紛紛叫苦不迭。
很快,在龍嘯號和龍威號的掩護下,旅順港內錨泊的北洋艦隊各艦也紛紛駛出了旅順港。
前一刻被海軍陸戰隊的自殺式襲擊搞得狼狽不堪的俄軍太平洋艦隊此時也在快速的調整編隊陣型。
俄軍太平洋艦隊洛夫斯特斯基在艦橋中不斷的咆哮著,在之前海軍陸戰隊的舢板炸彈襲擊下,他命令三艘主力戰列艦退到了本陣的最後麵,現在北洋艦隊的兩艘主力戰艦卻正在前方大殺四方。
能夠和北洋艦隊那兩艘萬噸級戰列艦相抗衡的就隻有俄軍太平洋艦隊中這三艘主力艦了,剛剛擋在在最前麵的巡洋艦編隊因為被舢板炸彈擊中,數艘俄軍巡洋艦在本陣的前方起火,甚至喪失了行動能力。
而這前方數艘傷中的俄軍巡洋艦不僅成了龍威號和龍嘯號最好的海山靶艦,更重要的是,這些失去行動能力的巡洋艦完全成了俄軍那三艘戰列艦前進的阻礙。
俄軍艦隊司令洛夫斯塔斯基見北洋艦隊大部分已經衝出了旅順港後,不禁怒火中燒,他命令在本陣最後方的三艘戰列艦全部右滿舵,他準備讓三艘戰列艦繞過本陣,直接從左翼出擊,因為他知道,要是等到前麵那幾艘受傷的巡洋艦讓開航道的話,北洋艦隊估計早就逃之夭夭了。
洛夫斯特斯基腦海中不斷的閃現著自己給沙皇陛下的承諾,此刻實現承諾的時候到了,他一定要帶著腳下的這艘最新的戰列艦全殲被北洋艦隊的。
就在洛夫斯特斯基的三艘戰列艦繞至本陣左翼的時候,北洋艦隊的全部艦隻已經從旅順港中衝了出來。
嚴複在艦橋的指揮台中不斷的關注的戰局,此時的旅順口上,基本上北洋艦隊和俄軍太平洋艦隊絞殺在了一起,彼此互相炮火連天,不斷有兩方的軍艦中彈,或甲板起火,或船身傾斜。
在嚴複的望遠鏡中,在東南方出現了三艘俄軍的戰列艦,嚴複冷笑一聲,俄軍指揮官真是昏聵無比,竟然將主力戰艦放在了編隊的最後方,反而將裝甲最薄弱的巡洋艦放在編隊的前方迎戰。
“葉艦長,立刻命令所有北洋艦隊艦隻釋放濃煙,趁著俄軍三艘戰列艦還沒有將我們合圍之前馬上突圍!”嚴複命令道,他心知以北洋艦隊現在的戰鬥力,完全可以一舉殲滅而據太平洋艦隊,可是失去了先機的北洋艦隊同樣會損失慘重。
“可是……”葉祖圭遲疑道。
嚴複順著葉祖圭眼睛盯著的方向,在那裏,方伯謙所在的海籌號在炮火中已經是搖搖欲墜,顯然在第一發炮彈擊中艦橋後海籌又受到了猛烈的炮擊,現在海籌號船身傾斜的厲害,但仍然沒有沉沒。
嚴複知道葉祖圭的心思,他是想乘機一舉將海籌號擊沉,畢竟方伯謙在海籌號現在是生死未知,葉祖圭想一舉將他擊沉,讓方伯謙為自己的叛變行為付出沉重的代價。
嚴複說道:“葉艦長,執行命令吧,我知道你現在很想親自手刃這個叛徒,我又何嚐不想呢,但是,你要記住,現在最緊要的是突圍出去,最大限度的保持北洋艦隊的戰鬥力,千萬不能讓其他列強乘虛而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葉祖圭搖了搖牙,死死的盯著遠處海麵上的濃煙四起的海籌號,最終,理性終於戰勝了衝動。
葉祖圭立刻電令其他各艦,立刻釋放濃煙,乘機突圍。
兩支艦隊在小小的旅順口鏖戰了近四個小時,在北洋艦隊釋放出大量的濃煙後,俄軍太平洋艦隊立刻失去了旗艦的指揮陷入煙霧中,其他各艦各自為戰。而北洋艦隊因為有無線電的優勢,就算在濃煙密布的海麵上,北洋艦隊不用依靠旗語指揮,所以,北洋艦隊的其他艦隻依然能夠在濃煙中順利接受龍威號上的命令。
在夜幕降臨之時,北洋艦隊終於衝出重圍,開足的馬力朝威海衛返航。
俄軍太平洋艦隊司令洛夫斯特斯基眼睜睜的看著北洋艦隊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他在尼古拉號的艦橋中歇斯底裏的吼叫著,全殲北洋艦隊的大好時機就在眼前溜走。
以俄軍太平洋艦隊現在的航速,根本就追不上北洋艦隊,況且,現在俄軍太平洋艦隊已經有十幾艘軍艦受傷,戰鬥力銳減,洛夫斯特斯基隻能無可奈何的望洋興歎,然後帶著這支殘破的艦隊悻然返回旅順港。
……
瓦房店,黃昏。
在夕陽的映射下,瓦房店的城門前的山穀中不知堆積了多少屍體,有戰馬的,有俄軍哥薩克騎兵的,還有孤狼隊員的,一股濃烈的腥臭從山穀中撲麵而來。
此時的唐健渾身是血,氣喘籲籲的癱坐在一旁,一側的劉昆生同樣也好不到那裏去,背後一處傷口深刻見骨。
唐健已經記不清這是俄軍哥薩克騎兵的第幾次衝鋒了,他隻知道自己的大刀換了三把,最後這一把已經被砍的卷了刃。
此次俄軍哥薩克騎兵先頭部隊的最高指揮官正是維特公使,在狹小的山穀中,維特知道騎兵的大麵積衝鋒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用處,在幾番試探下,維特也知道現在埋伏在山穀中的清軍沒有多少,所以,他采取的是車輪戰術。
從下午三點開始,維特就命哥薩克騎兵不間斷的衝鋒,一點點耗盡孤狼們的戰鬥力。
唐健對劉昆生說道:“找人統計一下傷亡情況,叫大家做好準備,一會哥薩克騎兵又要衝鋒了!”
不一會兒,傷亡情況就統計出來,整支部隊減員十分厲害,其中以第一道防線的傷亡最嚴重,因為是陷阱全部用完了,第一道防線上的孤狼的基本上都是和騎兵麵對麵的拚殺,幾個回合下來,第一道防線中能夠動彈的隻剩下四十多人。
現在整個孤狼減員一半以上,能夠形成戰鬥力就剩下一百五十人了,其中以狙擊連王建川部的損失最小,因為他們是遠距離作戰。
“嗚嗚……”淒厲的號聲再次響起。
唐健握緊卷了刃的刀柄,暗道: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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