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連傑率部心急火燎的趕到東北時,在營口恰好碰到了揭佳俊和袁靖翔兩人,在聽到唐健安然無恙已經前往錦州,於是,朱連傑帶著八角台團勇的家眷三百多人回到威海衛。
在朱連傑回來威海衛的一個星期後,唐健也安全的返回了威海衛。
為了籌劃年初收回東北,公事繁忙,唐健在年前沒有回北京陪父母過年,唐坤才隻好帶著唐夫人和鄧倚夢回湖北老家荊州過年。
到了年關,威海衛也漸漸有了年味,唐健乘此之機,在劉公島召開了一起動員會議之後,便給上校級以上的軍官一周假期回家過年。
在布置完所有的工作之後,嚴複陪著唐健一起來到了北竹島秘密基地。
“嚴先生,你說那個歐陽彥青已經於幾個月前到了北竹島?“唐健問道,這個歐陽彥青可是他從國外花了大心思挖回來的科學家,就是為了研製鋁製發動機。
總結上次首次飛行失敗的經驗,發現最大的問題還是這個關於金屬冶煉技術不過關,也就是上次鋁製發動機在運行過程中爆缸,導致飛機半空中停車,試驗機墜毀,實驗飛行員命喪藍天。
然而,關於這個金屬冶煉技術,田阿登也無可奈何,唐健隻要求助其他方麵的幫助,在鐵路總設計師詹天佑的推薦下,歐陽彥青這個名字才進入了唐健的眼中。
唐健花了很大的力氣將歐陽彥青從美國給挖了回來,就是想讓他幫助自己解決這個鋁製發動機的問題,然後上次因為自己去東北,和歐陽彥青沒有碰上,所以這次聽說歐陽彥青已經抵達了北竹島,唐健是心花怒放啊,鋁製發動機的問題隻要解決,他的夜鷹飛艇空軍就可以馬上改成真正的空軍了,到時,遠東的天空就是自己的了。
聽到唐健的詢問,嚴複神色古怪的答道:“我已經將他安排在北竹島的一棟洋樓裏。”
嚴複的異樣自然逃不過唐健的雙眼,唐健問道:“怎麽了,這個歐陽彥青有什麽不對麽?”
嚴複苦笑了一身,剛要說話,一旁的柳文清插嘴道:“司令,你說的這個歐陽彥青真的是你所說的那個歐陽彥青麽?”柳文清的言語之間充滿了懷疑和不屑。
嚴複幹笑兩聲說道:“司令,這個歐陽彥青是你所說的那個歐陽彥青不錯,可是我卻覺得他又不像是你所說的那個歐陽彥青,因為他並沒有你說的那樣有本事,學貫中西啊!”
“怎麽回事?“唐健一時不明白,什麽是歐陽彥青又不是歐陽彥青?跟個繞口令似的。
嚴複接著解釋道:“這個歐陽彥青,如司令所說的不錯,他的確是從美國來的歐陽彥青,可是,自從他來到北竹島之後,每天不是喝酒就是在北竹島內四處亂逛,而且,大部分時間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睡覺。”
“哦,有這種事?”唐健感到很稀奇,這個歐陽彥青他可是注意了很久的,當年他和詹天佑同是留洋幼童,兩人同時考入耶魯大學,詹天佑考入的是土木工程係學習鐵道工程學,而歐陽彥青考入了金屬冶煉係學習金屬的冶煉技術。
詹天佑被巴肥特擔任為南方鐵路設計總工程師,而唐健遍尋冶煉金屬人才的時候,詹天佑就向唐健推薦了歐陽彥青,歐陽彥青之前在美國鋼鐵大王安德魯-卡內基的卡內基鋼鐵公司內任總工程師。
在詹天佑的寫信勸導,歐陽彥青才答應唐健的邀請,回國給唐健當這個工程督導。
這個才華橫溢,學貫中西的科學家怎麽可能是一個酒鬼呢?
所以,唐健決定自己親自去會會。
唐健屏退左右,自己一個人來到歐陽彥青的門前,輕輕叩響了房門。
一會兒之後,一個胡子拉碴的大叔打開了門,睡眼惺忪的問道:“誰啊?”
唐健微微一欠身,禮貌的回答道:“唐健!”
歐陽彥青眼中閃現一抹精光,隨即一閃而逝,慵懶道:“請進吧!”
唐健進了歐陽彥青的房間,果然,房間裏堆滿了喝空的酒瓶,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異味,唐健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麽,隨便找了一塊勉強可以坐的地方坐了下來。
唐健笑道:“唐健今天特地來拜訪歐陽先生,上次因為自己去了東北,沒有親自迎接先生,還望先生見諒。”
歐陽彥青自顧自的從一堆空瓶中找出找出還剩的半瓶酒,找了兩個不知多久沒有洗得酒杯,給自己和唐健分別倒了一杯,然後遞給唐健,自己席地而坐,喝起酒來。
唐健看也不看那個酒杯,一口飲盡,說道:“歐陽先生,你可知唐健這次前來是為何事?”
歐陽彥青自顧自的喝酒,頭也不抬的說道:“知道,不就是想要我幫你煉製優質的鋁麽?”
唐家心中暗笑,劉備都有三顧茅廬,自己還受不了這點考驗,唐健過人的觀察力從一進門就知道,歐陽彥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試探自己,剛剛他眼中的那個表情可沒有瞞過唐健。
“還請先生能夠幫我!”唐健恭敬的給歐陽彥青鞠了一個躬。
其實,歐陽彥青正如唐健所說,之前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試探唐健,唐健從一進門開始就對自己畢恭畢敬,毫不介意自己遞過去的酒杯,末了,對自己囂張的態度還能如此恭謹,歐陽彥青的心結漸漸揭開。
歐陽彥青在卡內基的鋼鐵公司任總工程師的時候,他就提出了鋁的重要性,可那幫自認為高貴的白人根本就看不起自己這個黃種人研究出來的成果,他們想的隻是怎麽增加鋼鐵的產量盈利。
早在一年前,歐陽彥青就有了退意,想要回國發展,可他實在對那個腐朽的清政府喪失了信心,因而也就一直沒有回來。
自從接到了老同學詹天佑的信,信中所說,唐健這個新任的海軍提督特別重視人才,特別是工業上的人才,在詹天佑的再三催促下,他才返回國內。
之前他所作的一切隻不過是考一下自己的才華在這個地方能不能夠得到重視,現在他從唐健的所作所為中看到了足夠的誠意。
一個手握大權的海軍提督對一個酒鬼還能如此重視,他的心結也就解開了。
在唐健向他鞠了一個躬後,歐陽彥青果斷的站了起來,從自己的床底拿出一摞厚厚的圖紙,遞給了唐健說道:“對不起了,還望司令能夠原諒我之前的不敬!”
唐健笑了笑,展開一張張的圖紙,臉上的驚詫越來越多,連忙問道:“這是先生最近所作的圖麽?”原來,圖紙上詳細的畫著的是一些製鋁的步驟,這些步驟連起來和自己在後世簡單了解到的工業製鋁的方法極其相似。
唐健心中暗呼,自己撿到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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