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創世劍神

聽說歎息橋下的擁抱會永恒

我從來沒有想到，在《哪裏還有第二個你》之後，已經有一些朋友對這個故事產生了如此強烈的共鳴。這是我的幸運，也是一個普通寫字者最大的幸福。在這樣的背景下，我思考了很久，決定把第三篇呈現給大家。這個係列可以看成一個完整的故事，一共四篇，第四篇的題目，我已經寫在本篇的最後。



這個題目依舊不是我的構思，而是來自我喜歡的一個寫手朋友。——十四





The Third



我是個普通人，不懂得妙筆生花，隻會些平鋪直敘的東西。我很坦率的對朋友們承認，我這個人寫東西很需要意境，很需要感覺。比如現在，當我坐在電腦前打字時，我的耳邊就是《Climbing The Walls》。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這首歌我聽了整整三個月。



有些時候生活是個調皮的小孩，喜歡和我們開些玩笑。比如平安夜那次相聚，其實隻是我在這一年裏第二次見到周慕然。諷刺的是，三天後我就收到他母親的短信，讓我暫時不要再去找他，那個慈祥的中年女人告訴我，他隻是去了一個自己不那麽熟悉的城市，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於是我知道，至少今年，我是不能像過去一樣，陪著他嘻嘻哈哈去老人家們那裏拜年拿錢了。



拜年事小，親人事大；離開事小，心情事大。於是我讓自己安靜下來，倒上一杯白開水，邊喝邊想，到底周慕然去了哪裏。說到最後我隻是覺得，這是我這個兄弟唯一能給大家呈現的東西，也是我唯一還能幫到他的東西。



杯子裏的液體冒起熱氣，我平靜的喝了一口，開始慢慢把記憶理順。





暖陽一笑誤終身



有一件事情，我覺得大家都能明白。如果在他二十幾歲的現在，這個世界上還能有個人和周慕然的離開很自然的聯係起來，那麽這個人，是且隻能是林葉影。我想這樣的邏輯，就像如今的國產大片一樣，很俗套，卻也很真實。



真實得讓我不得不想起他們是如何認識的，盡管他們倆第一次見麵就充滿了戲劇性。



彼時周慕然和寢室幾個兄弟買了些料子，正在商量如何以一頓給力的火鍋來度過進校第一個冬日，順便慶祝他剛加入文學社就成了編輯部部長。那一刻的我對這種事兒絲毫不感到驚訝，事實上他在文字上的造詣猶勝於我。以至於到後來豬都能看出，他希望由我寫完這個故事的原因隻是因為他害怕麵對回憶罷了。



我走在他左側，像我們之間平時習慣的那樣陪著他插科打諢，同時還兼職討論在這個其實沒有多少女孩子的大學裏哪一個最有味道。



一說到MM那周圍自然是炸開了鍋，寢室老三很坦蕩的來了一句，我看是法律係的林曉洛吧，那可是係花啊。話音剛落他就被周慕然右邊的老四打斷，切，還係花呢，我看是庸脂俗粉。



聽著他們雜七雜八的討論，我倒是很淡定的和周慕然繼續朝前走。可惜的是，那個時刻的我已經忘了告訴他們我老媽的忠告，走路的時候注意力要集中，不然一定會很糟糕。



一語成讖



老三提著的購物袋應聲撞上了迎麵朝他走來的MM手上超大的資料夾，於是料子和文件都沒交上好運，兩敗俱傷的散落一地。



我一邊看著眼前的場景一邊暗歎這樣的情節真是比小說還爛俗，一邊卻聽見老三一個勁和對方低聲細語賠禮道歉。



於是一連串的對不起就這麽在老三嘴裏成了例行公事，好在他這個人平時做人低調平易，末了平淡加上句，MM你芳名如何稱呼啊？



兩個人都直起腰來的時候，我看到了MM的那張臉，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什麽唇紅齒白肌膚勝雪全他媽是浮雲，真正打動人的美是不需要任何形容詞的。



更為重要的是，即使是多年後的現在回憶起來，我仍然覺得讓我這個外人都驚豔的不是那張臉，而是後來的細節。



看到如此美女的老三多少有些不適應，很快就被我們發現鼻子裏可能有某些液體在急速湧動。全寢室反應最快的老四怎麽能讓他就這麽出醜，所謂儀態小而麵子大。於是一個跨步繞到他後麵，一邊捶背一邊還給了老三一個“你這沒見過美女的色棍”的鄙視眼神。



就在我們這邊還是一團亂麻的時候，對麵的MM一句話就鎮住了場子，也就是這句話，讓老四恨不得自抽一耳光。



隻見MM合上手裏的文件夾，側頭對身邊的閨蜜拋出一句：葉影啊，你說現在大學裏可愛的冒失鬼怎麽就這麽多呢？



接著我就看到了林葉影那縱橫C大四年的招牌笑容，你自己遇上的囧事兒。我怎麽可能知道，人家問你名字呢，還挺禮貌的，你好歹答一下吧。



一個清朗的聲音就這麽落進我們耳朵裏，記住了帥哥，我叫林曉洛，法律係0405班的。



林曉洛……我一邊在心裏暗暗錯愕，一邊看到老三張開的嘴裏彷佛可以裝進十個雞蛋，而一向沉穩的老四則幾乎跌倒。



由此我不得不感歎，係花的魅力果然不一般啊。



現在想來，或許正是我忙著感歎，卻忽略了一個相當重要的細節，那就是林葉影展開笑容時，一直沉默的周慕然眼底，閃過的那一絲吸引。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這麽一絲吸引，到了周慕然眼裏，就幫我改掉了那句俗話：



暖陽一笑誤終身。





如果你能在文學社競賽裏贏了我，我就答應你



後來的故事繼續小說著，周慕然在文學社迎新大會上看到了那個帶給他吸引的林葉影，兩人四目相對各有錯愕，俗套的拋出一句“哎喲你怎麽也在文學社，這個世界好小”這種寒暄語。



當時的我怎麽也不會想到，這是一場小型戰役的開始。戰役的焦點，則匯聚在聖誕節的文學社競賽上。



聖誕節那天，天空飛雪飄轉。我看著這樣的天氣，突然開始為周慕然的狀態擔憂。他和我一樣，是個寫字時需要意境和氣氛的人。



這種天氣能寫出什麽東西？隻有天知道。



當然周慕然並沒有告訴我那天他到底寫出了啥，事實上我隻清楚一件事：主題不限、體裁不限、內容不限，字數在XXXX以上。



以上，是這次競賽的唯一要求。後來老四問我，十四，對慕然的事情你為什麽總是這麽清楚？



在電腦前打字的我頭也不回：我是他兄弟，所以我在編輯部給他當小弟。



於是到最後，那個聖誕節就這麽平靜的過去了，平靜得就像那個冬天一樣。



當我再次目睹春天時，我發現，林葉影已經出現在了周慕然身邊，這讓當初並未注意到那個細節的我很是驚訝。



所以，直到我真正從周慕然口中徹底了解真相之前，這個疑問都在困擾著我：到底那個聖誕節的夜晚發生了什麽。



老天爺並沒有那麽快讓我清楚這一切，直到校際籃球聯賽開始的那天，我才解開了疑惑。



籃球、音樂節、文學。大學裏該有的動人因素，D大一樣也不缺。至於每年的校際聯賽，更是男生們的節日，女生們的福音。



老三是係隊球員，熱身時他在場邊看到了林曉洛。於是一邊喝著佳得樂一邊告訴我他要拿20分；周慕然是係隊教練，安排戰術時他在場邊看到了微笑著的林葉影，於是信誓旦旦告訴隊員們，今天必須贏他們20分，做到了我請你們所有人吃KFC。



說完了這句話，他轉頭對我說，十四，今天我們贏下20分，我就告訴你聖誕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接下來的橋段似乎順理成章，靠著周慕然的戰術，我們那天真的贏了對方20分。周慕然沒有食言，他如約告訴了我，聖誕節夜晚的故事。



情節淡然得猶如清湯掛麵，周慕然徑直找到林葉影，提出希望她成為他的女友。林葉影仍然是笑得雲淡風輕，卻沒有正麵回答周慕然，而是給了他一個約定。



林葉影直麵周慕然的要求，如果你能在文學社競賽裏贏了我，我就答應你。



事實證明，我們這些看客始終隻是看客，而林葉影，她低估了周慕然，無論是他後來的文字，還是他對她的愛。



所以大家看，雖說旁觀者清，但有些事情，沒經曆過的人還真不是那麽好評論。





那些我們不知道的相遇



那次競賽的結果很快就下來了，周慕然的得獎跌破了很多人的眼鏡，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林葉影的。全係除了周慕然之外唯一不覺得奇怪的那個人，是我。



我太了解周慕然這個人，我爸曾經在和他接觸之後坦言自己看到了鏡子裏的我，我媽曾經隻因為一道菜的做法就被他征服。在這個學校也不是沒有人想過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可惜這樣的思索越是繁雜就越是徒勞無功。入校至今，周慕然總是夏天白襯衫卡其色褲子，冬天羽絨服外加各類防寒裝備，平靜淡漠古井無波，腦袋上永遠隻寫兩個字：自由。



大家從未見過他認真學習，從未見過他考前突擊，門門第一個交卷，門門都鐵定拿下那些不掛科又足以修滿學分的分數。於是在很多人眼裏，周慕然成了一個謎。



可是在我眼中，在寢室的諸位兄弟們眼中，周慕然過於簡單純粹。他是這麽一個人，隻要他對自己擅長的事情有愛有動力，他便變得無可匹敵。所以他能贏林葉影，我根本不會感到奇怪。



那次比賽之後，老三每天都在念叨林曉洛，但很多人都忽視了一個細節：從聖誕節開始，周慕然就在念叨林葉影了。



我們都以為老三是順理成章一見鍾情，於是我們一邊揶揄他一邊認真和他討論林曉洛到底是不是他的靜秋。對於兄弟們的熱心老三當然是感激涕零。



老三常常對我們說，對於他而言，愛情是門必修課，但是他尚未選修，因此是不應該及格的。



於是我們開始類推，向來厚臉皮的老三尚且如此，一直古井無波的周慕然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可惜我們整個寢室都是數學不好的倒黴蛋，我們忘記了一個原則：無論什麽事情，用類推法來處理都是很不靠譜的。



後來的事實證明，我們確實錯得很離譜。因為並不算長的人生裏，總有那些我們不知道的相遇。



金融係男生樓是我們那所大學最雄偉的建築之一，對麵便是法律係的女生宿舍。於是很自然的居高臨下近水樓台，可以將無限春光盡收眼底。周慕然告訴我，他第一次看見林葉影的時候還不知道這個秘密，他隻是順著旋轉樓梯往天台上走，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能看見些什麽值得看的東西，不經意轉身的時候看見樓對麵一個女生正在曬衣服。向來古井無波的他一下便呆住了，那女生當時隻穿了很單薄的睡裙，抬起頭掛衣服的時候剛好看見一臉花癡的周慕然。陽光的照耀下女孩的臉顯得異常的精致，以至於在那一瞬間，他周慕然的情竇便轟轟烈烈勢不可擋地初開了。





聽說歎息橋下的擁抱會永恒



後來的故事就成了最校園的那些橋段，老三和林曉洛談戀愛談到畢業時分手，理由不過是林曉洛去了澳洲留學；周慕然追到了林葉影，幸福的三年裏有過無數橋段。以至於後來我才知道這小子相信的根本不是一見鍾情，而是細水長流。



林葉影在大三的時候考上研究生去了各方麵條件都勝過這個古城10倍的D城，周慕然讀完本科留在了父母身邊。他整天在我麵前提起D城的好，卻忘了自己很久以前就因為自己的衝動去過某個和D城齊名的城市，最終傾覆了三年最有棱角的時光。



於是我笑他可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對著我這個兄弟他總是說自己並不在乎，對著父母朋友的時候他總是說其實他隻是希望林葉影能過得好。可是隻有我看著他遇見了落枕的疼痛遇見了約稿的煩憂還遇見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煎熬。



他在這種煎熬中發短信給林葉影，卻意外收到另一個人的回複。隻有瞬間錯愕的他隨即恍然。他開始想起林葉影在真情流露的時刻常常對他談及的那些責任，他開始想起林葉影每一個值得他回憶的小細節。



我呢？看著一個這樣的周慕然。我開始想起他曾經對我說過的那個傳說。他說這個並不特別美麗的古城曾經難得的有過一家意大利風格的餐廳，那個我們常常去聚會的，很典雅的餐廳。



餐廳的老板同樣是一個有著淡然笑容的年輕男孩，他的身邊每天都有一個美麗的身影，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樣子常常使我想起那些大團圓結局的電視劇裏情侶們幸福的美好。



周慕然說那個餐廳有一間很獨特的包房，房間的穹頂是一座橋。



在周慕然確定奔赴D城的準備全部完成的那天，他把我帶到了那座橋下，從他的口中，我知道了那個傳說。



他說十四，你知道嗎？聖誕節的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我夢見畢業後的第一個暑假，我帶著林葉影來這裏吃飯。那個男孩子告訴過我，這座橋會讓來這裏吃飯的情侶有著身處威尼斯的感覺。



威尼斯最著名的建築之一就是歎息橋，傳說隻要相愛的兩個人在歎息橋下擁抱，那麽他們的愛情就會永恒。



所以你看，我們並沒有在歎息橋下擁抱，所以所謂幸福仍然是必須爭取的東西。可是你比誰都明白，是她終結了我那些一直在流浪的旅程。



我靜靜的聽完他的獨白，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周慕然，其實我一直都想知道，聖誕節那天你到底寫了篇什麽東西，那麽輕鬆就贏了林葉影。



周慕然依舊笑得那麽坦然，就像我第一次遇見他時的模樣。



我隻是寫了她對我的影響，我隻是告訴他，我是個一直在流浪的普通人，可是，直到遇到了她，我才明白：



《流浪過後，我看見的是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