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了,江小魚收起電話的同時,門邊傳來了一絲很輕微的動靜。
江小魚不是很明白奧利維亞的交代,卻不想去懷疑,對於最喜歡模仿別人造型,加上幾次對身邊這個女痞子那種滿不在乎的造型印象深刻,所以還真是瞌睡來個枕頭,這個時候,要江小魚模仿滿不在乎的痞子造型,算是最容易的了。
江小魚在嘴巴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給天娜。
相反天娜的痞子造型不見了,還是那副很古怪也很平靜的樣子,她微微點了下頭,算是領悟了。
然後他們兩人一起,故作鎮靜的看向了門邊。
門的第一次動靜過後,靜止了一下,那似乎隻是第一次試探。
這下,門以很緩慢的節奏被推開了一些。
哐啷——
依照奧利維亞的要求,在門口精確擺放的酒杯,因為門開了一線,被摔打碎了,在這個寂靜的環境裏發出了清晰的響聲。
由此之後,門再次停滯了下來。
門外,手伸在口袋裏,扣著槍械扳機的那個女人,眉頭動了一下,扣住扳機的手指微微鬆了一下。
所謂的閃電鳥,以安全第一。
一個很簡單的杯子打碎超出了她預期。在門邊放置杯子雖然簡單,卻很適用,受過訓練,長期處於“謹慎狀態”的人都有這種嗜好。
按照以往,如果初期調查對象是個厲害角色,並且出現了這種預警,閃電鳥絕對不會有一絲猶豫,立即放棄任務走人,然後去把委托和中介幹掉,然後消失,萬事大吉。
但是這次她的思維也如同閃電似的,飛快的在腦袋裏轉動。
僅僅是兩秒鍾,閃電鳥得出評估:目標是黑社會邊緣人物,沒經受過特別訓練,所以隻是小心而已。
二次評估完畢,原本停滯狀態的門再次飛快的被推開。
來人速度太快,進入的時候基本隻是一個影子,江小魚都看花眼了,不過他確實逼迫著自己冷靜,還是倒拿著水果刀,以刀刃輕輕摩擦小指。
閃電鳥動作一氣合成,進門、出槍、關門的同時不是開槍,而是根本無視兩人,飛快的掃一圈觀察環境,進行任務前的最後一次評估。
角度釋然,窗簾大開,環目一圈的最後,五百至六百米之外的一個顯要的摩天輪出現在了閃電鳥的眼裏。
她皺了一下眉頭,又是該死的摩天輪。她的潛意識當即反應的信息是:視線全開,角度完美,距離五百五至六百米,如果摩天輪上有一支12.7毫米的狙擊槍並且射擊的話,那麽自己就是死局。
距離六百米,風向良好,空氣適度適宜,子彈飛行時間0.5至0.7秒。
想著,閃電鳥猛然把目光落到了江小魚身上。
看到剛剛在下麵摔倒,有過一次照麵的這個人,此時居然沒有一點滑稽神態了,整個一秀氣的痞子造型。
閃電鳥第二次皺起了眉頭,手指稍微一鬆,放棄了立即開槍的衝動。
在有不明情況的時候,閃電鳥絕對不做任務,這是原則。
現在的情況在閃電鳥認為,至少人家已經有了足夠準備,剛剛這個年輕人在下麵的一幕,更像是一種警告。
閃電鳥在心裏飛快進行第三次評估的同時,聞到了她極其討厭的酒味:伏特加。
她第三次皺起了眉頭,目光最後定格在了江小魚手裏的水果刀上。
閃電鳥麵色幾變,一時間她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其他細節,最直觀的,那是俄羅斯阿爾法特種部隊出來的人最管用的握刀方式。似乎阿爾法部隊實在太魔鬼太殘酷,那裏出來的人仿佛被打上了烙印,就連生活中對待水果,也不會忘記那段殘酷的日子,從而以特殊的方式拿刀。
此外他們喜歡放一杯伏特加卻不喝,算是表達對俄國又愛又恨的矛盾情結。
閃電鳥暫時沒法去考慮,為什麽阿爾法隊員的特征會出現在這個東方人身上,她隻是飛快的又想到了記憶中的無數次戰例。
俄國人,特別是阿爾法部隊出來的人在全世界胡鬧瞎搞,也不知道那群惡棍是不是對摩天輪有什麽特別的情結,反正十次阿爾法參與的事件中,有九次都發生在有摩天輪附近,而旋轉中的摩天輪上,總會有一個阿爾法部隊的最頂級槍手,很多時候那個槍手就是扭轉全局的關鍵。
所有的一切就如同電腦數據似的,飛快的進入了閃電鳥的思維,摩天輪,伏特加,倒拿水果刀而不切水果,以及曾經交過手的如同魔鬼似的不死不休的阿爾法部隊。
這些數據幾乎就如同否定任務的指令,使得閃電鳥再也不願意去考慮其他細節,她隻是麵無表情的傳個身,故意把動作放得慢了些,那雙抬著手套的優美的手,把手槍退堂,卸下了彈夾。
之後,她看都沒看江小魚兩人,把分開的槍和彈夾輕輕放在了桌子上,那杯酒的旁邊,一句話沒有,轉身默默的離開。非常快捷。
門緩緩自動關起的時候,徹底看不到身影了。
閃電鳥之後的每一個動作都是有特別意義的,那些都是對會以那種方式拿刀的江小魚說的特別語言,總的來說就是放棄了任務,一切如舊,不會再有以後了。
而正常情況下一般來說,也沒有想象的那麽糟糕,在形成無法調合的傷害以前,也沒那麽多人喜歡火拚。江小魚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就是認可了對方投降。
當然,實際的情況是江小魚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比自己還神經兮兮的閃電鳥,在搞什麽鬼?
一直到人都走了,江小魚這才和天娜麵麵相視了起來??
這這,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有個抬槍的美女進來溜達了一圈,然後表演了一番熟練的操作槍械的過程,最後留下了一個槍一個彈夾,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
人都離開許久了,江小魚還是和天娜相視著一個勁的眨眼。
江小魚是還在思索著剛剛的一幕,而天娜好像沒多想其他,隻是麵對著他的神色依舊很古怪。也不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