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東不太明白情況,也不急著開口。
杜冰大概聽來,到也基本符合江小魚的描述,不過她轉而道:“這些話先不談,江湖規矩有禍不累及家人,這種事你應該找楊少鵬或者霍傑談的。”
天娜拿一支潔白細長的女士香煙含在性感的嘴唇上,後麵走上個小弟來給她點燃。
美麗的嘴唇輕輕係了一口,天娜才道:“杜冰姐你這話不對,這次事件楊豔紅她們是當事人,雖然她們未成年。我認為我扣下她們沒什麽不對。除非是她闖了禍,我帶人去砍楊少鵬才屬於累及家人,不知我說的對嗎?”
杜冰皺了下眉頭。
陳浩東接入道:“直接點,開個價。”
天娜淡淡的道:“這次禍闖大了,醫院打電話來說,唐小姐的胸口、腿部、臉部,多處被碎玻璃劃傷,嚴格來說可以算是毀容了。”
這次陳浩東皺了一下眉頭。
杜冰最擔心的問題發生了,對於女人來說,毀容的確很嚴重。偏偏這次遇到了狠人,她感覺糟透了。
天娜繼續道:“如果你們不知道唐小姐什麽人我可以提醒一下。她是龍少最寵的模特,你們知道一個名模被毀容代價是什麽?”
杜冰道:“不用你告訴我嚴重性,直接說要怎麽賠?我們覺得我們都是講理的人。”
天娜懶懶的一笑:“玉嬌龍不虧是玉嬌龍,爽快!我不想太為難你們,經過我的說服,龍少算是平息了點,那麽五個太陽沒商量。”
杜冰懷疑是不是聽錯了,拍案而起:“什麽!五億,你會不會覺得太過份了?”
天娜道:“杜冰姐稍安勿躁,也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不要以為我在敲詐你。你自己算,蘭博基尼事小,但一個女人被毀容該賠多少?近的不說,當年我大哥二哥翻船,被你杜冰姐把他們產業吞了多少?”
天娜頓了頓,抬起明亮的高腳杯喝了一口紅酒,看向陳浩東:“憑良心說,浩東,這個要求和你們做過的比,真的過分嗎?”
陳浩東一時沒說話,當年的恩怨很複雜,不是杜冰心黑,也不是某一個人單方麵的錯誤。作為江湖兒女,陳浩東向來不喜歡提及這些舊事。
天娜口風一轉:“但你知道,我天娜不是趁火打劫的人。我要找你會在過後。其實這次我是想幫你杜冰的,隻是龍少非常震怒。現在經過聯係,霍金娜的哥哥霍傑同意賠付兩個億,因為霍金娜是次要責任。你們怎麽說?”
杜冰和陳浩東對望一眼,默不出聲,均想,這個調停人就難做了。這次要價離譜得嚇人。理論上霍金娜不是主謀,少陪點倒說得過去。但楊家什麽人?怎麽會願意承擔主要責任?
天娜再道:“如果杜姐做不了主,打個電話給楊少鵬,他不至於不管妹妹吧?”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天娜接起聽著,時而應幾聲。
掛了電話,天娜聳聳肩:“我說了也不算,龍少親自來了,你們自己和他談,另外我提醒你,他的脾氣不好,別亂說話,此外醫院有消息來,唐小姐不但是輕度毀容,身體也有多處問題,隻怪楊豔紅和霍金娜太狠了點,而且惹到了不能惹的人。祝你們好運。”
杜冰暗暗皺眉,這個楊豔紅什麽人不好打,非打一個洋娃娃?
片刻廳外傳來腳步聲,一副病態臉容,穿著一身淡黃色的名貴襯衫,傳說中沒人見過的龍少在四個很酷的保鏢的跟隨下走進來,圍著的人紛紛讓開。
天娜起身將椅子擺正:“請坐。”
龍少的保鏢將一片白布墊在座位上,他這才坐下去,還拿塊白手帕捂著鼻子,似乎是阻擋病菌什麽的。
天娜走近一些低聲道:“還沒有。。。”
龍少抬起手阻止她說下去,“之前的話收回,我改變主意了,唐鏡傷的很重,在醫院見到的時候我就不想談錢了,我不差錢,差一個說法。你們覺得呢?”
天娜的臉色也有點不好,想不到變卦了?
其實她先前沒有說謊,盡管和杜冰不和睦,她也算九龍一脈,這種情況下不說幫杜冰,至少不會有意為難。如今卻連自己也說不上話了。
陳浩東一時也沒有主意。
杜冰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真正大姐頭,當然不會聽憑一個沒見過病鬼進來就做主。她轉個角度,以很隱蔽的方式拿手機,從側麵快速拍下一張龍少的照片,然後漫不經心的發給了楊少鵬。
片刻,杜冰的手機收到一條楊少鵬發來的回信:“問題嚴重了。現在不是錢的問題,你想一切辦法拖住局勢,別得罪他,也別讓他動我小妹,現在死馬當活馬醫,我讓老爺子連夜進京去一趟中南海,希望有點結果,找個調停人出來。”
這麽誇張?
杜冰還真是嚇了一跳。
場麵變得很靜,龍少抬手看了下表,然後很沒耐心的朝天娜駛去一個眼色。
天娜最終也隻能歎口氣,朝一個小弟點一下頭。
身後當即有人走上前,一條白布展開把桌子鋪滿,一把開山刀插在桌子上,沒有人再說話,靜靜等著。
縮在一個角落裏哭泣的霍金娜問:“楊二,他們要幹什麽?”
楊豔紅有點見識,哭道:“斷手,血滿白布,聽華哥說過這是規矩!”
霍金娜哭道:“我家都答應給錢了,為什麽還要這樣?”
楊豔紅哭道:“人家不要錢了,我,我也不知道。”
杜冰注視著桌子上明晃晃的刀,心頭著急,該怎麽辦呢?火拚不能,人也不能帶走?
陳浩東不動聲色的挪動兩步靠過來,低聲道:“怎麽辦,杜冰要快點決定,如果要保人,那隻有先下手為強。等楊豔紅她們被架在刀口上,就動不了了。”
杜冰猶豫了一下,低聲飛快的道:“不能動。楊少鵬的麵子必須給,但這裏有個問題,這個我們不認識的人連楊家老爺子都顧忌,如果火拚,不但徹底逼反天娜,還得罪了楊家都不敢惹的人,真要背這麽一個黑鍋,九龍說翻船就翻了,再看看。”
事到如今,也不管兩個小美女怎麽哭,天娜歎口氣道:“別哭了,敢做就敢擔,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想賴也賴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