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大結局一波三折 3
然而,等陳明仁電話詢問監察廳廳長曹達川的時候,曹達川卻陰陽怪氣地說,希望陳明仁書記理解他們監察部門的工作紀律,不要過分幹涉監察廳的正常工作。陳明仁想罵人,卻還是克製住了。曹達川既然敢說這樣的話,肯定是早有準備。
事情發展似乎真如付穎所言,中紀委的人遲遲沒能下來,對原小生的調查也在一天天地進行著。雖然不會有任何進展,但越是這樣,越顯得冗長而又紛雜,好像原小生真的在經濟上出了問題。再加上老百姓的一些胡亂猜測,就愈加具有了傳奇色彩。好像原小生壓根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壓根就是個十惡不赦的腐敗分子。他之所以調查汾城的問題,就是因為汾城的官員沒有給他原小生送禮,沒有將他這位新上任的年輕常務副市長放在眼裏。他要整一整汾城的官員,要給全市的官員一個下馬威,讓大家都知道知道他原小生的厲害。
就連田明軒都開始懷疑自己對原小生的判斷了,坐在家中的客廳,他凝神鎖眉,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一遍一遍的捫心而問,這是為什麽,是自己老糊塗了,還是受了原小生的蠱惑。調查腐敗者,竟然也是個腐敗分子。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實事上,他的懷疑也是完全有道理的,畢竟是省監察廳對原小生進行調查。他相信,如果省監察廳不是掌握了確切的證據,決不會輕率地做出決定,對一個常務副市長進行兩規調查。
女兒田曉蓉從房間裏出來,掐斷父親手中的煙,默默地坐在了一旁。
“你……跟原小生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對於女兒的私生活,田明軒還是非常民主的,從來都沒有橫加幹涉過。但是作為父親,他也能看出來,自己這個寶貝女兒對原小生一往情深。而且他相信,憑女兒的姿色和才藝,一定能夠讓原小生動心。盡管李東權給他說過原小生跟付穎的事情,他還是覺得,自己女兒肯定能夠勝出。一是付穎畢竟比原小生大幾歲,從傳統觀念上來講,原小生恐怕不好接受;二是,盡管付穎也長的很漂亮,但是跟自己的女兒比起來還是略損一籌。再者,原小生身在官場,肯定不會找個官場女人,所以付穎的職位非但不是優勢,還有可能成為累贅。
然而,現在一切都變了,曾經的政治明星變成了被人唾罵的腐敗分子。如果原小生收受賄賂的罪名成立,那就要被判刑,就算是以後出來,自己也不可能把女人嫁給一個吃過牢飯的犯人。這是原則問題。
“你覺得原小生真的收了別人的賄賂嗎?”田曉蓉沒有回答父親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句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田明軒苦笑一下,道:“這個……還不好說。不過,既然省監察廳下來調查,我想肯定是有一定依據吧。”
田明軒一是不想傷女兒的心,二是自己確實也拿不準原小生究竟有沒有受賄,所以隻好用模棱兩可,但有所傾向的方式回答了女兒的問題。
“不管怎麽說,你……最好還是斷了對原小生的念頭。”田明軒又補充道。
“為什麽?”田明軒無法明白父親的話。她雖然也在體製裏工作,但畢竟年齡還小,接觸的麵也有限,對體製內的事情不可能有多麽深刻的認識。
“怎麽說呢。”田明軒有些為難,有些話他不想給女兒說的太過清楚。女兒除了年齡還小之外,畢竟是個女孩子,他不希望女兒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充滿邪惡,他更希望女兒快樂的、無憂無慮的生活。但是現在不說,恐怕也不行了。沉默片刻後,還是含蓄道:“蓉蓉,我給你說,官場其實是個很肮髒的地方,就像是一個大染缸,一個人身處其中,很難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有時候,甚至於你本身是幹淨的,別人也要往你身上潑些髒水。因為大家都是髒的,你一個人幹淨,就很容易顯現出來。如果大家都是髒的,那麽就不存在誰幹淨誰髒的問題了。我說的這些話,你現在或許不能明白,不過慢慢就會理解的。”
新的一年剛剛開始,沂南市卻凝結在令人窒息的霧霾當中,汽車在道路上逶迤爬行,行人更是謹慎躲閃。這樣的天氣,讓本來從河灣縣到沂南市不足一百公裏的路程,變成了萬裏長征。
馬悅一大早就驅車上路,到沂南卻已是將近中午十分,這一路整整走了四個小時,比平時幾乎多用了一倍時間還多。進市裏,又在市政府再三打聽,才終於得知兩規原小生的地方。因為還沒有找到切實的證據,所以對原小生隻是限製人身自由,並沒有采取更多的措施。馬悅提出要見原小生時,盡管也遇到了一些阻力,但最終還是放行了。當然了,就算是犯人也有回見家屬、親朋的權利,何況原小生還不是犯人。
一見麵,原小生就有些懵了,萬萬沒有想到馬悅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自己的麵前,坐下來後,就笑嗬嗬地問道:“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是不是又遇到什麽為難的事情了?”隨即雙手一攤,接著道:“不過,你也看見了,我現在恐怕是無能為力了。”
馬悅的眼淚卻已經奪眶而出,急忙擦掉了道:“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麽還笑得出來。”
原小生沒想到馬悅會掉眼淚,就在馬悅肩膀上輕拍了拍,自我調侃道:“不笑難道還哭啊。偉人也說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反正在這裏也挺舒服,每天吃飽了睡,睡足了吃,也好好犒勞犒勞自己嘛。”
原小生無所謂的樣子,惹的馬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我看你這個人就是沒心沒肺,都已經火燒眉毛了,還能說出這種話。”隨即口氣正式了起來,壓低聲音問道:“你今後打算怎麽辦?”沒等原小生開口又接著道:“你給我說,你總共收了人家多少錢,現在把錢退了,是不是就能減輕罪刑。當然了,錢的事兒,不用你操心。”
一聽這話,原小生謔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馬悅怒目而視,厲聲道:“馬悅,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停頓了一下,覺得馬悅畢竟是一番好意,便用緩和的語氣道:“我給你說,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也不是錢的事兒。你就不用費心了。”
馬悅的眼眶中再次充盈了淚水問道:“那他們為什麽要把你關起來?”
這豈是三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事情,更何況原小生也根本不想給馬悅說,便安慰道:“我這兒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管也管不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說完就轉移了話題問道:“灣子鄉的情況怎麽樣呢?你給我說說。”
馬悅哪兒有心情說灣子鄉的事情,又再三追問,原小生覺得也不是什麽保密的事情,便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這下輪到馬悅發火了,一拍沙發扶手道:“他們怎麽能這樣呢?陳明仁和李東權就不管不問了嗎?”
原小生歎了口氣道:“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也是我萬萬沒想到的。不過,我想……他們應該有自己的苦衷吧。另外,如果他們再跟對方鬧僵了,在政治上就根本失去回旋的餘地了。或許真如付穎所說,政治鬥爭的殘酷性,是我們根本沒辦法想象的,要遠比反腐激烈的多。”
馬悅是個生意人,雖然也接觸官場,但對深層次的問題還是知之甚少,就轉移了話題問道:“那你今後打算怎麽辦呢?繼續當這個官嗎?”
原小生搖頭笑了笑道:“現在還不好說,隻能是走一步看一部步。當然了,他們想陷害我肯定不可能。收受賄賂的事情,他們拿不出證據。”
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很蹊蹺,說什麽就會來什麽,往往自己覺得萬無一失的事情,突然之間就發生在了你的眼前,讓你防不勝防,又感到窩心晦氣。
中午原小生剛剛給馬悅說了對方陷害不了自己,晚上就出事了。
大概十一點左右,原小生已經躺在了床上。因為白天跟馬悅見麵的事情,讓原小生多少有些心潮起伏。南素琴嫁人了,付穎回了首都,田曉蓉也沒露麵,這三個女人曾經都對自己表現的一往情深,而現在卻舍自己而去。
南素琴就不用說了,是自己辜負了她,讓她心力交瘁,讓她傷心欲絕,摧毀了她那看似堅不可摧的愛。然而,如果換個角度來講,也可以說所謂堅不可摧的愛,隻是騙人騙己的謊言罷了,不會堅不可摧,更不會永不分離,一旦損害到自己利益,甚至於發現可能傷害到自己,馬上就會土崩瓦解。
付穎對南素琴的刺激確實很大,但是如果南素琴當初不願放棄,願意跟自己開誠布公地進行一次溝通,那麽最後的結局也不會是這樣的。所以從根本上來講,付穎的破壞雖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最終原因還是南素琴心中已經沒有了愛,或者說那份愛並不是堅不可摧。
而付穎和田曉蓉就更有些可笑了。曾經的付穎是多麽的瘋狂,已經到了非爾不嫁的地步,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從誘惑自己上床,到跟南素琴攤牌,每一次都是有計劃,有目的地進行,可以說是步步緊逼、步步為營、步步為進。田曉蓉雖然沒有付穎表現的那麽強烈,但那種渴望羞怯的眼神,那種“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做派,那種甘願身相許的急切,在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身上時時處處都表現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