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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熬不下去了
蘇景天一邊替湛清漪包紮手上的傷口，一邊斜眼看她，仿佛她受傷是件件很令他火大的事一樣。不過，因為他翻白眼的幅度很小，所以不但不會讓人覺得討厭生氣，反而有一種別樣的風情，湛清漪越看越覺得有韻味，笑得很欠扁。
“你就笑吧，等哪天黎總知道你瞞了他那麽多事，我看你怎麽笑得出來。”蘇景天自己不愛開玩笑，臉皮子也嫩，他雖然不知道湛清漪在笑什麽，但她的笑容那麽奇怪，讓他想不臉紅都難。
湛清漪無所謂地收回包好的手，“知道又怎麽樣，我瞞著他還不是為他好，不然難道讓他跟喬老大打起來啊，到時候我幫誰？”幫誰都不行，都會讓事情更沒辦法收拾，所以她寧可自己受點罪，也別讓他兩個湊到一起去。
“你想的是沒錯，可惜，”蘇景天搖搖頭，麵有憂色，“你三番兩次讓喬子炎下不來台，他不會就這麽算了，我擔心你會吃更大的虧，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他跟黎子陽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自然也很了解喬子炎，知道他沒那麽容易放過湛清漪的。
湛清漪點點頭，“我知道，我會小心的，放心吧，蘇哥。”
“我就是不放心，”蘇景天不客氣地拍了她的頭一下，不輕不重的，“你這個丫頭，就知道逞英雄主義，也不管人家怎麽想，就把義字擺在前頭，跟喬子炎對上，每次都是你吃虧，是你本事不行嗎？”當然不是，是因為她不願意傷喬子炎，這是她答應過黎子陽的事，就必須做到。
“就算是吧，”湛清漪打個哈哈，沒心沒肺的，“好啦，蘇哥，別提我擔心，我還應付得來，希望老爺子快點醒，那我就不用煩了，我走啦！”
蘇景天皺著眉，越想越不放心，還是找個機會跟黎子陽好好談談，讓他交代一下喬子炎，別太過分才行。
經曆過這次的事之後，黎子辰和佟寒大概也覺得聯合湛清漪取得保險箱的事有點不太現實，就開始把目標對準了風影和喬子炎，當然這一切他們都是在暗中進行，所有想從中獲利的人也關注著風影和湛清漪的一舉一動，卻又因為顧忌到兩方麵都不是好惹的，所以都處在觀望狀態，形勢越來越緊張，如同一根繃緊了的弦，隻要稍稍用力，就會“崩”一聲，斷了。
臘月二十五這天，黎子陽讓員工們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檢查完各個部門的情況之後，早早讓他們下班，回家準備過年，春節放假雖然沒有幾天，但好歹也能逮著這幾天的空閑休息一下，放鬆一下神經，以期在來年精神百倍地投入到新的工作當中去，創造出更大的業績來。
集團每天都會有保安和值班人員輪番守衛，黎子陽也不用太操心那邊，有時候會接到一些客戶的電話，處理一些業務的收尾工作。可要命的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醫院突然打來電話，說是黎震霆的病情出現惡化趨勢，搶救後送進了重症監護室，情況相當不妙！一接到這個電話，黎子陽如遭五雷轟頂，簡直無法接受，“爸……”
這眼看著就是春節，是舉家團圓的日子，本來他還期盼著老爺子能夠醒過來，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吃個團圓飯，開心一下。可眼下這情景，難道今年這個春節，要所有人陪著爸在醫院度過嗎？更可怕的是，也許爸熬不過這個春節……
“子陽！”看他麵無人色的樣子，湛清漪又是擔心他，又是心急於老爺子，一點也不比他好過，趕緊用力扶住了他，“別急，老爺子不會有事的！他還要找自己的親生女兒不是嗎，他一定會沒事的！”
“不會，不會……”黎子陽扶緊了牆壁，腦子裏陣陣暈眩，快要支撐不下去，“不會有事，不會有事……”
湛清漪強忍心中的恐懼和悲痛，扶著他往外走，“是的，不會有事，我們去看老爺子，走！”
黎子陽就跟丟了魂魄一樣，像個大木偶似的，任由湛清漪把他扶上車，又替他係好安全帶，整個人都癱在了座椅上，豆大的汗珠從他頭上滾滾而下，但一言不發。
湛清漪一邊開車，一邊不時回過頭去看他，擔心得要命，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子陽，你先不用急，老爺子應該不會有事的，他……也不是第一次麵對大風大浪對不對，他……也許……”天殺的，她自以為了不起的口才哪裏去了，麵對別人時的伶牙利齒被拔光了嗎，一點作用都發揮不出來？
黎子陽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眸居然很澄澈，神情也很冷靜，“我沒事，清漪，你不用擔心，該來的始終要來，我心裏其實早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盡管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他還是被心底那種尖銳的痛給折磨得渾身顫抖，語不成聲。
“你明白就好了，”看他那麽難受，湛清漪不但不開導他，反而淡然一笑，“你說的對，該來的始終要來，躲不開的，老爺子是生是死，全看他的造化，我們改變不了什麽的。”
黎子陽苦笑，搖了搖頭，不再多說。
他兩個趕到醫院時，黎子辰、佟寒和楊雨萱他們幾個都在，但除了楊雨萱之外，那兩個混帳真正關心的不是老爺子的死活，而是萬一他死了，黎家的家產要怎麽分。看到黎子陽和湛清漪進來，那兩位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個眼神，讓到一邊去。
“爸怎麽樣了？”黎子陽也沒空搭理他們，拉過楊雨萱輕聲問。
“不……太好，”楊雨萱的眼睛又紅又腫，顯然哭過了，“醫生說黎先生是突發性腦溢血，情況很嚴重，能醒過來的機率……不超過百分之十。”
百分……
黎子陽臉色慘變，腦子裏又要開始發暈，緊握成拳的右手掌心，已被指甲掐出血來，以刺痛來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勉強笑道，“那就是還有希望對不對，楊姨，先別忙著難過，爸還有希望醒過來，我相信他一定會！”
白癡。
黎子辰和佟寒同時翻了個白眼，雖然沒有說什麽，但眼神裏流露的就是這個意思。都這時候了，誰管老頭子是死是活，隻要能拿到遺囑，把自己那一部分財產弄到手，管你腦溢血還是P股溢血，愛怎麽樣怎麽樣。
一想到遺囑，黎子辰“唰”一下看向湛清漪，“湛小姐，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說著話，他下意識地看向湛清漪的右手，昨天她不是被傷到了嗎，看來不是太嚴重吧？
“不方便，”湛清漪看都不看他一眼，麵無表情，“黎總情緒不太穩定，我要看著他。”
“他就那樣---”被拒絕得很沒有麵子，黎子辰有點火大，才要吵，又想起來他跟湛清漪商議事情都是背著黎子陽的，也隻好強忍下一口氣，“那好，有空再說，佟寒，我們先走吧，有些人並不高興看到我們。”
佟寒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就隻拿怨恨的目光看看這個，望望那個，最後跺腳走人。昨天湛清漪和黎子陽一起給她的汙辱，她不會忘的，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賬她一定會討回來的！
“知道不受歡迎，還非要來自討沒趣，有毛病嗎。”人家才走，湛清漪就不客氣地罵，也不避諱楊雨萱在場。
“子辰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嗎，罵有何用。”黎子陽倒沒責怪她，現在他滿腦子都是“百分之十”這幾個字，都快崩潰了。
知道他心情不好，湛清漪也不再刺激他，沉默下去。
這一夜，黎震霆仿佛沉睡了千年一樣，一動都不動，連眼皮都沒眨一下，所有人心裏都有一個很可怕的念頭，隻是誰都沒有說出來罷了。
“你就笑吧，等哪天黎總知道你瞞了他那麽多事，我看你怎麽笑得出來。”蘇景天自己不愛開玩笑，臉皮子也嫩，他雖然不知道湛清漪在笑什麽，但她的笑容那麽奇怪，讓他想不臉紅都難。
湛清漪無所謂地收回包好的手，“知道又怎麽樣，我瞞著他還不是為他好，不然難道讓他跟喬老大打起來啊，到時候我幫誰？”幫誰都不行，都會讓事情更沒辦法收拾，所以她寧可自己受點罪，也別讓他兩個湊到一起去。
“你想的是沒錯，可惜，”蘇景天搖搖頭，麵有憂色，“你三番兩次讓喬子炎下不來台，他不會就這麽算了，我擔心你會吃更大的虧，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他跟黎子陽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自然也很了解喬子炎，知道他沒那麽容易放過湛清漪的。
湛清漪點點頭，“我知道，我會小心的，放心吧，蘇哥。”
“我就是不放心，”蘇景天不客氣地拍了她的頭一下，不輕不重的，“你這個丫頭，就知道逞英雄主義，也不管人家怎麽想，就把義字擺在前頭，跟喬子炎對上，每次都是你吃虧，是你本事不行嗎？”當然不是，是因為她不願意傷喬子炎，這是她答應過黎子陽的事，就必須做到。
“就算是吧，”湛清漪打個哈哈，沒心沒肺的，“好啦，蘇哥，別提我擔心，我還應付得來，希望老爺子快點醒，那我就不用煩了，我走啦！”
蘇景天皺著眉，越想越不放心，還是找個機會跟黎子陽好好談談，讓他交代一下喬子炎，別太過分才行。
經曆過這次的事之後，黎子辰和佟寒大概也覺得聯合湛清漪取得保險箱的事有點不太現實，就開始把目標對準了風影和喬子炎，當然這一切他們都是在暗中進行，所有想從中獲利的人也關注著風影和湛清漪的一舉一動，卻又因為顧忌到兩方麵都不是好惹的，所以都處在觀望狀態，形勢越來越緊張，如同一根繃緊了的弦，隻要稍稍用力，就會“崩”一聲，斷了。
臘月二十五這天，黎子陽讓員工們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檢查完各個部門的情況之後，早早讓他們下班，回家準備過年，春節放假雖然沒有幾天，但好歹也能逮著這幾天的空閑休息一下，放鬆一下神經，以期在來年精神百倍地投入到新的工作當中去，創造出更大的業績來。
集團每天都會有保安和值班人員輪番守衛，黎子陽也不用太操心那邊，有時候會接到一些客戶的電話，處理一些業務的收尾工作。可要命的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醫院突然打來電話，說是黎震霆的病情出現惡化趨勢，搶救後送進了重症監護室，情況相當不妙！一接到這個電話，黎子陽如遭五雷轟頂，簡直無法接受，“爸……”
這眼看著就是春節，是舉家團圓的日子，本來他還期盼著老爺子能夠醒過來，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吃個團圓飯，開心一下。可眼下這情景，難道今年這個春節，要所有人陪著爸在醫院度過嗎？更可怕的是，也許爸熬不過這個春節……
“子陽！”看他麵無人色的樣子，湛清漪又是擔心他，又是心急於老爺子，一點也不比他好過，趕緊用力扶住了他，“別急，老爺子不會有事的！他還要找自己的親生女兒不是嗎，他一定會沒事的！”
“不會，不會……”黎子陽扶緊了牆壁，腦子裏陣陣暈眩，快要支撐不下去，“不會有事，不會有事……”
湛清漪強忍心中的恐懼和悲痛，扶著他往外走，“是的，不會有事，我們去看老爺子，走！”
黎子陽就跟丟了魂魄一樣，像個大木偶似的，任由湛清漪把他扶上車，又替他係好安全帶，整個人都癱在了座椅上，豆大的汗珠從他頭上滾滾而下，但一言不發。
湛清漪一邊開車，一邊不時回過頭去看他，擔心得要命，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子陽，你先不用急，老爺子應該不會有事的，他……也不是第一次麵對大風大浪對不對，他……也許……”天殺的，她自以為了不起的口才哪裏去了，麵對別人時的伶牙利齒被拔光了嗎，一點作用都發揮不出來？
黎子陽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眸居然很澄澈，神情也很冷靜，“我沒事，清漪，你不用擔心，該來的始終要來，我心裏其實早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盡管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他還是被心底那種尖銳的痛給折磨得渾身顫抖，語不成聲。
“你明白就好了，”看他那麽難受，湛清漪不但不開導他，反而淡然一笑，“你說的對，該來的始終要來，躲不開的，老爺子是生是死，全看他的造化，我們改變不了什麽的。”
黎子陽苦笑，搖了搖頭，不再多說。
他兩個趕到醫院時，黎子辰、佟寒和楊雨萱他們幾個都在，但除了楊雨萱之外，那兩個混帳真正關心的不是老爺子的死活，而是萬一他死了，黎家的家產要怎麽分。看到黎子陽和湛清漪進來，那兩位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個眼神，讓到一邊去。
“爸怎麽樣了？”黎子陽也沒空搭理他們，拉過楊雨萱輕聲問。
“不……太好，”楊雨萱的眼睛又紅又腫，顯然哭過了，“醫生說黎先生是突發性腦溢血，情況很嚴重，能醒過來的機率……不超過百分之十。”
百分……
黎子陽臉色慘變，腦子裏又要開始發暈，緊握成拳的右手掌心，已被指甲掐出血來，以刺痛來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勉強笑道，“那就是還有希望對不對，楊姨，先別忙著難過，爸還有希望醒過來，我相信他一定會！”
白癡。
黎子辰和佟寒同時翻了個白眼，雖然沒有說什麽，但眼神裏流露的就是這個意思。都這時候了，誰管老頭子是死是活，隻要能拿到遺囑，把自己那一部分財產弄到手，管你腦溢血還是P股溢血，愛怎麽樣怎麽樣。
一想到遺囑，黎子辰“唰”一下看向湛清漪，“湛小姐，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說著話，他下意識地看向湛清漪的右手，昨天她不是被傷到了嗎，看來不是太嚴重吧？
“不方便，”湛清漪看都不看他一眼，麵無表情，“黎總情緒不太穩定，我要看著他。”
“他就那樣---”被拒絕得很沒有麵子，黎子辰有點火大，才要吵，又想起來他跟湛清漪商議事情都是背著黎子陽的，也隻好強忍下一口氣，“那好，有空再說，佟寒，我們先走吧，有些人並不高興看到我們。”
佟寒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就隻拿怨恨的目光看看這個，望望那個，最後跺腳走人。昨天湛清漪和黎子陽一起給她的汙辱，她不會忘的，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賬她一定會討回來的！
“知道不受歡迎，還非要來自討沒趣，有毛病嗎。”人家才走，湛清漪就不客氣地罵，也不避諱楊雨萱在場。
“子辰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嗎，罵有何用。”黎子陽倒沒責怪她，現在他滿腦子都是“百分之十”這幾個字，都快崩潰了。
知道他心情不好，湛清漪也不再刺激他，沉默下去。
這一夜，黎震霆仿佛沉睡了千年一樣，一動都不動，連眼皮都沒眨一下，所有人心裏都有一個很可怕的念頭，隻是誰都沒有說出來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