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行啊!”男人有點看傻了眼,等到湛清漪教訓過所有人向他逼過來,他害怕得咽了一口唾沫,才要後退,突然想起什麽,右手一抬,獰笑道,“站住!”他手裏居然握著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了湛清漪的心髒。
“快躲!”黎子陽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盡管可能有點來不及,他還是盡力往這邊衝,又被幾個人纏住,一時脫身不得,急得他差點吐血,“你敢開槍試試,我絕不放過你!”黎家大少爺說出來的話,一向很有分量,這人要真敢傷了湛清漪,一定會後悔他媽把他生出來。
依常理來說,尋常人碰到這樣的狀況,本能的反應是立刻放棄所有抵抗,舉手投降的吧,畢竟人的動作再快,也不可能快過子彈的。
可湛清漪偏偏就是最另類的一個,她不但不停,反而比剛才走得還快,像沒看到那把槍似的。
男人急了,就算他原本也沒想傷人,被逼到這個份上,不開槍也不行了,他咬著牙大叫,“是你逼我的!”隨著話聲,他用力扣動了扳機,“啪”一聲,一顆子彈飛出了槍膛,直奔湛清漪激射過去!
“不行!”黎子陽嘶聲大叫,狠狠一腳踹倒對手,沒命似地撲過去,但願還來得及!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湛清漪的上半身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力度後仰,腦袋幾乎碰著地麵,等子彈呼嘯著過去,她腰腹用力,一個擰身站起來,同時右手一甩,狠狠一皮帶抽在男人手上!
男人吃痛大叫,像剛才一樣甩手,那把槍在空中做了短暫的停滯之後,快速落下來,不偏不倚的落在湛清漪手裏。不過一秒鍾的時間,換成他的命掌握在湛清漪手裏,他有些愣神,呆呆看著近在咫尺的槍口,汗如雨下----是冷汗。
“知道你為什麽輸嗎?”湛清漪看著他,眼神嘲諷。
男人喉嚨動了動,根本說不出話來,湛清漪的身手施展開來,帶給他的挫敗感,還真不是一般的強烈,他臉上陣紅陣白,兩條腿也不自禁地打起哆嗦來。
這變化太快,快到黎子陽在發了三秒種的呆之後,才慢慢醒過神來,不由閉了閉眼睛,差點暈過去:他真不敢想像,如果湛清漪在剛才出了什麽事,他要怎麽活?
“你輸就輸在,”湛清漪張開五指,任由那把槍轉了個圈,掛在她食指上,“同樣的錯誤,你犯了兩次。”第一次是他的刀被她奪,第二次是槍。一個連手裏的武器都拿不住的人,還想贏嗎?
男人看著她俊俏的臉,嘴唇哆嗦著,這會兒湛清漪在他眼裏已經不是天使,而是惡魔,磨人的惡魔。
湛清漪也沒想要他回答什麽,卸下槍裏的子彈,把槍扔回去,回頭就走。
誰知道就在時候,變故突生,男人明明已經恐懼莫名,放棄了繼續攻擊,卻在湛清漪轉身的刹那,他陰險一笑,從袖子裏滑落出一把更長更鋒利的刀,揚手追過去,一刀劈下!
黎子陽早被這不斷發生的意外狀況驚得呆了,心裏是想大喊,要湛清漪小心後麵,喉嚨裏卻像要著起火來一樣,幹澀得要命,一瞬間失了聲,這不要命嗎?
但湛清漪卻不急不懼,而且也毫不意外似的,事實上男人才一動,她立刻就回過頭來,手裏的皮帶一揮,夾帶著一股強勁的力道,“啪”一聲抽在男人脖子上,男人隻覺得腦子裏“嗡”一聲響,整個人重重砸到地上去,幾乎沒了意識。
“大哥!”
“嶽哥!”
他的弟兄們都大吃一驚,呼啦一下圍過去,亂七八糟的叫,誰還有空搭理湛清漪。
湛清漪眼神好不凶狠,眼中也有了血絲,像嗜血惡魔一樣,“白癡,你非要我殺了你嗎?!”
黎子陽心裏一凜,趕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清漪,你冷靜一點,別鬧出人命!”
湛清漪隻是咬著牙,握著皮帶的手狠狠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要說她會殺人,一點都不奇怪。
驀地,一個懶散卻帶著無盡威嚴的聲音慢慢悠悠地響起來,“美女,殺人是要犯法的,他們隻是試試你的身手,你要不要做得這得這麽絕?”
黎子陽一怔:這聲音是---“喬子炎?!你搞什麽鬼?!”
喬子炎嘴裏嚼著半根青草,甩著兩隻手從公路那邊上來,掃視了風影這幫兄弟一圈,“呸”一聲把草吐掉,“你們這群笨蛋,十幾個人對付不了她一個,我的臉被你們丟光了!”
這個女人很厲害好不好,不然你試試?
弟兄們顯然不服,卻又不敢多說話,垂頭喪氣地低下頭。
“果然是衝我來的。”湛清漪冷笑收手,再回過頭來時,已經恢複先前的冰冷和淡然。
“哦?”喬子炎一下就來了興致,“你的意思是說,你早知道他們是在試你?”
“沒有多麽早,在他們挾持黎總的時候才知道的,”湛清漪好像一點都不生喬子炎的氣,也不討厭他,回答得很耐心,“他們表麵上的目標是黎總,實際上卻一直注意我的動向,所以我猜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我,隻不過我以為是黎總的弟弟要報複我,沒想到別人。”
剛才的打鬥中,他們其實有很多機會傷到黎子陽,或者說拿他逼她就範,但他們卻沒這樣做,反而一直衝著湛清漪下手,這麽明顯的傾向,湛清漪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聰明!”喬子炎大為讚賞地拍手,“黎大少的眼光畢竟不低,本來他一直在我麵前吹捧你,我還不信,現在一見,有種。”他大點其頭,頗有相見恨晚之意。
黎子陽這個氣,衝過去就揪住他的衣領提起來,“喬子炎,你有沒有搞錯,玩這種遊戲,你不怕出人命嗎?!”
剛才那個人手裏可是有槍的,就算他們沒有惡意,可萬一槍走火,傷到清清漪,他喬子炎拿什麽賠?
喬子炎卻隻是不屑地笑,一把拍掉黎子陽的手,懶得解釋,眼睛一直瞄著湛清漪,目光有點兒……別有意味。
“你---”
“子彈是假的,死不了人。”湛清漪適時開口,手一鬆,幾枚塑料子彈啪啦啪啦掉到公路上去。她剛才拿到槍時就覺得不對勁,入手太輕,卸出子彈來一看,果然有問題。
嗯?
黎子陽怔住,又要回不過來神了。
“美女,身手不錯,夠冷靜也夠機智,做黎大少的保鏢,對你的能力來說,綽綽有餘,那些雜碎不是你的對手。”喬子炎很滿意地點頭,當然,他所說的“雜碎”,就是指黎子辰一夥無疑。誇讚完了,再看一眼滿身傷痕的兄弟,他笑了笑,“不過,就不是出身身黑道的人來說,你出手好像有點兒狠。”
他是混黑道的,見過不少血腥,本來應該很堅韌吧?可當他看到湛清漪出手傷那個男人,也就是正昏迷著的、他的兄弟嶽嵩時的狠辣絕決,禁不住覺得脖子涼颼颼的。女人到底還是溫柔點好,像湛清漪這樣的人,誰敢做她的枕邊人?
“我出手要是不狠,怎麽把你逼出來,”湛清漪冷冷看著他,顯然還在介意他對她的這場試探,“還有,肖翼飛說過,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話對你應該也有用。”
她話裏別的部分,黎子陽和喬子炎都沒聽到,唯一聽得真切的是一個名字,“肖翼飛?是什麽人?”
尤其是黎子陽,立刻如臨大敵般地看著她,氣息都有些亂,就算是剛才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沒這麽害怕過。
“你們沒必要知道,”湛清漪自知失言,回頭就走,“黎總,我們不是要去總部,走吧。”
喬子炎看著她的背影好大會兒,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逼我出來?她怎麽知道我在?”
黎子陽像是沒聽到他的話,就隻覺得一顆心越來越沉下去,無邊的恐懼感也漫天蓋地地襲來:原來,他的情敵不止程滄海和傲立鶴,還有個神秘的肖翼飛!
這個人,會出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