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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他們怎麽可能是一對
從清波出事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酷熱的暑假過去，九月份天氣也漸漸涼爽起來，風吹在身上很舒服，會讓人的心情也不自覺地清爽起來。清波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可以柱著拐杖下床活動活動，不過還是離不開別人的照顧。
學校得知了清波的情況之後，有關領導和他的班主任都來看望過他，並囑咐他要好好養傷，功課方麵可以讓同學幫忙把筆記帶過來，有不懂的地方也就打電話問老師。反正清波的學習成績一向很優秀，就算耽誤一月半月的，也完全可以趕得上來。
清波的情況穩定下來了，湛清漪也就不再瞞著父親湛樹華，一個電話打回家去，湛樹華二話沒說，坐上車就趕來了醫院，一見清波的麵，劈頭就是一頓大罵，“你個混賬小子，沒被砸死啊？！早跟你說有些活兒別做，你要掙錢也該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這回你賺了吧？！你---”
清波倚在牆上，尷尬又心虛地笑，不管老爸罵什麽，他都不會回嘴就是了。
倒是一旁的湛清漪聽不下去了，清波被罵，她心疼得不得了，趕緊過去把爸爸扯過來，“爸，爸，爸！發生這樣的事，清波也不想的嘛，你就別罵了好不好？”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氣死我了！”湛樹華一口氣沒換來不，咳嗽了幾聲，手一伸又罵上了，“還當自己是個能幹的，你掙個千八百塊，夠付一瓶藥的錢嗎？你---”
“爸！”湛清漪又好氣又好笑，病房裏的其他病人都好笑地看過來，她臉都紅到了耳根，“好了，爸，清波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也別氣了，氣壞身子，多不值！來，這邊坐，我給你倒水。”
湛樹華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到凳子上去，呼哧呼哧喘氣，清波悄悄對著姐姐吐舌頭，湛清漪趕緊給他使個眼色，意即讓他別多說話，免得又挨罵。
其實他們姐弟兩個都很清楚，從小到大，湛樹華比任何一個當父親的都疼他們兩個，因為他們的媽媽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他大概覺得對他們姐弟兩個有虧欠吧，所以很少對他們大聲說話，更別說罵了。
若是他大發脾氣，罵他們了，隻能說明他們沒有保護她自己，讓自己受到了傷害，這是湛樹華最不能容忍的事。所以，盡管挨了罵，清波心裏卻是甜甜的，討好地笑著，一連叫了好幾聲“爸”，湛樹華隻是冷著臉不理他，他也不以為意，仍舊叫個不停。
這父子倆正鬧著，程滄海提著一兜點心走了進來，看到湛樹華，有些意外，“湛叔叔，你怎麽來了？”說著話他看向湛清漪，還以為是這事兒沒瞞住呢。
“是我跟爸爸說的，”湛清漪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語氣裏帶著明顯的疏離，“清波已經沒事了，也該讓爸爸知道了。”
“你們這些孩子啊，”湛樹華歎一口氣，看著程滄海的眼神卻明顯溫和了許多，“出了這麽大的事都不告訴我，是不是當我老不中用了？”
“湛叔叔，你說什麽話呢？”程滄海把東西放下，在他麵前蹲下來，“我們也是不想你擔心，是我跟清漪商量好的，等清波沒事了再告訴你，你看，現在都好了，你不用擔心的。”
他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這要在以往，湛清漪肯定會覺得很溫暖，很貼心。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聽著這樣的話，她隻覺得渾身不舒服，說不上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你們呀，你們呀……”湛樹華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連連歎氣，因為他在考慮一件事情：清波這次出的事故這麽大，醫藥費肯定花了不少，程滄海每月還要供他吃藥住院的，這麽大筆錢，他們是怎麽解決的？
“爸，程哥，你們先坐，我去打水。”湛清漪拿起暖瓶晃了晃，打聲招呼就提著暖瓶出去了。湛樹華和程滄海也很久沒見了，一定有話要說，就讓他們先說好了。
等她出去，湛樹華抓住程滄海的手，有些著急地問，“滄海，清波的醫藥費還欠著多少？”他手裏也還有幾千塊錢，能墊多少墊多少吧。
“爸，這個你就不用擔心啦，”清波好歹逮著機會開口，趕緊說話，“黎大哥都已經墊上啦，等我好了……我和姐姐一起還錢給黎大哥就是。”
聽清波提到黎子陽，程滄海臉色一沉，沒有說話。他討厭黎子陽，這一點他從不掩飾，而清波好像看不出來，還真是個傻孩子。
“什麽黎大哥？”湛樹華怔了怔，目光在他兩個臉上來回轉，“滄海，清漪不是找你幫忙的嗎？”
程滄海低著頭，好大會兒才抬起頭來，“湛叔叔，清漪她……自從這次回國，有些……變了，清波出事，她根本就沒在第一時間告訴我，還找別的男人幫忙，我想……她大概還在生我的氣吧。”
當年，湛清漪因為那段徹骨的感情要死要活時，是程滄海果斷決定，要她出國留學，用時間和地域之隔來讓她從傷痛中走出來。可湛清漪對那個人還保有一線希望，本來堅決不肯走的，是程滄海拿自己的性命相威脅，她才不得不離開的。
從這件事來說，湛清漪還氣他、恨他，不肯原諒他，也不是沒可能的。
“那怎麽能怨你？”湛樹華一下就來了氣，恨恨地站起來，“當年要不是你，清漪她沒準就毀了！這個不懂事的丫頭，還跟我說從來沒生過你的氣，原來她是在騙我！”
“湛叔叔，你別怪清漪！”程滄海嚇了一跳，趕緊拉住他，“清漪還年輕，有時候想事情挺簡單的，我慢慢跟她說，她會明白的。你知道她性子倔，可千萬別罵她，免得事情更糟糕，好不好？”
他會說這些，就是想知道湛樹華的立場，因為他一直很清楚，湛樹華希望他跟湛清漪成為一對。可自從湛清漪回國，他覺得他跟她之間越來越遠了，不由他不感到害怕，感到絕望，所以才想從湛樹華這裏尋得支持。
清波好像有點吃驚於程滄海的軟語相求，沒了動靜。
“唉！”湛樹華又是歎息一聲，“滄海啊，也就是你能包容清漪的脾氣，還一直為她著想，她隻有跟你結了婚，我這心才能踏實啊！滄海，我年紀大了，也沒多少力氣為清漪操心了，你就快把這個包袱接過去吧，嗯？”
程滄海臉上終於露出放心似的笑容，用力點頭，“放心吧，湛叔叔，我一定會照顧好清漪的！”
湛樹華笑著點頭，眼裏含著激動的淚花，顫抖著手摸上了程滄海的頭。
打水回來的湛清漪靜靜站在門外，握著暖瓶的手越來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驚心動魄的白……
學校得知了清波的情況之後，有關領導和他的班主任都來看望過他，並囑咐他要好好養傷，功課方麵可以讓同學幫忙把筆記帶過來，有不懂的地方也就打電話問老師。反正清波的學習成績一向很優秀，就算耽誤一月半月的，也完全可以趕得上來。
清波的情況穩定下來了，湛清漪也就不再瞞著父親湛樹華，一個電話打回家去，湛樹華二話沒說，坐上車就趕來了醫院，一見清波的麵，劈頭就是一頓大罵，“你個混賬小子，沒被砸死啊？！早跟你說有些活兒別做，你要掙錢也該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這回你賺了吧？！你---”
清波倚在牆上，尷尬又心虛地笑，不管老爸罵什麽，他都不會回嘴就是了。
倒是一旁的湛清漪聽不下去了，清波被罵，她心疼得不得了，趕緊過去把爸爸扯過來，“爸，爸，爸！發生這樣的事，清波也不想的嘛，你就別罵了好不好？”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氣死我了！”湛樹華一口氣沒換來不，咳嗽了幾聲，手一伸又罵上了，“還當自己是個能幹的，你掙個千八百塊，夠付一瓶藥的錢嗎？你---”
“爸！”湛清漪又好氣又好笑，病房裏的其他病人都好笑地看過來，她臉都紅到了耳根，“好了，爸，清波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也別氣了，氣壞身子，多不值！來，這邊坐，我給你倒水。”
湛樹華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到凳子上去，呼哧呼哧喘氣，清波悄悄對著姐姐吐舌頭，湛清漪趕緊給他使個眼色，意即讓他別多說話，免得又挨罵。
其實他們姐弟兩個都很清楚，從小到大，湛樹華比任何一個當父親的都疼他們兩個，因為他們的媽媽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他大概覺得對他們姐弟兩個有虧欠吧，所以很少對他們大聲說話，更別說罵了。
若是他大發脾氣，罵他們了，隻能說明他們沒有保護她自己，讓自己受到了傷害，這是湛樹華最不能容忍的事。所以，盡管挨了罵，清波心裏卻是甜甜的，討好地笑著，一連叫了好幾聲“爸”，湛樹華隻是冷著臉不理他，他也不以為意，仍舊叫個不停。
這父子倆正鬧著，程滄海提著一兜點心走了進來，看到湛樹華，有些意外，“湛叔叔，你怎麽來了？”說著話他看向湛清漪，還以為是這事兒沒瞞住呢。
“是我跟爸爸說的，”湛清漪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語氣裏帶著明顯的疏離，“清波已經沒事了，也該讓爸爸知道了。”
“你們這些孩子啊，”湛樹華歎一口氣，看著程滄海的眼神卻明顯溫和了許多，“出了這麽大的事都不告訴我，是不是當我老不中用了？”
“湛叔叔，你說什麽話呢？”程滄海把東西放下，在他麵前蹲下來，“我們也是不想你擔心，是我跟清漪商量好的，等清波沒事了再告訴你，你看，現在都好了，你不用擔心的。”
他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這要在以往，湛清漪肯定會覺得很溫暖，很貼心。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聽著這樣的話，她隻覺得渾身不舒服，說不上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你們呀，你們呀……”湛樹華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連連歎氣，因為他在考慮一件事情：清波這次出的事故這麽大，醫藥費肯定花了不少，程滄海每月還要供他吃藥住院的，這麽大筆錢，他們是怎麽解決的？
“爸，程哥，你們先坐，我去打水。”湛清漪拿起暖瓶晃了晃，打聲招呼就提著暖瓶出去了。湛樹華和程滄海也很久沒見了，一定有話要說，就讓他們先說好了。
等她出去，湛樹華抓住程滄海的手，有些著急地問，“滄海，清波的醫藥費還欠著多少？”他手裏也還有幾千塊錢，能墊多少墊多少吧。
“爸，這個你就不用擔心啦，”清波好歹逮著機會開口，趕緊說話，“黎大哥都已經墊上啦，等我好了……我和姐姐一起還錢給黎大哥就是。”
聽清波提到黎子陽，程滄海臉色一沉，沒有說話。他討厭黎子陽，這一點他從不掩飾，而清波好像看不出來，還真是個傻孩子。
“什麽黎大哥？”湛樹華怔了怔，目光在他兩個臉上來回轉，“滄海，清漪不是找你幫忙的嗎？”
程滄海低著頭，好大會兒才抬起頭來，“湛叔叔，清漪她……自從這次回國，有些……變了，清波出事，她根本就沒在第一時間告訴我，還找別的男人幫忙，我想……她大概還在生我的氣吧。”
當年，湛清漪因為那段徹骨的感情要死要活時，是程滄海果斷決定，要她出國留學，用時間和地域之隔來讓她從傷痛中走出來。可湛清漪對那個人還保有一線希望，本來堅決不肯走的，是程滄海拿自己的性命相威脅，她才不得不離開的。
從這件事來說，湛清漪還氣他、恨他，不肯原諒他，也不是沒可能的。
“那怎麽能怨你？”湛樹華一下就來了氣，恨恨地站起來，“當年要不是你，清漪她沒準就毀了！這個不懂事的丫頭，還跟我說從來沒生過你的氣，原來她是在騙我！”
“湛叔叔，你別怪清漪！”程滄海嚇了一跳，趕緊拉住他，“清漪還年輕，有時候想事情挺簡單的，我慢慢跟她說，她會明白的。你知道她性子倔，可千萬別罵她，免得事情更糟糕，好不好？”
他會說這些，就是想知道湛樹華的立場，因為他一直很清楚，湛樹華希望他跟湛清漪成為一對。可自從湛清漪回國，他覺得他跟她之間越來越遠了，不由他不感到害怕，感到絕望，所以才想從湛樹華這裏尋得支持。
清波好像有點吃驚於程滄海的軟語相求，沒了動靜。
“唉！”湛樹華又是歎息一聲，“滄海啊，也就是你能包容清漪的脾氣，還一直為她著想，她隻有跟你結了婚，我這心才能踏實啊！滄海，我年紀大了，也沒多少力氣為清漪操心了，你就快把這個包袱接過去吧，嗯？”
程滄海臉上終於露出放心似的笑容，用力點頭，“放心吧，湛叔叔，我一定會照顧好清漪的！”
湛樹華笑著點頭，眼裏含著激動的淚花，顫抖著手摸上了程滄海的頭。
打水回來的湛清漪靜靜站在門外，握著暖瓶的手越來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驚心動魄的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