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陽幹脆放下手裏的筆,往後倚進椅背裏,目光深隧地看著她,“你說湛清波?我是有打電話給他,可我並沒想要怎麽樣,誰叫你的手機打不通,我沒有別人可以問。”
事實上,他這麽做還真就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湛清漪是不是平安而已。他是怕她又有了什麽麻煩,又不肯找他幫忙,一個人扛下來。
“你不想怎麽樣才有鬼!”湛清漪這時候正在氣頭上,哪裏聽得進這樣無關痛癢的話,“黎子陽,你不覺得自己很卑鄙嗎,我跟你之間的事,為什麽要牽扯到別人?!”
一聽這話,黎子陽的眼神立刻就變了,森寒地看著她,“你,說什麽?”
為什麽湛清漪怎麽都不肯相信,他對她真的沒有惡意?不止是對她,就連對她的身邊的人,比如那個傲立鶴兄妹,他都沒打算要對他們做什麽。
湛清波是她弟弟,他怎麽可能傷害到他?難道他不知道,湛清漪這時候有多恨他嗎,怎麽還會做那種事,讓湛清漪離他越來越遠?
“我說的不對嗎?”湛清漪不管不顧地大叫,早已沒了理智,“你就是卑鄙!除了仗勢欺人,不然就用些見不得光的下作手段之外,你還會做什麽?!”
黎子陽一下白了臉色,忽地站起來,繞著桌子過去,沒等湛清漪回過神,他已經狠狠把她壓在了桌麵上。
“啪”一聲響,桌上那個玻璃杯被碰到地上去,跌了個粉碎。
“你幹什麽?!”湛清漪大吃一驚,理智稍稍回來一點,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混話:這下好了,又給了黎子陽折磨她的理由了。
黎子陽白著臉冷笑,肆無忌憚地摸著她的臉,“你說的對,我就是這樣的,你滿意了嗎?誰叫你不肯乖乖來陪我上床,所以我就拿你弟弟來威脅你,怎樣,你是不是為了你弟弟,什麽都願意做?”
既然湛清漪對他誤會這樣深,那他又何必解釋。反正這些年來,他無論做什麽事,都從來沒有在乎過別人的看法不是嗎。
湛清漪臉色慘變,本能地拿手撐住他的胸膛,心狂跳起來,“你、你-----你敢?!”
她隻有這麽一個弟弟,爸爸也隻有這麽一個兒子,如果清波出了什麽事,而且還是因為她,叫她有什麽臉麵去見爸爸?
黎子陽,你這個畜牲,你是想逼死我嗎?!
“我當然敢,你要不要試試?”黎子陽輕笑著,慢慢低下頭,嘴唇在湛清漪耳邊輕輕摩挲著,“你若是不聽我的話,我就毀了你弟弟,從裏到外,從皮到骨地毀了他,你信不信?”
他有這個能力,而且絕對可以做到不留一絲痕跡,不會讓人懷疑到他身上來。
“不要!”湛清漪到底還是怕了,也軟了,盡管黎子陽壓在她身上,讓她有種想殺人的衝動,她還是咬著牙忍耐,苦苦哀求,“別、別動清波,我們的事跟他無關!”
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她狂她傲又怎麽樣,狂不過也傲不過黎子陽,就隻能受他威脅。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現實,有本事製人,沒本事就受製於人,說別的沒用。
“很好,這才乖……”黎子陽滿意地捏著她的下巴,卻沒人看得到,他眼裏的神情有多落寞。
他幫傲立鶴擺脫了一場必敗的官司,為此紫碩電腦公司對他的多管閑事頗有微詞,如果這事兒被黎子辰知道,他還不知道要借此做什麽文章。
還有,這兩天失去了湛清漪的消息,他是真的很擔心,也很著急,為免給湛清漪帶來麻煩,他隻是悄悄去宜卓看了一下,兩天都沒有看到她過去,害得他差點要打電話報警。
萬般無奈之下,他才打了電話給湛清波,就想確定湛清漪是不是沒事而已,天地良心,他一點惡意都沒有!
感受到黎子陽的體溫越來越高,湛清漪的臉色卻越來越白,猛地僵直了身子,“黎子陽,你、你不會是想在這裏---”
她拚命扭過頭,看著玻璃門外那些埋頭工作的員工,如果被他們看到什麽,她以後都得蒙著臉做人了。
“嗬嗬,”黎子陽曖昧地笑笑,“這玻璃是特製的,外麵的人看不到我們在做什麽,不過---”他故意拉長聲音,趁湛清漪不留情,先親一下再說,“如果你等下叫得很大聲,他們也許會聽到。”
你----去死!
湛清漪大怒,想也不想就一個巴掌揮過去:什麽叫“叫得很大聲”,當她是什麽樣的女人了?
不過,她這一下注定是會落空的,因為黎子陽一說出這句話,就知道一定會惹火她,所以先做好防範,下一秒湛清漪的手就被他攥在手裏。
“別這麽大火,女人還是要溫柔一點,男人才會喜歡。”
湛清漪狠狠喘息著,既然打又打不過,打過了也白搭,弟弟還是會遭他算計,她又何必做無謂地反抗。“清波不知道我跟你之間的事,你別跟他說。”
在清波心裏,她這個做姐姐的一向堅強而獨立,行得端做得正,倒沒虧了她是學法律的。如果被弟弟知道她落到這樣的境地,還不知道會怎麽看她呢。
一想到清波可能會有的、鄙視或者厭惡的眼神,她就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黎子陽突然停下動作,側過臉去看她,“你……在意他對你的看法?”
廢話!
湛清漪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又恨恨地扭過臉去。清波是她的親人,她不在意他在意誰?
“好,這句當我沒問。”黎子陽揚揚眉,很無所謂的樣子。可事實上卻是因為,湛清漪對弟弟的這份維護之心,觸動了他的傷心事罷了。
一直以來,黎子辰都拿他這個大哥不當一回事,不維護他也就罷了,還處處猜忌他,跟他作對,背後更不是把他罵得一文不值,這些他都知道。
可是……
“你走神了,黎總,”耳邊突然傳來湛清漪清冷至極的聲音,“不是我要說難聽的話,如果我在這裏留的時間太長,你的員工難保沒有愛傳八卦的人,你就不擔心---”
“這個你可以放心,”黎子陽一下回神,聞言傲然一笑,“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以後你會知道的。”
沒有以後,我情願離你越遠越好。
湛清漪嘴角一撇,雖然沒有直接把這話說出來,但黎子陽明白她的意思。
“湛清漪,你知道嗎,就是你這種不屑一顧的樣子,讓我很---”
惱火。
所以,他立刻低下頭,像是懲罰,又像是發泄一樣的,狠狠吻住了湛清漪粉色的雙唇。
湛清漪身子一震,眼裏閃過強烈的屈辱,卻強忍著沒有動。
她知道,如果要動強,她絕對打得過黎子陽,可他會把對她的怒火發泄到清波身上去,她將無能為力!
看著她極盡隱忍地躺在自己身下,黎子陽的確有種征服後的快意。但,無可避免的,也有種難以言喻的悲哀:因為他知道,這樣下去,湛清漪對他永遠隻有恨,這恨還會越來越深,永遠都無法化解。
“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行事的風格,可你能不能、別碰我弟弟……”
湛清漪咬著牙,聲音卻不受控製地顫抖,眼前更是一片模糊。
天,讓這惡夢一樣的下午,快點過去吧!
“好。”
黎子陽想都不想地答應一聲,更深地吻了下去。
他答得這麽爽快,湛清漪反倒不敢相信,怔怔看著天花板,腦子裏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