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屋,這個好不好吃?”
福至正抱著小家夥,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手裏拿著個小瓷勺,一邊打著米糊,一邊喂給她吃,米糊糯糯的,粘粘的,沾了她一臉,福至就特別有慈母般形象地,用手指給她抹去,然後用臉貼著她彈彈的小臉,傻傻一笑。
也許,女性到了一定時期看到小孩子都會流露出自然的母性,但是福至絕對還沒到那個時期,按照她所說的,她就是覺得那張小臉好彈,摸上去軟軟滑滑的,愛不釋手,要恰恰捏捏幾下才會放手。
“小屋屋,到底好不好吃啊?”
“屋屋…..”
之所以被叫做“屋屋”,是因為福至根本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問龍香,龍香也說完全不知道,她就整天“屋屋”地叫,福至問她“你叫什麽名字啊?”
“屋屋……”
“你家是哪裏的?”
“屋屋……”
所以福至幹脆就給她起名叫“屋屋”,不過她倒也很好養活,吃一點米糊之類的就會飽,平時也沒有什麽要求,安靜地坐在屋子裏看電視,看到動感超人發出動感光波的時候,就會勾起嘴角,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一臉盲目崇拜的表情。
“來,再吃一口,乖哈,張嘴……”
而小屋屋卻扭過頭,死活不肯吃,胖嘟嘟的包子臉上是一臉無語的表情,她張開嘴“屋屋”了兩聲,福至還是沒懂什麽意思,以為是小孩子犯脾氣,就說:“屋屋不多吃點的話,是長不大的哦!”
屋屋一見福至還是沒明白其真正含義,索性跳下地來,扭著藕節一樣的小胳膊小腿走到洗手間,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充斥著孩童的不滿。
“吱扭扭”一聲,屋屋雙手捂著小肚子,饑餓感傳遍她每個神經。
“屋屋……”
“屋屋,我知道你肚子餓了,看我給你帶什麽東西來了?”
屋屋回頭,龍香正拿著個小桶,裏麵是活蹦亂跳的魚,偶爾濺出的水花在屋屋的腳下,屋屋抬頭看了看桶,又看了看龍香,一滴口水順著屋屋的嘴角流出,然後她又不好意思的猛吸回去,一雙小手扒著龍香的褲腿,清澈的眸子裏是迫不及待的渴望。
“屋屋……屋屋!”
“不要著急。”龍香蹲下身來,從小桶裏摸出一條手掌大小的活魚,然後遞到屋屋的麵前,屋屋一下子張開嘴巴就把魚吞了進去,鼓著的小嘴外隻露出一條魚尾巴,她再一咽,整條魚都咽了下去。
“慢慢吃吧。”龍香將小桶放到屋屋麵前,看著屋屋狼吞虎咽,幾乎是一口一個,兩隻小手並用,一隻手各抓一條魚。
龍香看著小屋屋的吃相,輕柔地拍拍她的頭,歎息一聲,“這裏不適合你,還是回去吧,回去再等一等……”
“哐當”
龍香抬頭,看見小屋屋將水桶推倒,一張包子臉上滿是氣憤,大大的眼睛裏倒映著龍香的容貌,然後她向前走了兩步,“屋屋……”雙手推上龍香的胸口,別看小家夥人小,但是力氣不小,將龍香推的坐在地上,瞪了一眼龍香,一溜煙兒的跑走。
“喂,你不吃了?吃飽了沒啊!”
龍香從地上撐起來,又看到那像藕節一樣的小腿兒倒著步子過來,從地上撿起最後的兩條魚,雙手拿著魚跑走了。
龍香抿抿嘴,搖搖頭,無奈地一笑。
“屋屋啊,你身上怎麽都是魚腥味兒?”
“屋屋…..”
“哎呀,算了,一會兒我給你洗澡吧。”
龍香聽著福至與屋屋的對話,站起身,頭發擋住一隻眼睛,然後默默地收拾地上的水漬。
而另一邊,福至的學校內。
現在是周末,很多當地的學生都回家,福至這類的走讀生就更沒必要在學校呆著,所以校內隻剩下外地學生。
一個從食堂打飯回來的女學生經過學校的後操場時,感覺後操場的小雜貨屋內有動靜,是那種突然一下,叫人沒有心裏準備的聲音,就好像突然有人輕輕地踩著什麽,而不小心踩著的東西突然倒了砸在地上的聲音。
她沒在意,走了幾步,因為這間小雜貨屋平日裏她還去過,不僅是她,還有很多學生去過,冬天裏校長鼓動大家掃雪啦,學生們就會按照老師的要求,從這裏拿掃雪的用具;夏天要多往地麵潑點水啦,學生們也會到這裏拿盆。
可是又一聲,那種被踩著的東西倒了撞擊地麵的聲音。
女學生回頭,看著雜貨屋,雜貨屋的門上著鎖,那鎖也是那種平時栓摩托車電動車的車鎖,在外圍繞上一大圈。
按說,大中午的,又是周末,難道裏麵會有人嗎?
女生這麽想著,隨即便自己打消了這個念頭,怎麽可能有人呢,就算是管雜物房的大媽,也會有節假日啊。
“哢噠”
又是一聲,這次女生聽的很清晰,清晰到已經可以準確地描述那聲音的擬聲詞。
都三聲了,而且十分有規律,從第一次聽到到現在,幾乎是每隔半分鍾一次吧,女生是學理科的,對數比較敏感,都三聲了,抱著“會不會有第四聲”的想法,女生又站定,等了一會兒。
果然,“哢噠”。
第四聲響起,女生跑到雜貨房的旁邊,雜貨房沒有窗戶,門上的玻璃也是暗色的那種類似出租車的玻璃顏色一樣,所以從外麵看不到裏麵的任何。
緊接著,第五聲也響起,女生越來越好奇,那種對於聲音的探究和對於數字的敏感也越來越激發著她的心。
這裏麵究竟是什麽發出的聲音,要知道一旦想研究,就會不自覺地去探索,哪怕是最後的結果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這種鎖哪裏都能賣,就算砸壞了,再買一把新的不就行了?再說了,萬一裏麵真有什麽通過物理或化學而引起的聲音,發生什麽爆炸就不好了,如果要真是那樣,學校還會獎勵自己。
女生就這樣想著,從地上撿起塊磚頭,就砸向那鎖,砸了幾下,鎖頭掉落下來,女生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卻在進門的那一刹那,手中的飯盒應聲落地。
她進去時,正好看到一個動作,就是緊貼著牆壁的一個女人,踢開腳下的凳子上吊的動作,而那凳子倒在地上的聲音正好是第六聲。
她嚇得一下子摔倒在地,這間小雜貨房裏竟然吊著死人,算上剛剛吊上去的那個,是第六個。
手胡亂地摸索,摸索到一個圓滑的東西,好似皮鞋。
這不回頭也許還不要緊,這一回頭,便看到一個穿著圓頭大靴子皮革鞋的少年,向著最中央走去,在最中央的上方,有一根繩子懸著,少年有著麻黃色的頭發,穿著帶小花邊的白襯衫,外套一件黑色的坎肩。
他走過去,踩上凳子,然後“啪嗒”一踢,動作甚是麻利。
“哢噠”,第七聲響起,而少年也正對著女生上吊。
一瞬間,女生尖叫地站起,因為那七個上吊的人全部麵朝她,好像就是在給她演一場上吊的戲一樣。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這是一場戲,可是漸漸地,每一具上吊的屍體都從額上開始滲血,一點點蔓延,爬過臉頰,漫上襯衫,透過短褲,直達腳底,滴落在地。
平時要是一具屍體吊在你麵前,還往下滴血,就已經夠讓人膽戰心驚的,現在是七具屍體一同吊在你麵前,同時往下滴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