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寧箏嚇得臉色慘白,差點哭出來,福至也嚇得夠嗆,雖然從小就有見鬼的經曆,但是也沒有說見見就習慣的啦,再說了,平日裏那些鬼樣貌猙獰或者一下子驚心動魄這種,還沒有這麽詭異的。
“福至!”
“我……我也看見了,咱們先回屋。”
福至拉著寧箏朝著自己房間走,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先開燈,第二個步驟便是拉上窗簾,等兩人都幹完之後坐在床上喘氣,再一摸,身上一層冷汗。
“福至,剛才……我是不是眼花了!天呀!”
福至一隻手按住寧箏那顫抖著的手,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胸部,“咱們兩個人四隻眼睛,怎麽可能看錯!我看這六十大壽的飯還是不要吃了,咱們明天一早就走怎麽樣?要我說,再呆下去遲早出事!”
寧箏遲疑了一下,“那不就虧了?你知道我為什麽來嗎?大壽當天表叔會包紅包給咱兩,你這麽愛財的人,舍得不要?!”
寧箏說完這話,福至也遲疑了一下,她是真的很愛財,因為她從小就吃沒錢的苦頭,福至沒有父親,她小時候問過,可是隻要一問,一直溫柔的母親就會氣急敗壞,時間久了,次數多了福至也就不再問,但是要想將一個孩子養育成人,從生活到學習哪樣不花錢?!母親一個人微薄的工資有時候連吃飯都不夠,那個時候福至就想,有人掉錢在地上,我一定不告訴他!
“要不……我們先多呆一天看看?”寧箏征詢著道。
福至點點頭,“實在不行,有龍香呢!”
“腦子裏麵全爛了,還能指望他?”
福至一手拍在寧箏的腦門上,“他腦子裏麵是全爛了,但是隻要別人一求他,他那腦子立即好使!”
兩人顫顫驚驚地躺下,相擁而眠,有可能是注意力太專注於這方麵的事,心中想著先不要睡,先不要睡,倒是很快睡熟了。
翌日太陽當空照,福至和寧箏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說來這兩人倒是十分警惕,一聽到敲門聲,立即相繼直挺挺地坐起來,同時撈起地上的拖鞋,驚吼一聲:“是誰!”
門外傳來一個十分溫柔的聲音,他說:“是我,龍香。要吃早飯了,你們快點起床。”
“就來!”
福至並不打算把昨晚的事告訴白天的龍香,因為白天的龍香沒有法術,聽了也隻能徒增擔心罷了。
表叔一家好像都特別喜歡白天的龍香,尤其是那個老處女。索性晚上的龍香說話不多,也不會讓人懷疑這家夥其實是雙重性格。
這個早餐福至吃的並不痛快,因為那個老處女一直在詢問龍香多大年紀,有無工作,家庭情況什麽的,她問一句,龍香就編一句,那老處女最後竟然坐到了龍香的身邊,福至明顯看到龍香眉頭一皺,低語了一聲“好臭”。
等等!好臭?!現在福至除了能聞到一些淡淡的海水味道以外就是這早餐的飯香,根本沒有什麽其他味道。
如果……隻是龍香聞得見的,福至聞不見,那邊說明,二表姐的身上……
她立即轉頭去看二表姐的身後,露出的是那略微發黃的頸子,根本沒有什麽紅色嫁衣。
奇怪……
吃完早飯,寧箏一直陪著她表叔說話,而福至覺得十分無聊,來回走動在二樓的樓道裏,左思右想,那紅色嫁衣現在在哪,還十分擔憂的看看自己的背部有沒有貼著什麽紅色的嫁衣。
再一轉頭,直對著自己那二樓走道的盡頭已然出現一個身影,即使距離自己很遠,福至也看的清晰,兩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頭皮發麻,因為那是一道刺目的亮紅色,柔軟的紅色布料上是一條條金色的秀紋。
那垂在腰間的黑發一蕩一蕩的,那是個人影!不,起碼從背後看“它”好似個人影。
“它”就一步一晃地向前走著,那腳步卻是玲瓏,好似正在唱戲時那種小碎步一樣,這時最左邊臥室的門開了,那人身穿普通短袖短褲,頭發散亂,遮著一張長久不見陽光蒼白的臉,不過那眉眼十分俊俏,帶著青澀的稚嫩。
他離“它”最近,近到隻有一步之遙。
他張大了嘴巴,手指顫抖地指著“它”,“鬼,鬼!”
福至全身顫抖起來,因為“它”僅僅是背對著自己就已經讓人恐懼,而正視“它”的那個人呢?!
“它”依舊朝著盡頭走去,那裏的櫃子上擺了個花瓶,隻見“它”走到花瓶前,托起那花瓶就向地上摔,而那個青澀的少年嘴裏含含糊糊地喊著:“不,不要……那是,那是媽媽的……”
少年跑過去,“它”卻在笑,很小聲很細的那種,然後突然猛地轉身對上福至的視線,“它”的那張大白臉把福至下了一跳,人最害怕的時候不是驚叫出聲,而是叫不出聲。
“它”要幹什麽?!
“它”殷紅的嘴唇微微勾起,而後突然腳步加快,左搖右晃地向福至衝來。
天哪,“它”要幹什麽!
福至已經來不及思考,轉身就要跑,可是“它”的速度太快,“它”咧著嘴巴就要撲過來。
不不,來不及了,太快了!
“咚!”
“呃!”
一聲呻吟,福至感覺有什麽東西壓在自己身上重重倒下去,同時還有溫熱的東西灑在自己的脖子上。
回頭一看,是龍香。
原來就在剛才“它”要衝撞到福至身上時,龍香跑過來擋在福至的前麵,天知道那家夥的衝撞力有多大,龍香整個人都被衝撞開來,倒在福至身上,額角滲出大量的血,甚至有一些都濺開在地上。
“龍香,喂,你沒事吧,喂!龍香!”
“它”站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幾次三番想要跨過那血色再次攻擊福至,可是那有血色的木板好像什麽洪水猛獸似的,“它”就是不敢邁開步子,最後又晃悠著走到二樓樓梯拐角,下樓去了。
“來人啊!”
“怎麽了怎麽了?”寧箏聽見第一個往上跑。
福至懷中的龍香有一隻眼睛都被血遮住,甚是嚇人,他十分虛弱地說:“放心,我雖然什麽法術都不會,但我身上流著的還是正統龍王的血,‘它’不敢靠近的。”龍香說完這一句話後,就用手按住自己的額頭,卻被大量的血滑了一下。
寧箏跑過來,看到龍香簡直是躺在血泊裏一般,驚叫著:“大表哥,快點叫醫生來!三表哥,過來搭把手給人抬進屋子裏去!”
福至也驚慌地問了一句,“寧箏,你看到了嗎?那個……”
“什麽,我什麽都沒看到啊,哎呀,別說了,他流那麽多血不會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