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散去的時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連她也不例外。
那個瘦弱的白發少年,長發飛舞的隻手抵擋住了十幾米大的拳頭,他抬起白色的眼眸,眼中扭轉著奇異的色彩,一瞬間,身上散發出了一道黑色的光圈!
“啊,你還好嗎?”少年回頭,看著那個滿臉錯愕的少女。
那少女的雙眼開始變的濕潤,一雙大眼睛也變成了兩隻月牙兒,她抿著嘴角,露出了一個似哭非笑的表情。
少年,笑了起來。
天空突然降下來一個黑影,在眾人來不及反映的情況下,那黑影打在了少年的身上,掀起了一層又一層的塵霧。
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少女的叫聲。她在叫著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叫“離少難”。
******
“離開他,是我最好的選擇。”她微笑著說,然後拿出一枚一塊錢的硬幣扔在了玻璃瓶裏。
就這樣,關了門,離開了“家”。
每天早上,她都會做這樣的事,就像是一種習慣,一種寄托,誰也不知道她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但是我一直相信,她的心,是向著某一個人的。
我站在街角,看著她鎖門,出門,直到離開。
我抿了抿幹澀的嘴唇,走過去,拿出小巧的銅絲,敲開了這扇易開的門。
“好香.....”耗子在我的頭發上說。
我笑著說:“這是她的味道,她一個人的味道。”
“怪不得,你這麽喜歡她。”耗子突然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我癡癡的想:“我真的喜歡她嗎?”
我走過去,坐在了簡潔的床上,伸手撫摸著那幹淨的被單,有些苦澀的問:“你說她為什麽要躲著我?”
“也許,她覺得你很衰。”耗子解釋說。
我無奈的說:“我並不是很帥。”
耗子:“.........”
沒多久,我就離開這個地方,因為我怕她會發現我來過這裏。
當晚,我回“家”的時候,還有一點魂不守啥。
刁蟬看到我的時候,大叫:老公!!!”
而陳旭含看到我的時候,則大叫:“老鼠!!!”
我幾乎的下意識的以為“老鼠”是和“老公”是一個意思,這完全說明了我此時心情的混亂和麻痹。
“我回來了。”我無精打采的說完,就上了樓。一進房間,就倒在了床上,腦子裏完全都是她說的話。
“我這輩子,都不想在見到你。”
“為什麽?”
“因為,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是嗎?”
“所以,我們不要再見麵了!!”
“嘟~~嘟——”電話就這樣被掛斷了。
為什麽,要這樣說?為什麽要這樣傷害我?我抱著枕頭,難受的卷曲著身體。
耗子灰溜溜的站在床上,看著我說:“也許她有什麽苦衷,也說不定。”
我沒有說話,隻是異常難受的躺在床上,腦子裏亂哄哄的一片。
“要不?我幫你取回眼睛?”耗子試探的問,結果它遭遇了一個枕頭的襲擊,被壓在了下麵。
“好吧!我取消這個提議。”耗子趴在床上,用兩隻爪子撐著自己的下巴說。
我說:“我還有機會嗎?”
“我覺得沒有了。”耗子坦白的說。
我問:“是嗎?”
耗子本來想說“是”,但是見我拿起了枕頭,做了一個投擲的動作,就馬上改了口說:“不是,我覺得你有很大的希望和機會!真的。”
我見耗子一副真摯的眼神,就暫時相信了它的鬼話,哪管是安慰自己也好。
我待了一會兒,說:“明天去看她。”
耗子問:“我能不去嗎?”
結果,它又遭遇了一個枕頭......
最後,我也沒有告訴刁蟬和陳旭含關於她的事。因為,她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是一個不能拿到桌麵上來談的問題。即使刁蟬可以接受陳旭含,但是也絕不會接受她。因為,刁蟬知道我愛她,所以她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一個女人存在我的身邊。
愛,本來就是自私的,不是嗎?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了門,可是沒走幾步,就被陳旭含就喊住了。
我一回頭,就看到陳旭含那閃躲的眼神,我過去低聲問:“怎麽了?”
陳旭含伸手幫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說:“早一點回來,別回來太晚,我會擔心的。”
“是她叫你來說的嗎?”我抓住陳旭含的手,問。
陳旭含她垂下了眼眸說:“是我要問的。”
我笑了笑,說:“她讓你問什麽?”
陳旭含咬著嘴唇,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別再帶女人回家。”
我露出了一個錯愕的眼神和表情,然後笑起來說:“你們多想了。”
“我不想你不開心,所以你帶誰回來,我都....不會反對的。”陳旭含垂下了眼眸說。
我止了笑容和笑聲,伸手摸著她的臉頰說:“可能,不會在回來了。”
“別嚇我!”陳旭含猛地抬起頭,抓著我的手說。
我又笑了起來,伸手碰了碰陳旭含的鼻尖說:“逗你的,我怎麽能不回來?”
陳旭含這才緩緩的鬆了手,然後也笑了起來說:“你啊!總是這樣!要記得早點回來,我會做很多好吃的東西。”
我看著陳旭含她勉強的笑臉,突然心裏有種莫名的傷痛。因為我突然有一種預感,預感我這一走,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轉身,擺了擺手,離開了這裏,這個“家”。
我不知道的是,我的背後站著兩個女人,她們一同流下了眼淚....在清晨的微風中緩緩落地。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少難。”刁蟬低聲問。
“會的,一定會。”陳旭含笑了起來,隻是她的眼睛越來越紅.....
******
在我高二的那一年,有個人送了我一句話,雖然這話隻有上句,卻沒有下句。
此話是這般說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後來,這句話被我刻在了書桌上,雖然最後被老師罰了兩百塊錢,不過我還是覺得——值!
直到如今,我才知道這句話的下一句,是:“天欲滅我我滅天!”
而這個送我話的家夥,在幾年前被人砍死街頭。我知道他想更改自己的命運,但是到頭來還是徒然。因為,我們沒有天大,也沒有天長。
也許這個世界,不會再有一個人像我一樣了解她,懂她。但是我卻一直相信,會有人比我更好,比我能給她幸福!所以,我從來不曾告訴她那三個字,也從來不曾表明我的心意,但是....總是有些但是的...
命運的第一次轉折,是我那一年的車禍,使我遇見了那個女孩,並且失去了關於她的記憶。
命運的第二次轉折,是我步入大學校門前一天的車禍,使我得到了活死人之眼。
命運的第三次轉折,是....今天。
“噗!”我的嘴角留出了血。
我的雙手支撐著那碩大的拳頭,我衝著她,大喊:“還不走!!!”
她倔強的搖了搖頭,一步又一步的向我走了過來。
我知道我們兩個人會死在這,因為,我感覺到了死亡。
當,天空巨大的拳頭再一次抬起,我突然笑了起來。
“也許,這樣才是結局。”我說。
“啪!”一個清脆的響聲驚醒了我的夢,我瞪著充滿血絲的眼睛,大叫:“怎麽了?死人了???!”
一下子,公交車上的人都笑了起來。
一個肥豬一樣的女人,指著我的鼻子說:“你個小色狼,竟然敢占老娘的便宜!!也不打聽打聽老娘的外號!”
“怎麽回事?”我皺著眉頭問。
一旁的一個男人湊熱鬧說:“呦!你老哪位啊?”
胖女人得意的指了指自己說:“我就是法拉利的老婆!別告訴我,你們這些兔崽子都不知道千王之王法拉利?!”
我有點沒睡醒的問這個坐在我旁邊的胖女人說:“千王之萬不是周星馳嗎?”
胖女人甩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得我頓時見了星星。
“你他媽的電影看多了吧?!!”胖女人嘲笑說。
我伸手揉著自己的臉頰,怒氣衝衝的伸出另外一隻手,指著胖女人說:“你他媽當老子是漿糊啊!我草!!馬拉戈壁的!看老子怎麽弄死你!!”
見我欲撲上來的架勢,胖女人冷笑一聲,打了一個響指,公交車上“唰~”的站起了一半的人,至少有二十幾個。
公交車的司機師傅搖了搖頭,打開車窗,扔掉了手指間的煙P股,說:“第一百七十二個。”
“人多你就當老子.....”我話還未了,就突然頭疼的捂住了腦袋。
耗子從我的頭發裏爬了出來,問我:“怎麽了?”
一旁的胖女人,頓時指著我頭上的耗子,連說了幾個“耗”字,才不甘的嚇昏了過去。
“我的眼睛!”我大叫。
耗子尖銳的聲音突然響徹在公交車上,“停車!!”
我幾乎是衝下公交車的,雖然身上挨了幾拳,但是比起這個,她的安全更為重要。
當我一路狂跑,跑到她的住處時,才發現已經鎖了門。
“已經遲了嗎?不!”我呢喃著轉身跑了出去,不停的在人群間找尋著那個熟悉的人影,但是街頭上的人豈止千萬,我又怎麽能找的到?
“她張什麽樣子?我幫你找!”耗子說。
我焦急的說:“她個子不高,是個女人。”
耗子頓時沒了話。
過了大半個小時,我都沒有找到她的人影,而這時,我的右眼已經開始往下流血了.....
“那....那是什麽?!!!”耗子突然抓著我的頭發,大叫。
我的頭皮一痛,根本來不及責怪耗子的下狠手,我就看到了天空裏的巨大身影....
“那是什麽?”我重複了一遍剛剛耗子所說的話。
而路過的幾個路人,聽到我的話,也望了過去,頓時,呆了。
停下腳步的人越來越多,驚恐而不知所措的氣氛也開始蔓延開來,當一聲“世界末日”響徹起來的時候,人群頓時炸開了。
“媽的!到底是什麽東西?”我看著天空裏的巨大人影,問。
“吼!!——”人影突然咆哮起來,然後發狂的向地麵鑿去!
雖然那人影距離我們還有很遠,但是地震般的感覺卻清晰的透過鞋底傳達給了我們。
“該死!”我罵了一句,開始向著那個人影跑去。
“你在幹什麽?找死啊!!”耗子緊張的大叫。
我說:“你先走!我知道她就在那裏。”
耗子猶豫了一下,說:“你不能死!記住。”
“我知道。”我說,而腳步一刻都未停過。
耗子從我的頭上躍下,幾步消失在了人群間。
我再也沒有了顧慮,開啟了右眼裏的金色螺紋,瘋了一般的衝去......
從我和耗子離開電廠開始,我就發現自己已經不能使用靈魂出竅的招數了。這就是說,我從B級一下子掉到了A2—A5區間之內,就像是一個老手突然變成了菜鳥一樣,心情可想而知。
但是,不管如何,我都不能看著她死。即使是我死!她也不可以死!!
所以,我站在了她的身前,抵擋了所有的攻擊。
“即使是我死,也絕不會倒下去!”這是我此時唯一的信念和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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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我這麽喜歡你?”
“為什麽我這麽害怕你?”
“我在害怕什麽?”
“害怕連朋友都不成嗎?”
“不是,絕不是。”
“那是什麽?”
“我不想失去你。”
“因為.....”
“因為,我愛你!”
我大叫著,說了出來!!
一滴水,突然從某個地方滴了下來,落在了土地上,落在了地麵上,落在了某一處。
一片又一片的鏡子,反射出了一段有一段的記憶。
“哢嚓!”我拿著指甲刀,偷偷的剪下了她的一小段頭發,並且眼睛四下注視著周圍,生怕有人發現我的舉動。
後來,這一段頭發被我保存了起來.....
“我,也許真的愛上你了,丫頭。”心底裏突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個聲音。
然後.....我聽見了她的呼喊聲:“離少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