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決

第三章 烽火起，馬賊至

整整一夜，林蕭努力從王老爺子口中得到更多的訊息，但最後他失望了，王老爺子一輩子都沒離開過寧遠鎮千裏，所知實在有限，隻能從其中的隻言片語中揣測出一點東西，很多都無從考證。

　　比如，王老爺子提到過仙人，十年前鎮子裏幾個獵人進山狩獵，偶然遇到劍尾蜥，倉皇之際一位仙人腳踏仙劍而來，隨手劍光倒卷便將劍尾蜥重傷，而後翩然而去，讓幾個獵人白白得了一具劍尾蜥屍體。

　　這件事情在鎮子中傳了很久，甚至連周圍鄰近的村鎮都慕名而來，想要看看那隻被仙人重創的劍尾蜥。

　　當然，是否真的是仙人並沒有人知道。

　　林蕭思忖良久，終究覺得不可能真的是仙人，仙道渺茫，得道的仙人更是行蹤縹緲，不可能會為了俗世間的一些雜事現出真身，那所謂的仙人多半還是一些實力強大修士。

　　讓他感覺震驚的是如果真如王老爺子所說的話那樣這個世界的修士將極為恐怖，踏劍而行，瞬息百裏，抬手間山嶽崩摧，在普通人眼中同仙人也沒有太大區別了。

　　第二天一早林蕭便起來了，走出鎮子，沿著寒溪山而行，一邊在山林中飛騰，一邊錘煉自己的體魄，修煉之途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種事從來容不得鬆懈。

　　“寒溪山廣袤數十公裏，高聳入雲，不知道峰頂會是怎樣一番景象。”林蕭心中好奇，沿著山麓快速奔行，以他現在的修為即便施展虛空之術也不能夠穿越空間，隻能爆發出寶體的力量，一步十丈，同樣快如鬼魅。

　　山頂上晨光熹微，縷縷豔紅的光彩從天邊升起，吹散了白雲。

　　林蕭額頭見汗，渾身都有著絲絲酥麻的感覺，那是鍛體秘法在運轉，錘煉著他的體魄。

　　登上寒溪山峰頂，放眼看去全是一片白茫茫的雲海綿延到天際盡頭，道道火紅的陽光從雲層中散落了出來，瑰麗無比。

　　就在這一刻，林蕭眼睛倏地一亮，緊緊的盯著天邊溢出的一律紫色流光，驚道:“紫氣東來，原來著的有氤氳紫氣。”

　　自古以來都有紫氣東來的傳說，那是晨光初升的第一縷浩然之氣，可以蘊養體魄，鞏固魂靈，是修士夢寐以求的東西，可惜實在太過稀少，而且一旦每天都隻在刹那間才有，一旦錯過就再難尋覓。

　　林蕭心意一動，祭出天碑，將天碑打向雲層深處，接引那一縷紫氣而來。

　　道道是神文從天碑之上流淌出來，漸漸的趨近了那一縷浩然紫氣，而後在林蕭驚愕的眼神中嗖的一聲將那一縷浩然紫氣包裹，如長鯨吸水一般整個吞沒了進去。

　　“靠，不是吧！”林蕭愣了半響，有些回不過神來，原本是想以天碑接引浩然紫氣來自己吸收煉化的，結果卻讓天碑私自吞噬了，讓他大跌眼鏡。

　　連忙召回天碑，林蕭心神沉入其中，開始追尋那一縷浩然紫氣，天地間的浩然紫氣對任何修士都有著莫大的好處，固本培元還是其次，重要的是淬煉靈魂，摒除心魔，他不想錯過。

　　然而，當他沉入天碑的時候才發現那一縷浩然紫氣竟然已經整個融入了天碑當中，讓天碑上麵的刻圖變得更加清晰了，宛如新生。

　　就在這一刻，他感覺到了天碑的不同，像是擁有了自己的生命，內部裂開的細小縫隙安全恢複，沒有半點痕跡。

　　“算了，雖然沒能夠吸收浩然紫氣但天碑能夠修複也算是一種收獲。”林蕭深吸口氣，盤膝坐在寒溪山峰頂之上，運轉起鍛體秘法，讓一縷縷天地能量融入體內，不斷地溫養，錘煉寶體。

　　同時，丹田中的太極圖緩緩選擇，彌撒出一股吸力，將天地間的靈氣吸納進來，煉化成灰色的能量填充進去。

　　林蕭發現，自從涅槃九轉之後涅槃決對他已經沒有了什麽作用，無論他如何運轉都不會讓身體能量增加半分，反而是太極圖自發的轉動還能從天地間吸納靈氣，讓黑白分明的太極圖變得更加真實了一些。

　　如此，他隻能不斷地以心神引導丹田中的太極圖轉動，爆發出更加強大的吸力從天地之間攝取靈氣，這種方法雖然效果有限但總歸聊甚於無。

　　兩個時辰之後，林蕭吐出口濁氣，身子從峰頂上一躍而起，像是大鳥一般劃過百米的距離，衝入了山林當中。

　　往後的半個月裏林蕭便住在了寧遠鎮，每天早上掐著時間攀上寒溪山頂峰，在哪兒駐足瞭望，等著收取天邊第一縷浩然紫氣。

　　氤氳的浩然紫氣僅僅一縷，但其中蘊含的神奇力量卻讓他不禁心動，那種純正無邪的浩然之氣足可以堅定心神，讓他不用擔心邪魔入侵，像當初在神武學院中的七重寶塔那般的惑心之術也不可能在對他起作用。

　　然而，讓他鬱悶的是四麵天碑總是搶在他之前將浩然紫氣吞噬，連根毛都沒有留下，氤氳的紫氣全都流入了天碑當中，讓天碑越發的神秘，氣息龐大。

　　林蕭嘴上咒罵不已，但心裏卻在偷著樂，天碑神異，融合了浩然紫氣比他自己融合還要有用，至少爆發出來的力量就強身了兩成，上麵的刻痕也變得越來越清晰了，漸漸融為一體。

　　寧遠鎮民風淳樸，但常年進山狩獵，同蠻獸搏鬥，也自然不乏彪悍，每一個漢子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如果放在地球都是恒星級境界的人物，不過他們絲毫不懂技擊之術，隻是憑借本能在運用自己的蠻力。

　　林蕭看了幾天，而後稍微出言指點了一下李黑，二壯幾人，頓時被尊為天人，差點就給他立牌位供奉起來。

　　“林哥，你教我們的這些功夫實在厲害，昨天我進山狩獵，盡然愣是把一頭七米長的猛虎拿下了，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真是，我看仙人的仙術就數林哥厲害了。”

　　一群鎮子裏的獵人從此以後整天圍著林蕭轉悠，一向樸實敦厚的他們為了學到功夫一個個嘴裏跑馬，一陣馬屁拍的林蕭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還是那些淳樸的獵人嗎？”

　　最後還是王老爺子站了出來，威嚴的喝道：“看你們那點出息，林兄弟既然已經教你們了就不會吝嗇，別跟沒見過世麵的一樣，那叫武技知不知道，在北玄城裏就有會武技的高手。”

　　林蕭樂得嗬嗬直笑，北玄城是離寧遠鎮最近的一座城池，占地極廣，據說裏麵酒肆街坊，琳琅滿目，珍饈海味絡繹不絕，是方圓千裏內最繁華的地方。

　　“有空應該去北玄城看看，逼近是大城，或許可以了解到一些有用的東西。”林蕭心中想到，臉上綻出一個微笑，衝著眾人道：“好了，以後我會教大家一些武技，不過我時間不多，隻能先教給李黑和二壯他們，然後再由他們教給你們。”

　　武技玄奧，不是寸息之功，但鎮裏的獵人體魄強健，基礎紮實，學習起來倒是極快，而且林蕭發現他們體內經脈暢通，毫無阻礙，即便是不用他盯著也不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一群人正在興奮，忽然從外麵傳來了嗡鳴的號角聲，遠遠的就能看到兩座瞭望台上燃起了狼煙，滾滾如雲。

　　“遭了，是馬賊。”王老爺子臉色一變，倒提著後背大刀就衝了出去，一眾漢子連忙各自回家掏出武器，遠遠的向著鎮子口匯聚。

　　林蕭愣了一下，腳步輕點，幾個起落就追了上去，隱在人群中間想外麵看，隻見鎮子外麵滴答答一陣馬蹄聲響，而後便從樹林後麵傳出幾十個壯碩的馬賊，背跨長刀，神情肅殺，顯然都是些滿手鮮血的家夥。

　　讓林蕭微微驚訝的是這些馬賊實力都不弱，每一個都有恒星級的修為，其中領頭的大胡子更是有著宇宙級的境界，用王老爺子告訴他的話來說就是先天境。

　　這個世界也有武者，但卻並不如地球一樣，這裏的武者分為後天境和先天境，先天之上便是神仙之道了，不是一般人可以揣測的，王老爺子所知不詳。

　　林蕭暗自估摸了一下，這個世界的後天境大概等於地球的恒星級，而先天境則相當於宇宙級，不過他現在已經超越了宇宙級，按照這個世界的算法究竟是什麽呢？

　　幾十個馬賊張狂的大笑，揮舞著長刀，胯下的戰馬高達兩米多，如猛虎般強健，顯然不是普通貨色。

　　為首的大胡子馬賊跳下了戰馬，將長刀收起，看著王老爺子哈哈直笑，“王老爺子，咱們可是又見麵了，別來無恙啊。”

　　王老爺子臉色鐵青，手上的長刀握的緊緊的，指節都有些發白了，他盯著大胡子說道：“裘大當家的，我們寧遠鎮可是上半年才孝敬了各位不少銀錢，這還沒到再收的時候吧？”

　　林蕭眼珠一轉，心中明了，他曾經聽王老爺子說起過，大胡子一群人是這一代有名的馬賊，算不上最大，但卻是最狡猾的一群，人數少，靈活，凶悍，每年隔半年都會入村鎮洗劫，久而久之鎮子裏的人也就習慣了，都會每每算到日子都會提前準備好銀錢孝敬他們，以避免殺戮。

　　但是大胡子一群人上半年才受過孝敬，此時才過了四個月，哪裏就到了再收錢的時候？

　　這個時候來分明就是誠心敲詐，他們人數不多但個個皆有一身的武藝，實力也比之這些獵人高了一個層次，盡管心中恨得牙癢但鎮子裏的人還是隻能屈服，一個個狠狠地瞪著大胡子等人，手上的武器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