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鬥乾坤

第四百二十八節 援軍到來，殺！

“我們十營全部都是炮灰？”

李廣聲音不甘，依舊在回蕩！

秦影臉色一板，厲聲喝道：“記住，我們是先鋒！不是炮灰。還有，這是軍令，軍令不可違，一場戰鬥總要有人死亡，不是我們十營的人死，就是其餘營的人死。這是打仗！不是過家家！”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凝重，所有人都沒有開口，隻能聽到對麵火燒得劈裏啪啦。

“這場火短時間不會熄滅，大家先休息一下。如果火焰熄滅，援軍還沒有趕來，那我們便退。”

秦影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才瓦解了尷尬。一群士兵連忙原地休息。賀宸則趁這個時間開口問蔣杜生：“蔣大哥，剛才弟兄們有多少人受傷？”

“額，大約有十餘人受傷吧，大家平常的練習雖然很默契，但戰場多變，不是能夠預料的。不過，大人，他們絕對有行動力，不會拖累我宸字營的。”聽賀宸忽然問起傷亡，蔣杜生臉色一變。

看著蔣杜生那緊張的神色，賀宸沒好氣地開口：“感情蔣大哥你以為我要將他們踢出去，讓他們自身自滅？別的軍營的將領或許會不管這些傷者，但是我宸字營，卻不能不管，我說過，多少人來，就多少人回！一個也不能少。我賀宸就要塑造一個個奇跡！好了，將這些丹藥給他們吃下。這些日子練的丹藥就這麽多了。讓兄弟們小心一點。”

“大人！”蔣杜生雙手顫抖地接過丹藥。

“好了，別婆婆媽媽的，我的性格你還不了解？你都不是一個頑固不化的呆板書生，難道你以為我是？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他有七情六欲，有感情，所以才是生靈之主。我若是不顧他們生死，也枉為人，枉讀了幾年的聖賢書了。”賀宸淡淡一笑。隨後去到了李廣旁邊。

“李廣大哥，有沒有後悔參軍？”

李廣聽聞賀宸突兀的話，微微一愣，隨後點頭：“的確有點後悔，以前我想參軍無非是為了榮耀，是想要我李廣的名字被眾人記住，讓他們記住我李廣可以帶著我的士兵建立許多功勞，但我發現，理想與現實不一樣，當我看著身邊的兄弟一個個倒下的時候，我才知道現實是多麽殘酷。你也知道，殺人對於我們修者來說，是家常便飯，但我卻不懂為何看見那些跟隨著我的人一個個倒地後，會那般心痛。或許，修者有時候就是這般讓人難以理解，手上明明沾著許多鮮血，卻又見不得自己身邊的人倒下。又或者，當身邊的人逐漸倒下到讓你我麻木的時候，你我就真正能成為大將了。哎，一將功成萬骨枯啊。”

賀宸淡淡一笑：“大哥，修者，先修心，問心無愧就能念頭通達。很多事情隻要我們盡力去做了就行，結果或許不那麽重要。”

“另外悄悄告訴你吧李廣大哥，我來的時候對宸字營的弟兄說：‘這次多少人來，就多少人回’，但他們都不知道，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抽空了自己所有的底氣。戰場，沒有人能保證誰不死。我也隻能盡力。”

李廣聞言點了點頭：“對。盡力就行。修者終究也是人。我們可不是那萬六欲，甚至能將自己斬斷。哈哈。”

賀宸也大笑了，內心的迷霧終於散開了，看了一眼身後的宸字營兄弟，他內心輕喃：“是啊，隻要自己努力去做了，問心無愧就行。”

這一刻，自己開通了自己，他輕鬆了許多，甚至突兀的，他忽然感覺全身無比舒暢，像是每一個毛孔都沐浴在春風之中一般。

“念頭通達！原來一直擔憂他們的身死，讓我念頭不通達了啊。還是一切順其自然的好。”

自然……

呼……吸……呼……吸！

看著對麵的熊熊燃燒的大火，賀宸雙眼柔和，時間似乎靜止在了這一刻，他似乎能清楚感覺到周圍所有人的呼吸，能感覺到周圍的一切——那自由遊蕩的風，那隨風搖擺的小草，那天空正緩慢飛過的昏鴉。

一切，一切是那般清晰地出現他的腦海！他感覺他的思緒都要隨著這一切飛走了，像是神遊物外，像是神遊太虛！奇妙無比，又無比自然。

隨後他更是聽到了嘈雜的腳步聲自林間從來，這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急，隨後他便看到一隊隊士兵沿著他們所走的路線快速朝空地而來。

“賀宸老弟，你怎麽不說話了。”

下一刻，一切感覺消失，賀宸被李廣的聲音驚醒，他這才感覺思緒恢複，方才那種玄妙的感應全部消失了。

“李廣大哥，起來，援軍到了。”賀宸不會忘記方才的感應，那是那般真實，他立馬站起身體，對著宸字營的兄弟大吼，“弟兄們，整裝待命！援兵到了！”

宸字營的兄弟聞言沒有絲毫遲疑，全部站起，秦影疑惑地開口：“賀宸，你怎麽知道援兵到了？”

“我感覺到了，第六感。”

秦影無奈一笑：“戰場上是不能依靠第六感了。這火也快要燃燒殆盡了，你是在提醒我，該撤退了吧。”

賀宸沒有解釋，腦海中隻是在想方才的那一種感覺究竟是什麽，他的神魂為何變得那麽清晰、能感應周圍的一切了。而且，這感應哪怕是巨梟都發現不了！像是他融入了周圍無盡的自然之中。

“自然？！難道，是自然訣！方才念頭通達，讓我對自然訣的領悟越加深厚了？自然，一切皆自然。”

這一刻，自然訣那奧妙的口訣再次在他的腦海裏麵回蕩。

“是自然者，無始之現在也。自然無然，自然其然，自然無象......”

“這自然之道，同本心即道果然有異曲同工之妙。卻又有一絲差別。自然之道，有點逆來順受的感覺，它好像在說世間一切都是自然存在的，無論是富貴，貧窮，饑餓，寒冷，都如同西水東流一樣，是自然而然的存在。好像人有旦夕禍福，有高低貴賤，月有陰陽圓缺，日有東升西落......一切，都是自然。從這一點，同本心即道比起來，要稍遜一籌，人若貧賤，便想著富貴，這是本心，本心何錯？若是遵從自然，不自主努力，難道富貴會主動找上門？”

這一刻，賀宸的腦袋無比清明。

“自然，表示天道。那麽本心即道，便是人道！以人為本的大道。人若破天，便能衝破天道，如此說來本心即道要高深於自然大道。咦，不對，天有毀滅，人世可以重新輪回，天道可毀，這也是自然。豈不是，自然將一切都囊括在其中？隻要一切能預測或不可預測的未來，都是自然的發展？”

“看來，兩者同樣是無上大道，想要徹底掌握，難難難啊！不過，我倒可以將二者融合，或許自然大道有時候會幫助我正本心也說不一定，而反之通過本心的轉變將暗示我這是自然的發展。對，這樣一來，或許最終我真的能將本心大成！”

這一刻，賀宸感覺前途一片光明，惘若擺在他腳下的便是一種無上大道，隻要走就能一直進步，甚至他還能聽到大道上聖人齊鳴、百佛禪唱。這一刻，他的精神力，在不停增長！

機緣，這是天大的機緣，習武者有無法無念境界，若陷入此境界，習武的速度加倍增長，而修魂者也有一種境界，叫做南柯一夢，一念皆在一夢間，神魂猶如經曆萬世修煉，睜眼隻是一夢間的無上機緣！

不知道什麽時候，巨大的喊殺聲和腳步聲傳來：“剿滅黑龍悍匪，殺！”

賀宸瞬間驚醒，南柯一夢終究消散，他暗自歎了一聲可惜，卻又暗自欣喜：“本心即道，本心已經默默記下了南柯一夢的狀態，想必今後還有機會進入，就如同我能幾次進入無法無念一樣，有一便有二，有二方有三，有三則大衍萬物！”

“援軍，援軍真的來了！”秦影此刻大喜，對著中路的士兵大吼，“整軍待發！剿滅黑龍悍匪，援軍來了！”

秦影的大喊剛落，另外一聲大吼傳來：“殺！終於衝出森林。剿滅黑龍悍匪！”

賀宸聞言一看，居然是王侯的侯字營。此刻，王侯正冷眼朝他看來，一閃而逝。

叢林中，援軍像是一團團黃蜂不停湧出，越聚越大，黑壓壓的一片，猶如一團烏雲！看這數量，足足有七千多人。賀宸估計，援軍原本有一萬的數量，但卻在行軍途中死傷了二千多人。這還是有許多陷阱失去作用的結果。死傷不可謂不慘重。

“秦影見過小統領大人！”

秦影第一時間上前拜去。

大軍之前，小統領淡淡點頭，隨後拔出佩劍，看著對麵即將熄滅的火焰大吼道：“全軍聽令！殺！”

“殺！”

將近八千士兵齊聲大喝，聲音響徹整個黑龍山！

同一時間，黑龍山頂，黑龍寨大本營裏，兩位當家目光陰沉地看著下麵黑壓壓一片的軍隊，其中一人放聲大吼：“你們不是說，對方隻有千人？怎麽忽然鑽出這麽人？你下去數一數，這是不是千人！”

“二當家息怒啊，這定然是朝廷的援軍，不知道什麽時候登陸的。湖麵上一直沒有瞧見大船啊。”

“狗日的。滾。給你說這麽多也沒用，讓所有兄弟給我拿起刀，要有一場硬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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