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淩瀟在丹房內喊得再大聲,喊得再慘,有丹房的防護陣在,外麵的人也沒辦法聽見。
當然,就算是外麵的人聽見了,隻要他們認得“綠衫”這個名字,也不敢硬闖進來,拯救淩瀟於“水火”之中。
是的,現在的淩瀟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冷的時候像是掉進了萬丈冰窟,熱的時候則像是站在了爆發的火山口一般。
對於淩瀟來說,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當淩瀟用鏡子照了一下,赫然發現自己的臉變得綠油油的,一張菜色臉。
淩瀟痛苦地收起了鏡子,欲哭無淚。
自己不算太帥,但他自忖長得還過得去吧。要是整天掛著這麽一張青菜臉,他以後還怎麽泡妞來著?
“我說,我的奶奶哎,您這般折騰,我還怎麽見人啊?”淩瀟哭喪著那張青菜臉,可憐兮兮地望著綠衫。
綠衫不屑地朝著淩瀟翻了翻白眼:“你傻啊,得了便宜還賣乖。我這一身魂力的毒性全傳給了你,你就不懂得用自己的藥性中和一下?”
藥性,凡是煉藥師都會在魂力之中帶著這種東西。
隻要是煉藥師煉過的藥,他的體內都會殘留下這種藥的特性。煉藥師可以用這種藥性增加自己煉製同一種藥的成功率,還可以利用這藥性增強自己的戰鬥力。
就像是上次天草老者利用藥性大戰紫發和黃袍之時所利用的藥力一樣,能夠通過魂力直接產生各種藥的效果,或是麻痹,或是熱血,不一而足。
而綠衫傳給淩瀟的毒性其實也是藥性的一種,隻不過這些藥都是毒藥罷了。
淩瀟現在的魂力級別隻有橙級,哪怕是他現在的魂力已經初具藥性,可還是沒辦法將藥性用於戰鬥之中。
但是,如果淩瀟的魂力之中有了毒性就不一樣了。世人皆知,毒藥的藥性極其猛烈,一個不慎,就有可能連帶著施毒者自己也玩完。
綠衫將自己一身魂力的毒性傳給了淩瀟,現在隻要淩瀟願意,輕易弄死一城的人沒什麽問題。
可是,他的魂力沒達到一定的級別,毒死別人的同時,自己也會受到這毒的反噬。這種傻事兒,淩瀟才不幹。
所以,綠衫將這一身毒性傳給淩瀟之後,自然要教淩瀟控製毒性的方法。
這種方法,便是讓淩瀟身上所隱藏的藥性和毒性中和。
“小子,現在給我去閉關,好好領悟如何把藥性和毒性融合在一起。”綠衫若有深意地笑道:“要是你沒辦法做到這一點,你就等著隨時被你自己毒死吧!”
說罷,綠衫看都不看淩瀟那菜綠的臉色,轉身便走。
臨走之前,綠衫又交待了一句:“對了,我會通知外麵那些等著你的人,你就安心修煉吧。這隻寵物,還給你了。”
綠衫隨手一甩,一隻不算太大的蜘蛛便從她的儲物空間之中飛了出來,落到了地上。
“小綠?”淩瀟看著明顯縮水的朱小綠,心中不禁狂嚎一聲:坑爹啊,給你越養越小了。我送條龍給你,你竟然還我一條小蛇,嗚嗚……
綠衫才不管淩瀟怎麽想,甩下朱小綠之後便不見了人影。
淩瀟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隻得將小號的朱小綠收進了空間之中。隨後,他便坐在地上,認真地閉目修煉起來。
藍家的天空上方,淩滅天懸空而立,靜靜地看著下方。
一抹綠色的身影從藍家之中飄了起來,徑直飄到了他的身邊。
“綠衫,怎麽樣?搞定了嗎?”淩滅天一臉邪笑地問道。
綠衫捂著嘴咯咯笑道:“當然搞定了,那小子正在鬱悶著呢,嗬嗬。”
淩滅天忽然收起了一臉笑容,認真地問道:“綠衫,沒了一身毒功,你真的不感到可惜?”
綠衫嫵媚一笑:“能夠找到你這麽有男人味的男人,有什麽好可惜的?這麽多年,我算是看透了。女人的最終目的,還不是有一個好的歸宿麽?”
“哪怕這個男人並不是真的愛你?”淩滅天像是在說笑,可綠衫知道,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綠衫也收起了笑容,認真地點了點頭:“我追了天草那老家夥一輩子,他因為有著自己心愛之人而不接受我,我不會再犯傻了。而你不同,哪怕是你多麽深愛一人,她都已經離你而去。所以,這並不影響我喜歡你,是麽?”
淩滅天想笑,可是笑不出來:“綠衫,如果你能夠忍受到我真的愛上你的那一天,那你就跟著我吧。”
綠衫微微笑道,笑得像個開心的小姑娘:“會的,隻要活著,我相信會的。”
***
魔魂山脈的最高山峰——魔雲峰上,那隻能夠容納一人的峰頂,一白衣之人閉目盤膝坐。
若是有人看到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一定會以為時間永恒地停止在了那一刻。
一隻飛累著的鳥兒停了下來,輕輕地落在這人的頭頂之上歇息。
此人就像是融入了這座山峰之中,變成了這座山峰的一部分,連鳥兒都區分不出。
如此和諧的一幕,隨著一名身披白狐披風女子的出現而遭到了破壞。
這女子一來便帶著一團強風,將那隻鳥兒刮得站立不穩,險些被吹到了不知名的角落去了。
幸好,一隻溫柔暖和的手接住了這隻鳥兒,直到這團強風散去,這隻手才小心翼翼地張開,讓那隻鳥兒飛走。
“楓哥。”女子一臉不解地看著這名白衣男子:“這是為何,隻不過是一隻鳥兒罷了。”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如同春風般和煦:“寒雪,這也是一條命。”
白衣人這番話要是被外麵的那些人聽到,一定會大跌眼鏡。
大魔頭淩楓,竟然會在乎一隻小鳥兒的生命?說出去誰信啊!
納蘭寒雪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究,立刻轉換了話題:“楓哥,綠衫見了淩瀟,不知道和他說了些什麽。一個月了,也不見淩瀟從那間房間之中走出來。”
淩楓莞爾一笑:“沒事,綠衫沒有惡意。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吧。”
“嗯。”納蘭寒雪點了點頭:“隻是,這樣一來,淩瀟再不出來的話,不是會錯過天草老者那場繼承人煉藥賽了嗎?”
淩楓好像對此事並不太關心:“天草宗,能夠歸到瀟兒手下自然最好。不行的話,也不強求。哪怕隻有我一人,我淩楓何時怕過慕容華天那個老雜碎了?”
納蘭寒雪默然,不再吭聲。
像是意識到自己太過於冷落了納蘭寒雪,淩楓立刻收起了那滿臉殺意,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寒雪,辛苦你了。”
聽到了淩楓這般安慰,納蘭寒雪一雙眼睛頓時紅了起來,淚水如掉鏈的珠子刷刷落下:“楓哥,我……”
“不用說了,我明白。”淩楓站了起來,直視著懸空而立的納蘭寒雪:“哪怕我負了天下人,我淩楓也絕不負你。”
淩瀟整整躲在煉丹房中兩個月了,要不是有時候他偶爾會要一些水和食物,鄒薇還真以為淩瀟被綠衫拐走了。
眼看著天草宗的大賽即將到來,其他人急不急淩瀟不知道,他自己是急得要死。
藥性和毒性的融合還真他娘的是件麻煩事兒,這兩者格格不入,一觸碰到一起,在魂力之中產生那激烈碰撞簡直讓淩瀟“欲仙欲死”。
特別是那種時冷時熱的感覺,甚至讓淩瀟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快要變成了一個冷熱人。
一半身軀冷,一半身軀熱。
“該死的,不會被那個女人坑了吧?”淩瀟心急如焚,一不小心沒能控製住毒性,那霸道的毒性一下子傳遍了淩瀟全身七魄,燒得淩瀟連連慘叫:“哇……”
這一失控可不得了了,那毒性就像是綿綿不絕的火焰燒遍了淩瀟渾身,簡直就像是要把淩瀟燒成灰一般。
“啊——”渾身灼熱無比的淩瀟將身上的衣服都給扯碎了,赤*條條地在地上打滾。
毒性爆發,淩瀟越是掙紮就越沒辦法控製,痛不欲生的淩瀟都有一種想把自己給殺死的衝動。
灼熱的毒性燒得淩瀟意識一陣模糊,朦朦朧朧之間,一個冰涼的身軀纏繞在自己身上。瞬間,一股涼意涼透淩瀟渾身,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暢快的呻*吟。
“好舒服呀……”迷迷糊糊地,淩瀟本能地緊抱著那個身軀,將身上的熱量悉數發散到了對方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淩瀟恢複了意識,緩緩地睜開眼睛。
他的第一反應便是拿起鏡子,左看看右看看,發現臉上的菜綠色不見了,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終於搞定了……”
淩瀟雙手往旁邊一攤,突然觸碰到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心頭一緊。
想起了先前自己做過的事情,淩瀟不禁轉過頭去一望,赫然見到了一張冷豔的臉正對著自己。
一雙綠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眼中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
“朱小綠?我竟然和朱小綠……”淩瀟在心中狂嚎一聲:天殺的綠衫,還想我叫你奶奶?你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