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墟

211 陳四的決定

單子楓說完之後，也詢問起古風淳和羅小丹的事情。古風淳也是輕描淡寫地三言兩語交代完畢。單子楓聽完也沒什麽表示，隻是說自己一行人已經筋疲力盡，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才能趕路，古風淳也表示讚同，他一宿未眠，腳下也稍有輕浮了。在他們兩個對話期間，已經有不少人倒在地上酣睡起來，鼾聲震耳，簡直比雷聲震撼。古風淳對著羅小丹吩咐了幾句，讓她注意個人安全之後，也找了個幹淨的地方睡了下去，養足精神好趕路，羅小丹昏睡了一夜，倒是不困，於是招呼起三眼狼王，一人一狼在周圍閑逛，不過羅小丹也不敢走遠，隻是在周圍走走，一來是擔心迷路，二是怕這裏有猛獸出沒，這裏這群人睡得像豬一般，一不留心，就算被野獸叼走了幾個也不一定有人知道。



　　羅小丹還留個心眼，找來一堆濕漉漉的木材，放點燃料下去引火，火雖然沒燒著，但是卻升起了濃濃的煙霧，如果陳四在尋找他們的話，發現這團煙霧，定然會追溯到這裏來的……



　　兩公裏外的一處高地。隔著河岸，陳四正通過望遠鏡觀察這煙霧旁邊橫七豎八的人群。他已經確定了古風淳和羅小丹都還生龍活虎，心裏的擔心終於可以消於無形。



　　“怎麽樣，老大，我們要跟他們匯合嗎？”肖忠華在一旁問答。



　　“不，這個不忙。兄弟們怎麽樣了？”陳四放下望遠鏡，不輕不淡地說道。



　　“還好，隻有孔林和呆子受了傷，不是重傷，包紮一下就好，雖然很痛，但是看得出來，他們現在很興奮，終於恢複正常了。”肖忠華一臉的興奮，不過他興奮的聲音裏也帶著一絲惶恐。



　　“興奮個屁！”陳四一臉的陰沉，斥道：“現在大家都沒有不死之身是暫時的，想徹底消除身上不死藥的藥效，必須得進入焚靈宮拿到那個圓環，隻有那個圓環才能逆轉不死藥；要是在這期間死掉，人是會複活的，而且很可能會抵觸圓環的功效！”陳四在訓斥著肖忠華：“所以你們得小心，千萬別在這期間出事了！我們可沒有能力再進一次大禁地，進一次焚靈宮了。”陳四強調了一下，揮了揮手，不再說話。



　　肖忠華聽得一身冷汗。昨夜他們與迅猛龍近身肉搏，殺開了一條血路去追尋古風淳，古風淳雖然沒找到，但是他們卻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隱隱約約有一股痛意。自從他們吃了陳四配給的不死藥之後，身上的傷口愈合速度極快，哪怕是碗口大的傷疤，也幾乎可以在瞬間愈合，從受傷到愈合期間，除了一點麻癢之外，不會再有其他感覺。所以數十年來，他們已經差不多遺忘了痛楚的感覺了。



　　察覺到這一點，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理由隻有一個：自己終於會死了！在其他人看來，這些人心裏肯定是有毛病的，世人都巴不得壽比南山，青春永駐，這群王八卻因為丟失這種異能而歡呼不已，實在不能理解！



　　隻有這些人才知道，原來生命的長度可以達到一個近乎無限的長度的時候，他們是多麽焦慮彷徨，親人們會經曆生老病死，而歲月卻不能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點印記，注定了要與親人隔絕，以免被當成怪胎來看待；他們能力高出常人，卻不能在世人麵前展現，因為那驚世駭俗的行為，最終會讓他們當成怪物關進實驗室裏慢慢研究……漸漸地，他們變成了整個世界都隻有他們自己，孤單，寂寞，小心翼翼地活著人群裏。地久天長，他們早已經厭倦這樣的生活。



　　可想而知，當發現自己的不死之軀已經出現了問題，他們反應過來之後，就是異乎尋常的興奮，不過興奮之後，他們心裏又出現了一絲惶恐，人，對死亡總會有畏懼的，尤其是活了越久的人，對生命的眷戀的程度就越深。知道生活有太多的美好，所以不願輕易離開。這些當年從雨林裏活下來的人，每個人的故事都非常滄桑，不死藥的功效雖然失去了，可是他們的臉龐依舊年輕，他們還是可以在外麵的世界裏活多幾十年，隻是，他們心裏又擔心，幾十年後，當他們垂老就木的時候，會不會後悔現在的選擇？



　　……



　　陳四把身子靠在了一棵樹下。他是第一個知道不死藥的功效減退的人。畢竟他對不死藥比任何人都還要熟悉。他可是一個資深的“不死者俱樂部”的資深會員，除了秦川這個發起人外，找不到其他比他更古老的“嗑藥者”，他對不死藥的種種副作用更是了若指掌。不死藥並不是人人都適合吃，必須具備一定的僰人血脈的人才能夠服食，不然的話就會變異成各種怪物，例如變異人，寐魅，魅影等東西。當然血脈的要求也沒絕對的變態，當年巴清按照遠古秘方煉製出不死藥後，給甘羅和她身邊的一些人設定了一些血脈，隻要是他們的後代子孫，服食這些藥物就不會出問題。至於其他人，那就非常抱歉了，這玩意不是為你們設定了，吃了出問題概不負責。陳四很是明白這一點。



　　“古風淳，接下來的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陳四在心裏暗道：“我很想保護著你進入焚靈宮，可是我不能這樣做，如果我什麽時候都在你身邊，那你永遠也就不知道自己有多麽優秀，你的潛能就無法爆發，你你進入焚靈宮後，那也隻有死路一條。”陳四那冷峻的臉龐不顯一絲波瀾，好像心裏波瀾不驚的樣子。



　　“老肖。”陳四又揮了揮手。招呼肖忠華過來。肖忠華正在給隊員做心裏輔導，讓他們不要過於開心而做出什麽變態的事情來，例如現在就拿一把槍把自己給嘣了之類的傻事。在這裏，陳四很少會幹涉隊員的生活，而什麽事都是讓他們自己去安排。他平時有什麽命令，都有肖忠華這個老排長代勞。



　　“什麽事？”肖忠華跑過來問道。



　　“撤銷派出巴子和胡誌博保護古風淳的決定，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陳四眯著眼睛說道。



　　“這……”肖忠華臉色有點難看，他們都知道古風淳的作用。沒有古風淳，焚靈宮是打不開的，而焚靈宮打不開，那他們身上的不死藥的效果就不能徹底排出體外，按照肖忠華等人的意願，古風淳更應該像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那樣圈養起來二十四小時嚴密保護著，而不是放到野外自生自滅。



　　“嗯？”陳四的眼神冷冷盯者他看。



　　“是。”肖忠華猶豫了一下，大聲應了一下，轉身就要去安排。



　　“老肖……”



　　“是”肖忠華一轉身，心裏驚愕，暗想道：“老怪物又變卦啦？”



　　“給我一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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