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疑惑的看了看唐風,說道:“唐風,那些藥丸不是你給我的嗎?還有那個百合熬製的洗澡水。”
唐風說道:“是我給你的,可是這些治療方法,都是一位可敬的老前輩傳授給我的。”
胡可點了點頭,然後道:“那咱們去吧,老前輩住的地方不遠吧。”
唐風搖了搖頭,夏火卻是笑了笑,徑直往樓上臥室走去,她知道唐風的意思,所以也不打算跟過去了。
唐風帶著胡大誌,還有胡可往門外走去。
這位心情剛剛平複的市長似乎一下子年輕了許多,走去路來,都是虎虎生風。胡大誌一手牽著女兒,邊走邊問道:“唐風小友,可可剛才說,你是用百合治好她的精神……疾病的?”
提到“精神疾病”四個字,胡大誌仍有些畏懼,他不覺偷偷看了眼胡可。
胡可卻是笑道:“爸,你不用忌諱什麽,我已經好了。”
這時三個人走到了那輛車子旁,車子是普通的大眾2000,雖然價格不高,但是樣式還算大氣。
胡大誌對著那個穿著職業短裙的女人說道:“吳麗,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們去拜訪一個高人,會回來的。”
吳麗點點頭,說道:“好的,胡市長。”
胡大誌和唐風鑽到了車子的後排,胡可則坐在了副駕駛座上,剩餘的那個男子則發動了車子,唐風指揮著車子直奔醫聖祠而去。
這時胡大誌又一次問了起來,道:“唐醫生,這百合真的能治療精神病嗎?今天看到我女兒竟然奇跡般得康複,我真的難以相信,如果真的是百合的功勞的話,那我們不就是能生產出這種藥物,然後解除所有精神病人的痛苦?”
車子行駛的很平穩,唐風仰靠在後座上,並不拘束,他慢慢說道:“胡叔叔,其實同樣是精神病,但是在中醫看來,發病的原因卻是多種多樣。你像胡可,她就是因為平素血虛,所以心神失養,心神得不到血的供養,就會出現種種精神方麵的疾病。時間一久,就會越來越嚴重,導致陰虛內熱,精神混亂。
還有些精神病,是由於上火導致的,這種病人往往會狂躁、心煩,喜歡打人毀物,這些多數是體內鬱火導致的。”
唐風轉頭看了看胡大誌,發現他正在一臉認真的聽著,眉頭緊皺,顯然在思考,而前座的胡可也轉過頭來,目不轉睛的看著唐風。
唐風便繼續說道:“範進中舉,胡叔叔你肯定還記得吧,那其中的範進,中了舉人後也得了精神病,而他的病因則是因為痰迷心竅,所以老丈人打了他幾個耳光,吐出痰涎之後,他就恢複了正常。
還有的是因為先天性的精神病。等等”
說到這,唐風直了直身體,道:“胡叔叔我給你說這麽多,其實隻是想說明,中醫治療精神病,其實是沒有固定的方法的,因為同樣是精神病人,每個人的發病原因和自身的體質都不一樣的。”
胡大誌點了點頭,說道:“好像有點道理。”
胡可不滿意了,說道:“爸!我覺得唐風說的太好了。”
唐風笑道:“胡可是典型的陰虛內熱型精神疾病,而百合正是補陰清熱最好的東西,所以我用百合配合著其他藥物煉製了藥丸,並且用百合熬成洗澡水,從皮膚滲透,加快她的治療進程。”
胡可點了點頭,道:“怪不得我洗完澡之後,就清醒了很多呢。”
胡大誌沉思著點了點頭,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是那個中醫前輩教給你的?”
唐風道:“對,哦,到了,咱們下車吧。”
大眾車緩緩停靠在了路邊,胡大誌走出車門,向四方看了看,疑惑道:“這裏隻有醫聖祠啊,沒有其他人家或是診所啊?”
唐風和和胡可也鑽出了車,唐風指了指醫聖祠,說道:“我說的前輩,就是深埋在這座陵墓之下的老人,是他教會了我如何治療胡可的疾病。”
胡大誌雙眼疑惑的盯著唐風。
唐風道:“咱們邊走邊說吧。”
三人一起向著醫聖祠裏走去,此刻天剛朦朦亮,醫聖祠裏特別的安靜,平靜之中,卻透發著一股悲天憫人之意。
唐風邊走邊說道:“埋在此處地下的,是一代名醫張仲景,三國戰亂時期,民不聊生,當時又正趕上瘟疫,一時間張家二百多族人,死了一百多人。
張仲景便立下學醫誓言,勤求古訓,博采眾方,終於成為一代大醫,同時也寫下了《傷寒卒病論》這部劃時代的醫學聖典。”
胡大誌默不作聲,心情卻是有些沉重。
唐風一路上為胡大誌和胡可講解著張仲景的偉大,一邊又不時解釋自己是怎樣根據張仲景的著作,來治療好胡可的。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唐風把胡大誌父女倆帶到了那挖掘機之處,挖掘機下還睡著十幾位老人,顯然他們是害怕這些挖掘機會晚上動手,拆掉醫聖祠,所以便睡在了此處,保護心中的聖地。
胡大誌站在挖掘機不遠處,輕輕歎了一口氣,看向唐風,說道:“你是有意帶我來這裏的吧?”
唐風笑了笑,理直氣壯的點了點頭。
胡大誌說道:“你也和這些老人一樣,不同意拆除這醫聖祠?”
“堅決不同意。”唐風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胡大誌伸手,拍了拍一旁的小樹,說道:“我理解你們的感情,可是這隻是一幢祠堂而已,市裏拆了這個地方之後,會重新選擇一處地方,建上一座更好的醫聖祠,甚至把它作為旅遊景點來打造。
而且工業園區的選址,一定要靠近溫涼河,這樣能省下幾十萬的工程費用。”
唐風沉默了一陣,緩緩的說道:“胡市長,你仍然不懂。你還是以為,這座祠堂隻是一個形式,隻是迷信,所以你不在乎拆了重建。可是我想告訴你,這座醫聖祠所表達的,絕對不僅僅是一個祈福的地方。在這地下躺著一位偉人,這座祠堂也就必須應該建在此處,它不僅是所有病人心中的聖地,而且還是我們所有中醫人的根。
如果根基斷了,還能再修補好嗎?”
胡大誌沉默了,良久之後,他忽然轉向唐風,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唐風燦爛的笑了起來,說道:“我知道胡叔叔你會懂得的。”
胡可莫名其妙的看著二人,然後不滿道:“爹,你們說什麽呢?什麽意思?”
胡大誌慈愛的摸了摸自己的女兒,說道:“唐風的意思,是要保護和發展中醫。如果今天我拆了這座醫聖祠,那也就代表著市裏對中醫的漠不關心,這才是最可怕的。”
唐風點了點頭。
胡大誌道:“好,唐風,你讓我看到了中醫的神奇,也讓我知道了醫聖祠的重要意義,我忽然覺得,既然醫聖祠坐落在咱們南陽市,那麽我們南陽市,就應該是全國的中醫聖地。”
唐風說道:“如果胡叔叔你能這麽想,那可真是中醫之福,南陽之福了。”
胡大誌哈哈大笑,道:“既然中醫真的這麽有效,為什麽不發展它?為什麽要讓它沒落?更何況我們南陽市還有著醫聖祠,有著所有中醫人的根基所在。”
唐風興奮的揮了揮拳頭。
胡大誌一拍唐風的肩膀,笑道:“好吧,此行唐風你的目的達到了,咱們回去吧。”
唐風訕笑了一下,掩飾不住的興奮。
胡可則嬌笑道:“爸,我也要改行學中醫,學什麽勞什子金融管理,太無趣了。”
胡大誌笑道:“好,那就從我女兒做起,發展中醫,我南陽市一定要做出點成績。”
唐風興奮異常,他帶著胡大誌前來,本來隻是想說服他,讓他停止拆除醫聖祠,沒想到的是,胡大誌不僅不拆醫聖祠了,還決定在南陽市大力發展中醫了,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獲了。
三人一起乘車返回了唐家餐館,唐曉燕一定拉著胡大誌留下吃早飯,這位胡市長不好拒絕她,畢竟這個女人可是唐風的母親。
唐曉燕準備了豐盛營養的早餐,然後所有的人,包括胡大誌的女秘書和男司機,一起圍在一起,邊聊天邊吃飯。
而唐曉燕則趁機拿出了準備好的數碼相機,“啪啪啪”的對著胡大誌和滿桌的飯菜拍了幾張照片。
唐風哭笑不得,說道:“媽!你幹什麽呢?”
唐曉燕白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說道:“胡市長好不容易來一次,我不得留點紀念啊。”
唐風苦笑道:“媽,你留紀念可以,可千萬別用來做宣傳啊,胡市長可是會告咱們的。”
胡大誌慌忙說道:“沒關係,沒關係,你們家的飯菜,做的確實好吃,確實很好吃。”
唐曉燕得意的揮了揮筷子,然後露出勝利的笑容,得意的朝著唐風眨了眨眼睛。
唐風可是真的無語了,自己這個老媽,怎麽越活越像小孩子了呢?
一桌人正在無比融洽的氣氛中吃著飯,就聽門外傳來一陣轟隆隆的機車聲,接著十幾輛摩托車“吱嘎”一陣停在了餐館門口。
一桌子人都向外看去,而唐風則是暗暗冷笑。
很快,二十多個操著大砍刀,拿著大鐵棍的年輕小夥“呼啦”一下就竄到了餐館裏,對著玻璃、桌椅、吊燈就是一通亂砸。
接著,頭上纏著白紗布,如同彌勒佛一般的張強就大搖大擺的走到了餐館門口。
桌上吃飯之人,包括胡大誌、胡可等,統統站了起來,隻有夏火還坐在位置上,品嚐著那盤醋白菜。
“喲……喲,人……人還不少哈,”如同阿拉伯人一般纏著繃帶的張強,結巴著嘲笑道。
唐風走上前一步,說道:“怎麽?你竟然還敢來?”
張強看到唐風,便是大怒,猛的從腰中掏出了一把黑乎乎的軒轅國公安專用槍支,道:“爺……爺帶著這個呢,今天……今天你們都得爬著從……從我胯下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