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名的人基本上都集中在前十天,後十天一天比一天少,眼看周年慶越來越近,新人的對數總是在九十上下徘徊,有一些臨時有事來不了的,有一些又說離杭州太遠不想來了。
丫的,你當初興致勃勃報名的時候,怎麽沒想到路途的遠近?!唉,免費就是這點不好,參加了是你撿到便宜,不參加你也沒什麽損失。顧客是上帝啊,有木有!
但是,焦慮的不止我一個人,楊佑和比我還焦慮。
晚上十一點,我剛洗完澡出來,手機就響起了。我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接起電話,“喂,怎麽了?”
“想你了,想去找你,減減壓。”
“吼吼,看來某人壓力不小啊…怎麽了?還有三天就周年慶了,我人數還差兩對,我也想減壓啊!”
楊佑和的聲音提高了些,稍帶興奮地說,“那我去你那裏好不好?”
我一看時間,“拜托大少爺,已經十一點了,你過來得十二點,我剛洗完澡,想睡覺了,必須儲備百分百的精力啊。”
“不是啊,我已經在你家門口了,不用等到十二點!”
“啊,什麽?”
正當我訝異的時候,門鈴突然響起,不是吧,他真的在門口?!我小跑到門邊,湊到貓眼一瞧,嘿,貓眼前出現兩個紙質的外賣袋子,當然還有楊佑和嬉皮的笑臉。
他頭歪著夾著手機,還故意把兩個袋子抬高,對準著貓眼。
暈死,這慫樣,誰會想到他就是堂堂萬象城的總經理啊。我立刻開了門,無奈地笑著,“你要不要這麽驚喜啊?”
“這是必須的,我沒手拿鑰匙了,趕緊幫我拿下東西…”
我拿過他手裏的紙袋子,哈哈,是我最愛的皮蛋瘦肉粥啊,香味四溢,口水都流出來了。
楊佑和逗趣著說,“嘿,果然是吃貨一枚,眼裏隻看得到糧食。”
我白了他一眼,拿著袋子轉身走向餐桌,“關門,謝謝!”
我隻顧著拿粥,卻不想包在頭上的毛巾掉在了,楊佑和搖搖頭,彎腰拾起來。我拆著包裝,而他,體貼地拿毛巾幫我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並提醒著說,“叫你臨睡前別洗頭的,你又不聽了…”
“什麽啊,我十點半才到的家,我三天沒洗澡了,要是夏天都發臭了!”哇,皮皮粥粥,我要吃你們嘍。
“你剛說還有兩對新人沒湊齊?”楊佑和隨口問。
“是啊,不過好在我有兩對後備,就是子妍和斯依啊。”
楊佑和幫我擦幹了些頭發,然後坐到我旁邊,看我吃得歡,他也忍不住要開動,“子妍可行,王斯依不可行吧…劉少家裏同意了?劉家在邀請之列,他.媽也會去的。劉少他.媽可是出了名的難伺候外加母老虎,劉少結婚不經過她同意,她非得鬧場不可。”
“嗯,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可是一百對新人啊,新娘都是白花花的婚紗,新郎都是深色的西裝,哪那麽容易看出來?唉,看吧,實在不行就九十九對,誰會真正去數?”
楊佑和點點頭,“嗯,這倒也是。”
我笑著湊到他身邊,“你呢,有什麽壓力?看前期的宣傳效應,萬象城的周年慶典已經成功了,現在網上討論得最熱的,就是趁周年慶打折組團去萬象城啊!事情都是員工在做,你隻要穿得整整齊齊就行。”
楊佑和擺出一副苦瓜臉,“大姐,我要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致辭啊。”
我“撲哧”一笑,“你害怕致辭?”
“開玩笑,朱軍周濤他們還有春晚黑色三分鍾呢,一個個都是名嘴,關鍵時刻還是會掉鏈,我才新上任而已,難免會緊張嘛…”
“錢家婚宴那次,你不是拿著麥克風說得很溜嗎?那天挺有紳士風度的,你隻要上台不滑倒,或者皮帶不鬆掉,應該沒事。”
楊佑和瞪了我一眼,憤憤地說,“你個烏鴉嘴!”
我用手肘一推他,“矮油,我這不是在幫你減壓麽,笑一笑,一切煩惱都會過去。”
“切,這句話真俗套,偶像劇看多了吧?”
“拜托,我哪有時間看偶像劇,你看電視機,上麵都蒙上一層灰了。人家在逗你笑你都不領情,信不信我把你趕出去?!”
楊佑和非常無賴地裂開嘴吧,眼睛眯成一條縫,搖著頭篤定地說,“不信!”
我掄起拳頭在他額頭上敲了一記,“吃你的吧。”其實,我也不信我會把他趕出去,哈哈!“要不,你現在說一遍致辭給我聽聽?”
“不要了吧,致辭是秘書寫的,我可背不出來。”
“你該不會拿著手稿上去吧?”
楊佑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然呢?”
“我覺得還是脫稿比較好吧,你不用背出來,太死板了,又不是你爸之類的老年人是吧…咳咳,”看到楊佑和蹙起的眉頭,我連忙輕咳兩聲,解釋道,“我隻是做一個對比而已。那那,你把致辭稿子理解透了,不用一字不漏地念,帶點口語化,帶點幽默感,就跟你平時講話一樣就行啦。”說完,我還一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年輕人,你行的~”
楊佑和似乎被我說動了,“也對,拿著稿子念太死板了,萬一看漏了念錯了豈不是太丟臉了麽…”他舀了一勺粥塞進嘴裏,吧唧吧唧地嚼了兩下,又說,“嗯,對,你說得對,得脫稿。”
“對嘛,把你心裏想說的話說一下,就算說錯也沒關係,讓大家感受到你的誠意就行了。”一碗粥在我一勺接著一勺的奮戰之下,很快見了底,我摸了摸小腹,“嗝,好飽啊…吃飽喝足,上床睡覺。”
“這就睡覺了?你不怕發胖?”
“一頓宵夜胖不死我吧…”
我走進洗手間再刷了一遍牙,楊佑和也跟了進來,像小孩子一樣跟我一起站在鏡子麵前,學著我的樣子刷牙。我翻起白眼鄙視他,他也同樣鄙視我。
還有三天就周年慶了,這是楊佑和第一次以萬象城當家人的身份,在正式的場合公開亮相,他的壓力可想而知。我做不了什麽,我能做的,就是與他一起同甘共苦,共同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