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tha和唐雅萱去民政局的時候自然是不見了賴祁俊,隻是民政局裏還有一群人圍在一起議論著什麽。Bertha上前的時候,聽他們在說什麽胃出血之類的話,唐雅萱已經轉身出去,回頭的時候見Bertha愣愣地站著,她皺眉叫她:“幹什麽?還不去找人?去歐公館!”和賴祁俊來的是一個女人,唐雅萱想來想去,還是安宜的可能性最大。之前安宜也失蹤了,但是現在賴祁俊既然回來沒道理不和安宜在一起。也許是回歐公館去了?
這麽說的話,他們已經領了結婚證了嗎?
唐雅萱的心裏有些慌,本來這件事就已經很麻煩了,要是賴祁俊真的和安宜領了結婚證,那她和軒軒怎麽辦?
唐雅萱已經坐進了車子裏,Bertha慌慌張張地開門進去,卻是急著說:“去盛澤醫院!”
“什麽?”
“我聽裏麵的人說剛才有個人在這裏胃出血了,我怕是少爺!”Bertha的聲音顫抖著,賴祁俊失蹤那麽久,她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可是他的胃一直很不好,Bertha是知道的。
而盛澤醫院是因為冷非競在那裏任職吧。
唐雅萱見Bertha的臉色難看,當下也不再多想,隻能將車子朝醫院開去。
……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安宜顫抖著坐在外頭的長椅上。安成勇不時看了看她,見她一個勁地在哭,他突然開口:“當年要你跟著他,你可是死活不肯,怎麽,到底還是動了心?”
安宜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著賴祁俊吐血的樣子她很害怕很害怕,心裏已經祈禱了一千遍一萬遍,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安成勇的眼睛眯起來:“安宜,你們不會想耍什麽花樣吧?”
他的話說得安宜心頭一顫,她哭著說:“你覺得他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你以為那些血都是假的嗎?”她倒寧願是假的,也好過現在這樣擔驚受怕的。
來的路上,他分明已經痛得不行,可還記得安慰她,告訴她沒事。
被安宜一吼,安成勇到底是安分了。他壓低了聲音說:“一會動完手術,你就和醫生說,要接他回去休息。”
安宜的眼睛撐大:“回去?回哪兒去?”
安成勇陰冷一笑:“我的好女兒,你不會以為我這麽傻,願意把他留在醫院吧?好給你們時間讓你通風報信?”
安宜驚呆了,慌忙搖著頭:“爸爸不要!他病得那麽重,怎麽可能離開醫院?”
“嗬,我也不是沒有感情的人,等他隔日好些了,去民政局把證領了,他愛來醫院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絕不攔著。”
安宜還是搖頭:“不……不可以!”這是拿賴祁俊的生命開玩笑!
安成勇倒是沒有生氣,反而是笑了笑:“你會同意說這句話的。隻要你還想著你們一家三口能夠團聚。”
安宜渾身顫抖不已:“你什麽意思?”
“我也沒什麽意思,現在我外孫正在上課吧?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做,一會下課就會有人把他接走。”
“爸——”安宜尖叫起來。
“噓——”他抬眸看了看她,“這裏是醫院,你這麽大聲幹什麽?不過,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怎麽,看來是賴總沒告訴你。”
安宜一個勁地發抖,怪不得賴祁俊不惜以命相搏,原來是他們用陽陽相要挾!賴祁俊不告訴她,自然是怕她擔憂!
“嗚……”捂著嘴不讓自己大聲哭出來,現在她該怎麽辦?她應該怎麽辦?
手術室的門卻突然被打開了,隻是上麵的燈依舊亮著。安宜慌忙回神,她看見冷非競走了出來,安宜扶著牆壁起身,衝過去問他:“怎麽樣?他怎麽樣?”
冷非競握著安宜的手微微收緊,他的話語沉重:“病人失血過多,現在也沒有止住,情況很情急。我現在要去血庫給他調血。”他的目光看向安成勇,“對了,請問你們誰與病人的血型相符?O型血。相符的話可以跟我去獻血。”
安成勇自始至終都坐著,一句話都不說。別說他不相符,就算真的相符他也不會用自己的血去救賴祁俊。不過看這醫生的說法,還不知道賴祁俊能不能撐過去。
冷非競拂開了安宜的手走了,安宜怔怔地看著,知道冷非競要安成勇去獻血不過是想用激將法,讓安成勇乖乖地坐在這裏不要亂動。可是關於他說賴祁俊的情況很危急究竟是不是真的,安宜有些茫然了,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其實冷非競沒有去血庫,而是拐彎去了自己的辦公室。手術室了,醫生是不允許帶手機進去的,他也隻能來辦公室打電話。
通知了陳管家帶人提前去將陽陽帶回家,好好保護著,不能放任何不是歐公館的人進去,不管是誰!
隻要陽陽安全了,這邊的事才能繼續下去。
冷非競回去手術室的時候,安宜還是哭。
手術室內,所有的情況都已經控製住了,主刀醫生卻遲遲不下令將病人送去病房。所有的人都很不解,不過見冷非競不說話,他們也不好多說。
大半個小時過去,外頭有護士取了血袋進來,朝冷非競說剛才有人打電話來,對方自稱是歐公館的人,說他交代的事都已經辦妥。至此,冷非競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了,賴祁俊被人推出來,掛著點滴,整張臉蒼白得毫無血色。安宜嚇得腿軟,扶著病床走,顫聲問:“醫生,他怎麽樣?”
冷非競一板一眼地答:“病情暫時穩定了,但是還沒有度過危險期,一會我們會送他去重症監護室。”
安宜的心又懸了起來,有人狠狠地拉了安宜一把,她回眸,看見安成勇鐵青的臉色。安宜無奈,隻能說:“醫生,他不鞥住院,我想帶他回家去休養。”
冷非競立馬開口:“不可能,我必須對我的病人負責,從現在開始一直到離開重症監護室,他都不準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安宜悄悄拉著他的衣袖,他卻伸過手來,輕輕拍了拍安宜的手背。他看安成勇的目光裏,已經隱隱地透著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