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的眼睛一撐,去柳營花園?
他突然說去那裏,是想幹什麽,安宜突然像是有些明白了。手不自覺地拉近了安全帶,她隻是忍不住想起了那一次,他瘋狂而憤怒地強行要了她。那一次,除了痛,她什麽都感覺不到。
一想起這個,她的心裏竟是蒙上了一層陰影。
車子很順利地到了她住的地方,進了房間,見他徑直走去了安宜的臥室。她怔了怔,居然在房門口站住了步子。賴祁俊徑直走到床邊,仰麵躺上去,良久良久也不說一句話。
安宜有些吃驚,依舊站在門口看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他的呼吸聲漸漸地均勻了下去,她這才有些吃驚,他竟是來這裏睡覺?!
她心裏覺得奇怪,卻也不想去叫醒他。上前將窗簾拉上,才轉身悄悄地出去。
自從陽陽去歐公館住之後,這個房間裏關於他的照片早已經讓她收起來藏在了櫃子裏,安宜在沙發上坐下了,倒了杯水喝。古人有雲,說伴君如伴虎。她感覺她和賴祁俊在一起,比這種感覺還要強烈。
他何止是老虎啊,他就是閻王。
…………
放學的時候快到了,學校門口早已讓車子堵得水泄不通了。Bertha到的時候,果然看見唐雅萱早已經到了。自從那次來接過軒軒之後,她幾乎每天都要來的,隻是帶軒軒出去吃點東西,也不會給他買什麽禮物。看來唐雅萱很謹慎,知道軒軒帶禮物回家,賴祁俊會問。
她上前,看見唐雅萱受傷的手臂,倒是一陣驚訝,脫口問:“唐小姐這是……”
唐雅萱低頭看了一眼,倒是也不解釋,徑直說:“你說那安宜到底有什麽魔力,能叫他這麽執著不放手?”任憑她怎麽鬧,賴祁俊始終還是喜歡空了就去纏著安宜。
Bertha的臉色有些奇怪,安宜與賴祁俊的關係,她還沒有告訴過唐雅萱,此刻,也還在盤算著到底要不要說。
這個時候,放學鈴聲響了起來,唐雅萱急著找兒子,也暫時忽略了剛才的問題。很快,便從人海中找到了軒軒。唐雅萱高興地叫了他的名字,軒軒看見是她,忙笑著衝過來,叫她:“雅軒阿姨!”
“嗯,怪。”伸手摸摸他的頭。
軒軒皺眉問:“你的手臂怎麽了?”
看著兒子都學會關心人了,唐雅萱的心頭一喜,忙搖頭:“沒什麽,不小心弄傷的。走,我們去吃東西好不好?”
孩子就是孩子,一聽到吃就什麽都忘了。狠狠地點頭,才走了幾步,便聽見身後傳來陽陽的聲音:“軒軒,明天還一起玩遊戲哦!”
軒軒回過頭,大聲說:“好啊,一定哦!”
唐雅萱也隨之回頭,看見進來來接陽陽的不是安宜。她有些不自覺地看了陽陽一眼,上次是因為安宜在,她看得也不是很真切,這一次倒是細細地看了一遍。她隨即,皺了眉,這個模樣,像是在哪裏看見過似的。
看見陽陽被帶上了車,唐雅萱才猛地想起來!她想起來了,是在賴祁俊的房間裏,那張他小時候的照片!她渾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住了,如果沒有看到那照片,她一定也不會有這樣強烈的感覺的,可是,她一定不會看錯的!
驚恐地對上Bertha的臉色,Bertha還沒有意識到什麽,徑直拉了軒軒的手上前。唐雅萱跟上去,壓低了聲音狠狠地問:“安宜和祁俊到底什麽關係!”
Bertha被她親切的一句“祁俊”說得愣了愣,唐雅萱又問了一句:“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麽關係?”
看她的神色都變了,Bertha才驀地意識到什麽。看唐雅萱的樣子,勢必是懷疑了什麽,可是,她怎麽會知道?隻有見過少爺小時候照片的人才會覺得陽陽和少爺小時候是一模一樣的。沒有見過的人,即便覺得有點像,也不會往那方麵去想,畢竟現在陽陽名義上是歐澤的兒子。
她心頭怔了怔,她怎麽忘了,唐雅萱進過賴祁俊的房間!
看見Bertha的臉色也微微地變了,唐雅萱才低聲說:“看起來,Bertha小姐是有很多話要和我說了。”
茶餐廳內,軒軒坐在一邊吃著甜品,順帶玩著玩具。
Bertha與唐雅萱的臉上都沒有笑。隔了良久,Bertha才終是開了口說:“估計你也猜到了,她就是少爺之前找來代孕生子的女人。”
唐雅萱手中的勺子“當”的一聲撞在了杯沿,這個結果她確實想到了,但是她心裏還抱著一絲僥幸,此刻聽Bertha說了出來,她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抬頭,看著麵前的女人,唐雅萱皺眉說:“那孩子真的是他的兒子?”
Bertha點了頭,唐雅萱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還以為她手中有軒軒,所以對賴祁俊手到擒來,覺得他不管在外麵怎麽胡鬧,都是要回家來的。而她的兒子現在是賴公館的小少爺,她還怕沒有出頭之日嗎?可是今天,她一下子又不這麽想了,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安宜居然是她之前的那個女人,而且,她還將賴祁俊的兒子生下來了?
喝了口咖啡壓壓驚,她才說:“看起來祁俊現在還不知道?”
Bertha沒有否認,對她來說,也許唐雅萱比安宜要不好對付一些,但是,倘若真的是要住進賴公館來,她寧願選擇唐雅萱。畢竟,少爺要是真的知道了安宜的身份,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是唐雅萱不一樣,她們彼此的手中都有彼此的把柄。她們如今,是誰也離不了誰了。
這樣想著,她才說:“她不敢說出來的,因為我告訴她,一旦少爺知道了此事,一定會搶走她的兒子。到時候,她什麽也不會得到,所以,她一定不敢說。”
聽Bertha這樣說,唐雅萱才像是長長地鬆了口氣。這樣的話,一切對她來說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