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到了盛澤醫院,冷非競聽聞陽陽出了事,忙出來親自為他處理。醫院裏,好多的人,很多病人都躺在外頭的過道上。安宜忍不住皺了眉:“怎麽那麽多病人?”
冷非競依舊替陽陽看著傷勢,一麵說:“聽說J市地震了,這裏也有強烈的感覺,路上很多車子失控,今晚車禍很多。”安宜才想著地震的事情來,陽陽也是因為這樣才受傷的。
見冷非競的眉頭微擰著,她忙問:“陽陽沒事吧?”
陽陽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委屈的樣子,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倒是沒有落下來。冷非競朝安宜看了一眼,才說:“不嚴重,我給他配點藥,回家按時塗幾次就好。看起來這水也不是特別燙。”
安宜點著頭:“倒出來是有一會兒了,不過剛才嚇了我一跳。”
冷非競寫了方子給她:“先去配藥。”
“嗯。”點了頭出去,配藥的地方真可謂是人山人海。安宜還從沒見過醫院這麽熱鬧的時候,此刻站在這裏排隊,讓她覺得有中過年過節在外麵買東西時的感覺。
還有些人急著買藥,到處想著插隊。
安宜被擠來擠去,有些懊惱地回頭,卻是這個時候,瞧見了不遠處的賴祁俊。她的眼眸一撐,瘋了吧?怎麽到哪兒都能看見他?
定了神,確定看到的真的是他。看他還小心地扶著一個女人,讓她在長椅上坐下,才拿了單子過來買藥。安宜一怔,忙回過頭,躲他就跟躲瘟疫一樣。他還真是處處桃花不斷,醫院裏居然也能看見他和女人在一起。不過好在醫院裏這麽多人,他是不會注意到自己的。安宜此刻隻想快點買了藥就離開,千萬別給他看見就是。
排了大約半個小時的隊才終於輪到安宜,將單子給了,醫生給了她一盒藥膏。她轉了身就走,卻是這個時候,邊上那隊伍也不知道怎麽的,有個人被狠狠地推了出來,甚至還有人大聲罵:“插什麽隊啊!”
那人備推出來,正好撞在安宜身上,她驚呼一聲,手中的藥膏很快地滑了出去。安宜吃了一驚,看見那藥膏滾落在一雙黑色的皮鞋邊上。那人竟是彎下腰來,伸手撿起了她的藥膏。抬眸的一瞬間,她看清楚了。天啊,賴祁俊!
賴祁俊舉目過去的時候,看見那被人推倒在地上的女人,見她竟然連頭也不抬,慌張地爬了起來就要走。他有些奇怪地上前一步,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臂:“你的藥……”話才出口,便覺得麵前的女人這麽那麽眼熟?
再是一看,他的眉頭不免擰起:“安宜?”該死的,他還擔心她在家裏出什麽事,竟然就在醫院碰上了?可是,她來醫院幹什麽?受傷了?
才欲問,安宜已經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藥膏,訕笑著:“嗬嗬,好巧啊。”皮笑肉不笑地算是打了招呼,抬步就要走。
賴祁俊忙拉住她,皺眉問:“哪裏受傷了?”
安宜被他問得一怔,隨即才搖頭:“沒有,我幫……”頓住了,如果說她幫陽陽買的藥,賴祁俊會不會突發興致說要去看陽陽?天啊,那不看是……
想到此,一咬牙,便說:“哦,沒什麽,一點小傷。”
賴祁俊的眉頭緊鎖,她果真就受傷了?他隊也不排了,一把將她拉至一旁的空曠處,皺眉說:“哪裏受傷了?去找醫生看看。”
安宜吃驚不小,忙搖頭:“不用了,我已經配好藥了,要回去了!”這人怎麽那麽煩啊!
賴祁俊卻不鬆手:“多看一下又不會死!你是受傷了,不是鬧著玩的!”也不顧她的反對,用力將他攥過去。
安宜心裏有些生氣,他怎麽每次都那麽霸道,她都說不要了,為什麽一定要她去?目光,落在那邊長椅上的女人身上,此刻她正看著別處,也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安宜深吸了口氣說:“好了!你既然帶著別的女人來,還和我糾纏在這裏做什麽?我都說了沒事沒事,為什麽非得這樣?既然你情人那麽多,今天就放過了我可以嗎?”
賴祁俊被她說得一怔,他今晚本來就是要去她家裏看她的,現在聽她這麽說,方才還擔心她的心情一點都沒了。扼著她的手指收緊,厲聲說:“看看你這樣子,枉我還怕你會出事,匆匆地想要去你家裏看你!”
安宜被他說得一驚,不過想起他剛才在那邊和那女人的樣子,心裏便是嗤笑,仰著臉看著他:“賴總是以為我三歲孩子嗎?明明就不是那麽回事為什麽要說成那樣?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我又不是傻子看不見!拜托你既然要做出來就不要扯什麽謊!”她真是越來越討厭這個男人了,滿口的謊言。
那邊的唐雅萱這會看見這邊發生了一些事,她見賴祁俊拉著一個女人的手,忙起身過來:“賴總,發生了什麽事?”話問了出來,才見安宜回頭過去看著她。
兩個人都一怔,怎麽是她?
不過隨即,安宜的神色變得平靜下去,那時候是在軒軒的學校看見這個女人的。她自己說是賴祁俊的朋友,如今看來,果然還是那種不正常的男女 關係!想想也是,就賴祁俊這種人,會有普通的女性朋友麽?
唐雅萱的神色有些不悅,怎麽是這個安宜?她與Bertha一樣都把這個女人看成眼中釘肉中刺。唐雅萱見賴祁俊拉著安宜的樣子,此刻竟是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今晚,他匆匆而去的那個方向,不就是柳營花園的方向嗎?晚上有地震,他是因為擔心安宜才匆匆出來的?還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差點就被車撞了!
她隱隱地,在心裏感到了一陣危險。
賴祁俊沒想到唐雅萱會過來,不免回頭看了她一眼。唐雅萱心頭一震,此刻也不顧什麽,身子一晃,就要倒地。
“喂!”賴祁俊本能地接住了她的身子。
安宜聳聳肩,推開半步說:“既然賴總有事忙,我就不奉陪了。看來賴總還是好好地照顧唐小姐比較好,看她傷得很重的樣子。”
“安宜!”身後傳來賴祁俊咬牙切齒的聲音。
安宜果斷地沒有回身,可惡的男人,懷裏抱著一個,還想著要她留下嗎?真是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
唐雅萱緊閉的眼睛此刻卻是露出一條縫,看著安宜漸行漸遠的身影,心裏到底是鬆了口氣。
回到冷非競的辦公室,見陽陽已經不再想要哭的樣子,此刻倒是生龍活虎了。安宜見了心裏放心,上前,拆了藥膏先給他塗了一層,他撅著嘴說:“怎麽去了那麽久?”
“嗯,今天外麵人太多了。”
“為什麽那麽多人啊?”
“因為地震了。”
陽陽還不知道地震究竟是怎麽回事,安宜小心地給他塗了藥膏,手機突然想起來。拿出來一看,是歐澤。
他也是看到J市地震,知道H市是臨近的城市,怕她與陽陽有事。此刻聽到他們平安的消息,歐澤才鬆了口氣。安宜朝陽陽看了眼,見他別開了臉不說話。竟還伸手過來掐斷了安宜的電話。
“陽陽!”她真是生氣了,一把奪過手機厲聲開口,“你真是太不像話了,怎麽能掛爹地的電話!”
陽陽“哇”地一聲哭出來:“他不是我爹地!你看今天,醫院裏有好多小朋友,都有爹地陪在身邊!為什麽我沒有!他不是我爹地!他要是我爹地,現在應該在我和安宜的身邊!嗚嗚——我討厭他!”
“陽陽……”意識到剛才她的態度不好,忙將兒子摟進懷裏,哄著,“不哭,媽咪不是說了嗎?爹地生病了,現在也住醫院裏,爹地不是不要我們,爹地會回來的。”
陽陽哪裏聽得進,隻一個勁地哭著。
冷非競推門進來,見此,忙上前問:“為什麽?是不是燙傷的地方很痛?不許哭哦,哭了就不是男子漢了!”
陽陽憤憤地抹了把眼淚,咬著牙:“你才不是男子漢!”
冷非競驀地一笑,摸摸他的頭:“我怎麽不是?我又沒哭。”
“你就不是!”
……
看他們二人說著話,安宜才悄然推門出去。剛才陽陽一下子掐斷了歐澤的電話,他一定會擔心的。走到人少的地方,給他打過去,那邊,電話很快接起來,安宜咽了口口水,才啞著聲叫他:“歐澤……”
她甚至還沒細說,便聽歐澤開口:“沒事的,不必特地打電話來解釋。”
“可是……”
“陽陽還小,這件事,也是我不好。”
“歐澤,不許你這樣說!”她最怕他想不開,怕他心裏難受。
他笑了笑,開口:“我沒事,知道你和陽陽沒事,我也放心了。去陪陽陽吧,先這樣。”
掛了電話,回身的時候,赫然看見唐雅萱站在她的身後。安宜猛地吃了一驚,見唐雅萱朝自己走來,她的一條手臂打了石膏,正掛在脖子上。安宜原本想問問她怎麽了,她卻先開了口:“安小姐,看來我們得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