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祁俊上樓,在浴室裏長長地衝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聽見手機鈴聲不停地想著。上前的時候,瞧見是個陌生的號碼,他遲疑了下接起來,那邊,傳來一個柔美的女聲:“是賴總嗎?”
賴祁俊皺了眉,一時間還聽不出究竟是誰。發梢還滴著水,他轉身,在沙發上坐了,扯過一側的毛巾細細地擦著。聲音略帶著嘶啞:“你是誰?”
“哦,我是唐雅萱,真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你。”唐雅萱的聲音聽起來很從容。
賴祁俊略一想,倒是記起那張臉來的,淡淡地問:“什麽事?”
唐雅萱忙說:“是這樣的,你的車子還在修理,但是其中有些零件國內暫時沒有,需要從國外引進,可能修理的周期要拉長。”
他定定地聽著,似乎是這件事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唐雅萱說完了卻還沒有掛電話,他便淡聲問:“還有別的事?”
一句話,問得唐雅萱有些尷尬,笑著說:“我是你的客戶經理,是需要和你進行確認的。你如果急著要用車,我會讓人盡快修理好的。”
“不必。”他冷冷地說,也不再有任何客套的話,徑直將電話掐斷。
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唐雅萱臉上的笑容一陣黯淡,隨即緊握了手機。其實,零件什麽都很齊全,她隻是不想讓賴祁俊的車子那麽快就修好。車子沒有修好,她可以時不時地找時間去接近他,否則,依賴祁俊現在對她不冷不熱的個性,她要何時才能真正地接近他?
想著軒軒,她忽地一笑。
兒子都那麽大了,她這個做媽媽的,自然也該進入賴家了。不過,此事急不來,當年Bertha說的那些話她就記在心裏,在賴祁俊看來,沒有哪個女人是好的。倘若她現在告訴他,她就是軒軒的媽媽,他也極有可能會隻要孩子不要她。
她這次回來很久了,一直在暗中調查賴祁俊,五年來,她其實一直有意無意地搜集著一切關於他的消息。直到,前幾日才真正從現實中看見這個男人。
不知道為什麽,她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了,那也許就是一見鍾情吧!
深吸了口氣,打開了手機中的相冊,看著那次在KFC裏麵給軒軒拍的照片,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麵前打開的電腦裏,有郵件進來的聲音。唐雅萱起了身,打開了郵件,見是她找的私家偵探發來的,關於那叫安宜的女人的資料。
她坐下來,細細地看下去。
眉頭微微皺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還以為是什麽人,原來不過是個有夫之婦!嗬,這樣的女人,怎麽配得上賴祁俊呢?不,應該說,這個世界除了她,誰也不能成為賴家的女主人!
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喂,是我,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
藥也上了,冷非競抬頭看了眼安宜,想了想才說:“不然,你也回歐公館去住吧。”他總覺得有些擔心安宜和陽陽住在外麵。
安宜有些吃驚他會說這樣的話,沒有回答,卻是反問了一句:“你要回歐公館住嗎?”
冷非競一怔,隨即搖頭:“我不回。”那時候,是因為方便照顧歐澤他才會搬去歐公館住的,現在歐澤都不在這裏,他自然不方便住到他家裏去。萬一安宜和陽陽回去住,那他去就更不合適了。
安宜略笑著搖頭:“我和陽陽也不會回去住的,我們在這兒住的挺好。”
“可是……”又想起賴祁俊的事,卻見安宜的神色,冷非競到喉嚨口的話竟是咽了下去。
又待了會兒,隻能起身離開。讓安宜不必送了,他下樓的時候,還回頭看了眼。見那房間的燈光還亮著,窗簾還沒有拉上,也不見安宜出來。
心底歎息一聲,他以前是很討厭這個女人的,覺得她隻會做些闖禍的事情。可是,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覺得安宜其實也不是這樣的人,他甚至很多時候想幫她,想照顧她。
照顧……
心頭一陣吃驚,他猛地晃了晃腦袋,笑自己竟是有些傻了。
看著那輛車子出去,安宜才伸手拉上了窗簾。
衝去浴室狠狠地洗澡,將水開到最大,衝刷在自己的身上,竟是有些疼,身子緩緩地滑倒下去,她低下頭,抱著雙臂嚶嚶地哭起來。
今晚,賴祁俊狠狠地撕碎她衣服的鏡頭像是夢靨一般一次又一次地浮現在她的眼前。還有他強行進入她身體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每一次,都那麽的痛徹心扉!
“賴祁俊!”她咬著牙,真是恨死他了!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她?怎麽可以!
在浴室裏,一遍一遍地衝洗著自己的身子,妄想將他留在她身上的東西全部都衝洗掉!
一個人,也不知道在浴室裏待了多久,出了的時候,在落地鏡前愣愣地站了許久。身上的浴袍一下子滑落在地上,她全身上下都還殘留著他的吻痕,他留下的記號。
“啊——”痛苦地抱住了頭,眼淚“簌簌”地流下來。轉身跑上床,拉過了被子將自己赤 裸的身體緊緊地裹住,身子卻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一整夜,都沒有將房間的燈熄掉,她隻是覺得一個人害怕孤單的黑夜,怕又要想起那惡魔的行為。
呆呆地,在房間裏坐了一夜。
第二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她也依舊沒有一絲睡意。
好在今天不必送陽陽去上學,他昨天住在歐公館,陳管家會安排好一切。走到客廳的時候,看見昨天被賴祁俊撕破的裙子還被丟在地上。她怔了怔,上前撿起,狠狠地丟進垃圾桶裏。
幾乎是哭了一夜,此刻的眼睛很腫,卻是一滴眼淚也掉不出來了。公司有電話打來,說是有幾份重要的合同要她親自去簽字。
安宜應下了,借口說下午再去。
走進洗手間,愣愣地看著鏡中無比憔悴的自己,嘴角露出苦澀的一笑。洗漱一番,給自己化了妝,又找了墨鏡給自己戴上,這才看起來稍微好點。
至少,看起來沒有那麽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