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祁俊本能地掀起被子欲下床,因為一天一夜沒吃過什麽東西了,此刻竟是一點力氣也沒有。那女人忙上前來,將手中的東西擱下,扶住了他說:“賴先生,你的病還沒有好,不要亂動。”
賴祁俊有些吃驚地看著她:“你認識我?”話出口,他才猛地發現他竟是連聲音都嘶啞不堪了。
麵前的女人像是看出了他的疑問,徑自開口:“昨晚上,你斷斷續續地咳嗽了一夜,還發著燒。哦,對了,我這裏還有些清喉糖,這就給你去拿。”
“你是誰?”見她起了身,賴祁俊忍不住又問著。
她回眸,衝他輕柔一笑,正了身,開口道:“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唐雅萱,是華東地區勞斯萊斯售後服務的經理,哦,我是剛來的。賴先生可是我們的大客戶哦!”她很大方地伸出手去。
賴祁俊怔了怔,對於將他帶回來的女人,他想過對方很多的身份,唯一沒有想到的,竟是這種身份!麵前那女人的手懸空了很久,他沒有伸手去握住她的手。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很不禮貌的,不過他賴祁俊就是這樣的人,他不喜歡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唐雅萱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隨即收回了手,笑著說:“是這樣的,賴先生的車子昨天出了車禍,我是聞訊趕去的,剛好在你車子出事的地方看見你。你還……”她伸手指指他的額頭,“受了傷,嗯,還是發燒,我是新來的經理,賴公館的聯係方式還沒有到我的手裏,所以,我隻能先將你帶會我這裏來。至於你的樣子,賴先生不會以為我沒有地方看到你吧?”他在整個華東地區都是名人,更何況是H市!
賴祁俊皺眉看著她,她倒是不在意,將床頭櫃上的水杯遞給他:“先吃藥吧。”
…………
此事的賴公館,Bertha正焦急地等在電話機旁邊,賴祁俊已經一天一夜沒回家了,手機也不帶,那邊還有人說他的車子被拖去修了,她心裏急得不行,可就是找不到他的人!
感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Bertha咬著牙,去各大醫院的人都回來了,說是沒有找到少爺!
去事故現場的人也來了,說是在一個小區的門口出的事,事故原因現在還不清楚。說賴祁俊沒有撞到什麽人,也沒有與別的車子相撞,而是自己直直地將車子開進了路邊的花壇裏。
Bertha又問了一句,才知道那小區的歐氏的產業,有一部分已經有業主入住了。而賴祁俊出車禍的地方正是已經開放到那部分。Bertha不覺皺了眉,可是少爺好端端地去那裏幹什麽?
握著雙拳的手猛的一顫,Bertha突然想起那一天,軒軒似乎和賴祁俊說過安宜和陽陽現在搬出歐公館去住的話。莫不是,去了那個小區?!
想到此,她不免猛的站了起來,那個女人怎麽就這麽陰魂不散呢?
想問了地址去那個小區,才拎起話筒,便聽見有人跑著衝進來,說是賴祁俊回來了!
Bertha心裏一陣吃驚,此刻也不管安宜了,忙掛好了電話跑出去。院子裏,看見一輛紅色的保時捷跑車停在外頭,Bertha出去的時候,正巧看見那身材高挑的女人下車來,她的臉上,又是罩著那副幾乎遮住了她大半張臉的蛤蟆鏡。她沒有看Bertha,甚至是沒有去看賴公館前麵的一切,而是徑直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將裏麵的男人扶了出來。
賴祁俊有些本能地扶了車門一把,Bertha見真的是賴祁俊,她忙衝上去:“少爺!”
“啊,少爺您怎麽了?少爺您的頭……”她是真的被嚇到了,一天不見,他除了頭上的傷,整個人竟是憔悴了下去。
賴祁俊卻是甩開了那過來扶自己的手,Bertha一陣驚愕,見身邊那美豔的女人已經將賴祁俊扶進去。剩下Bertha一個人在那輛嶄新的保時捷車旁邊呆呆地看著。
身側的傭人們開始怯怯私語,都在猜測剛才跟賴祁俊回來的女人是誰?
他們都沒見過那個女人的。
Bertha更是瞪大了眼睛,這是繼安宜之後,賴祁俊帶回賴公館的第二個女人!她的身體有些顫抖,她以為一個安宜已經夠麻煩了,可是這個女人又是什麽時候憑空出現在賴祁俊的身邊的?她還以為昨天少爺是和安宜在一起的,此刻看來竟不是嗎?Bertha的心開始慌張,從沒有過的慌張,像是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控製之中了。
唐雅萱將賴祁俊扶回房,他疲憊地在床前寬大的沙發上坐了,抬手擰了擰眉心,聽唐雅萱開口問:“剛才的女人……是誰?不會是賴先生的愛人吧?”
他沒有看她,隻哧地一笑:“唐小姐既隻是我的客戶經理,似乎管得太寬了?”
唐雅萱驀地一笑:“也沒什麽,賴先生不方便說,那我就不問了。”
他倒是也不生氣了,隻淡淡地說:“是我的私人助理。”
唐雅萱“哦”了一聲,她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捉摸的笑。見他也不打算再說話,她徑直轉了身:“賴先生好好休息,你的愛車有消息我會通知的。那麽,先告辭了。”行至門口的時候,她又不自覺地回頭,目光,卻沒有落在賴祁俊的身上,而是直直地看向那擺在床頭櫃上的照片。
照片拍了兩個人,一個是賴祁俊,另一個是個可愛的孩子,那是他的兒子——軒軒。
唐雅萱握著手包的手緊了緊,沒有再遲疑,抬步出去。
賴祁俊不免朝門口看了一眼,這個女人似乎真的不是刻意接近他的,沒有過多的言語,也不會故意在他家裏逗留。皺了眉,他靠在沙發上,很累,眼皮不免又搭下去。
Bertha在外頭站了好久,才進來,在樓梯上,遇見正好下來的唐雅萱。她不免怔住了,聲音有些冷:“你是誰?”
唐雅萱竟是笑了笑,抬手將那副蛤蟆鏡摘下,曼聲而笑:“Bretha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五年而已,就忘了我嗎?”
眼鏡下的臉,嬌媚溫柔,絳唇皓齒,卻是叫Bertha狠狠地怔住了!
她是……軒軒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