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祁俊站著,怔怔地看著那輛黑色的沃爾沃從麵前駛過。難怪冷非競急著要辭職,看起來是歐澤的病真的不樂觀。他突然有些想不通起來,歐澤將整個歐氏都交給了安宜,可是他卻分明告訴過自己,他愛的人並不是自己的太太。那麽,為什麽還願意將那麽大的產業交出來?
才想著,Bertha打電話過來,他接起來說了幾句,才點頭:“都順利,對,中午我回來吃飯。”
Bertha掛了電話很是開心,他說中午回來吃飯,讓她感覺她現在就像是一份等待丈夫回來的妻子,然後傍晚她會去接軒軒回來,那就像是自己的兒子。
Bertha忍不住笑出來,現在真好,自從那次她找了安宜談話之後,少爺也沒再去找過那個女人,讓她也很安心。置於那些少爺交給她去查的事情,她隻要一句“查不到”,一切都可以解決了。
此刻,見傭人在廳內打掃,她出去,笑著說:“今天的午餐我來準備吧。”Bertha哼著歌進了廚房,仿佛是在賴公館,她從沒有過現在這樣有家的感覺呢。
……
這一日,聞人暖回家的時候,聽見廳內傳出說話聲。她有些奇怪,推門進去,見韓子喬坐在沙發上正和自己的媽媽說著話。二人聽見有人回來的聲音,目光都朝她看來。
聞人夫人忙起了身,將她拉過去,笑著說:“怎麽才回來?子喬等了你好久了呢。”她其實知道女兒去了哪裏,不過韓子喬在,她自然不會說出來。
聞人暖有些尷尬,被她拉過去坐了。
韓子喬在特意來等她的,其實他爸爸不願他來見她,但是他用秦雪騙了韓天。因為是約會,韓天不會叫人跟著他,這會被放了鴿子的秦雪還正在那咖啡廳乖乖地等他呢。而他卻來了聞人暖的家裏。
“暖暖。”他皺著眉叫她。
其實對韓子喬,她心裏還是有愧疚的,低下頭說:“子喬,其實你不必再來了。”
“暖暖,你胡說什麽!”聞人夫人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韓子喬卻是慘淡一笑:“伯母,您別對她那麽凶,沒關係的。”他頓了頓,才問,“你……去了歐公館?”她喜歡歐澤,他一開始就知道。
聞人夫人馬上說:“不是的子喬,暖暖她去瑾媛家裏了。”
聞人暖此刻卻不想隱瞞了:“媽,您為什麽要騙他,我就是去了歐公館。今天回來,還有一件事要和您商量的,既然子喬也來了,那我也就說了。過幾天,我要去M國,也許,要很久才會回來。”
“什麽?”聞人夫人驚叫起來,韓子喬也是訝然地看著她。
聞人暖依舊說著:“這件事誰也別攔我,你們也攔不住。”她是一定要去的,過去的五年,歐澤不願意拖累她,所以一直瞞著她他的病,可是現在,她一定要陪他度過這些難熬的日子。
聞人夫人板起了臉說:“不行,我不同意!你這哪裏是找我商量?你這根本就是先斬後奏!是不是和歐澤一起去?”
她點頭,聞人夫人更生氣了:“那更不行!他憑什麽叫你和他在一起?你想做人家的情人嗎?你就不怕被唾棄嗎?”
“媽,您到底在說什麽?”
“反正這件事就是不行!”
聞人暖猛地站了起來,咬著唇說:“這一次不行也得行了!我一直聽你的話,聽爸爸的話,可是現在,我想為自己活一次!什麽勢力什麽金錢都是假的,隻有他是真的!”
“啪——”,用力一巴掌揮在聞人暖的臉上。
“暖暖!”韓子喬忙起身扶住了她,她卻抬手推開,小聲說:“子喬,你回去吧,我和你是不可能了,這是我們家的事,你還是不要管了。”隨即,她又轉向聞人夫人,“媽,如果打我讓您覺得泄氣您就打吧。但是你攔不住我,除非我死了!”
聞人夫人到底被她驚呆了,半晌,才顫抖著雙唇說:“你要真的想和他在一起,那就告訴他,先和他太太離婚再說!”她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去做別人的情 婦的。
聞人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卻是堅決地搖頭:“他不會的,就算他會,我也會攔著!”說完,再不逗留,徑直朝樓上衝了上去。
“暖暖!”聞人夫人氣得大叫了一聲,卻見她跑得飛快。
韓子喬從聞人暖家裏出來的時候,心裏亂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他想不通為什麽自己對她那麽好,她卻可以視而不見,還寧願去跟一個有婦之夫。難道他真的錯了嗎?
正想著,秦雪給他打電話過來,他怔了怔,明明是不想接的,可是不知道怎麽就接了起來。
那邊的秦雪霸道地說:“韓子喬,你有沒有搞錯啊,怎麽遲到那麽久?”
他自嘲一笑:“原來你還在等。”他以為她等了很久不見他去,一定就走了。
“廢話,還不趕緊過來啊!”那邊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這個女孩,和聞人暖那樣溫婉恬靜的性子相差了太多,她見誰都是風風火火,雷厲風行的。
韓子喬的聲音略低了些:“我不想來,就想放你鴿子。”
“韓子喬,我會殺到你家裏去!”秦雪的聲音跟殺豬的一樣響亮。
“秦小姐……”
“拜托,我有名字!”
“好,那你來,我想喝酒。”
…………
歐公館。
因為隔幾天就要走,安宜便開始收拾東西,歐澤看她忙緊忙出的,不免好笑:“又不是明天就走,你那麽急著做什麽?”
“嗯,怕到時候手忙腳亂的,現在整理了,想想有什麽漏的,再加。”她拖了箱子出來,將歐澤的衣服都裝進去。
“陽陽呢?最近幾天都沒怎麽見到他。”
手上的動作一滯,安宜半笑著:“哦,在學校和小朋友們玩的累了,早早的就睡了呢。”
“是嗎?小家夥不來我房裏,真不習慣。”
眼睛有些紅,這麽些天他都不習慣,等他去了M國,她和陽陽會更不習慣的。吸了吸鼻子,她沒有回身,隻開口:“冬天的衣服就不帶了,怪重的,去了那邊再買好了。”
“嗯。”他淡淡地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