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夫人的臉色一變,聞人暖也終於忍不住,上前說:“既然這樣,那就讓子喬好好休息吧。媽,我扶您去休息。”
“暖暖!”市長夫人握住了她的手,見她的兩隻眼睛紅紅的,目光卻是很堅定。自己女兒性格倔強,她也知道,以前她爸爸在的時候,她是堂堂市長的千金,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現在要她低聲下氣她當然不願意,也不適應。隻是,她想為女兒的幸福去爭取一點啊。
韓天不想在這裏糾纏,來吊唁的人都走了,他也匆匆說了幾句話便轉身出去。外頭,歐澤與安宜還沒有走,見他出來,他們紛紛回頭看了他一眼。韓天沒有遲疑,大步上前,笑著說:“既然歐總那麽喜歡聞人暖,我們子喬不會不自量力與歐總搶女人。”他的目光流連在安宜的身上,譏諷地笑:“不過我倒是佩服歐太太,能有這麽寬容的胸懷。”語畢,也不看他們,徑直轉身上了車。
安宜回頭見歐澤難看的臉色,忙開口:“歐澤,你別理他,他就是想悔婚,把責任都往你身上推的。”原本韓天這個人安宜也沒這麽接觸過,但是通過市長的死這件事,對韓天她無比的厭惡起來。她從來沒想到作為一個父親,他竟然把自己兒子的婚姻大事當做了一場交易!
吊唁了回去,在歐公館的院子裏看見冷非競,安宜是吃了一驚,冷非競上前來,皺眉說:“我還以為你們早回來了,怎麽在那邊都沒看見你們?”
“是嗎?可能走岔了路。”歐澤淡淡地說。其實他們一直在外麵,根本沒看見多少人。
冷非競倒是也不說話,跟著他們進門,他像是有話,卻遲遲不說出來。安宜心裏明白,便說要回房有點事。等她上樓,冷非競才問:“暖暖和韓子喬的婚事真的要吹了嗎?”
話音一落,看見歐澤的臉色都變了,他在沙發上坐下,良久良久,卻是不說話。
冷非競心下已經明白幾分,自然也不好多問。
連著好幾天,韓子喬都沒有去聞人暖家裏,自從父親出事之後,聞人暖也一直沒有出過門。聽說新的市長上任了,H市又開始恢複到一派“國泰民安”的景象。
這天,安宜從公司開了會出來,想著去給陽陽買幾件新衣裳。才到商場門口,很湊巧地看見賴祁俊從車子裏出來,他依舊是一身筆挺的西裝,單手插在褲袋裏,轉身的時候,看見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安宜。
安宜倒是怔住了,以往是外頭看見他,他的身邊總會有一個漂亮的女人陪著,她也說不清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仿佛這個男人也開始變了。今天的他就一個人,沒有女人挽著手臂,安宜覺得他整個人像是幹淨清爽起來。
“賴總。”見他朝自己走來,她笑了笑,落落大方地打了招呼。
賴祁俊沒想到在這裏會碰到她,怔了下,才說:“真巧,你怎麽會在這裏?”不知為什麽,他現在不喜歡叫她“歐太太”,他寧願連名帶姓的叫她。他隻有在生氣的時候,才會咬著牙叫她“歐太太”吧。
安宜沒有避諱,徑直說:“哦,來陽陽買衣服呢。”
“是嗎?”他皺了眉,“正好我也想給軒軒買點禮物,不知道買什麽好,不如也給他買身新衣服好了,既然湊巧碰見了,你幫他選一套吧。”
安宜哪裏想到真的那麽巧了?
有些尷尬地看著他,不是吧?那她還能給陽陽買衣服嗎?
回神的時候,看見他已經大步朝前走去了。一時間沒想到拒絕的理由,她隻能跟上去,訕訕地笑:“給軒軒買衣服怎麽要賴總親自出馬啊,這些事交給Bertha小姐做就好了啊。”一個大男人來給軒軒買衣服,真是奇怪。
他側臉看了看她,眉心微微擰起來,低歎著:“也不是什麽事都能交給她做的,上次,家長會的事情小家夥還生氣呢。”他無奈地笑笑,“也是,他從小到大我都因為很忙沒有過多的時間去陪他。說好他第一次家長會我要去的,可是我又一次食言了。”
他的話,說得安宜一陣心虛,那次的事情她是最清楚不過了。要不是去的醫生是冷非競,她的把戲早被拆穿了。此刻想起來,心裏還覺得很對不起他。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賴祁俊才沒能去成家長會的。她也是一個母親,不會做令孩子失望的事情。可是她卻讓賴祁俊這樣做了,咬咬牙,那種歉疚感越發地沉重了。
感覺身邊的人站住了步子,賴祁俊回頭看著她:“孫宜安?”
“啊?”
“怎麽不走?”
“哦,沒事,我隻是在想,軒軒喜歡怎麽樣的衣服呢?”胡亂解釋著,他倒是沒有懷疑,笑了笑,才說:“隨便,你選的,他會喜歡的。”
尷尬地笑著跟著他上前,童裝部在商場的四樓,二人上去,緩步走著。
賴祁俊走進了其中一家童裝店,導購小姐看見進來的人,一時間怔住了。忙拉著另一人說:“哎,你快看,那不是賴氏財團的少董嗎?”
“是啊是啊,咦,那女的是誰?”
邊上的人也很好奇地湊過來:“聽說他女朋友很多哦,估計又是新的女朋友吧?”
“不會吧,你有見過他帶著女朋友來逛童裝店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安宜平坦的肚子上,她們都在猜測是不是這個女人有了賴祁俊的孩子。
可是,當他們走到五六歲孩子穿的衣服的地方時,她們才都像是鬆了口氣。
安宜其實早就聽見後麵的碎言碎語,她隻是沒有去理會,選了幾套衣服,抬頭問他:“你覺得怎麽樣?”
“嗯,你挑吧。”他抱著雙臂站在邊上看著她,話語溫柔,十足像是丈夫陪妻子來給孩子買衣服的場麵。安宜竟不免怔住了,心跳有些加快。
有導購小姐迎上來,笑著給他們介紹今年的新款。目光卻是時不時地流連在安宜的臉上。後麵有人說:“哎,你們說她會不會就是賴總兒子的媽媽啊?”
“天啊,你說那個被賴總金屋藏嬌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