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的時候,冷非競還沒有走,歐澤沒有下樓吃飯。餐桌上,就安宜和冷非競兩個人,氣氛顯得有些奇怪。
對著冷非競,安宜似乎一直很沒有氣勢,這次也隻能低著頭吃著碗中的飯。她其實很想問問歐澤的情況,多次抬頭,看見冷非競陰沉的臉,到喉嚨口的話又再次咽了下去。
吃到一半,麵前的人突然開口:“下午去開會,不要總是這樣唯唯諾諾。你是歐太太,是他們的領導,別到時候他們的難題還沒來,你自己先蔫兒了。”
冷冷的話,把安宜嚇了一跳,本能地抬頭,見冷非競的目光依舊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細細地說了聲:“謝謝。”
冷非競卻放下碗筷起了身,朝陳管家說:“我吃好了,廚房的粥熬好了嗎?我給他端上去。”說著,已經朝廚房走去。
安宜不合時宜地笑了笑,把歐澤交給冷非競,她應該可以放心的。
去房間換了身衣服,出來的時候,原本想去歐澤的房間看看,剛好遇見出來的冷非競。他說歐澤睡下了,一點也不客氣地警告她不要進去打擾他。可是安宜一點也不生氣,她永遠不會為了歐澤去生冷非競的氣。
依舊說了聲“謝謝”,才轉身下樓。
越過扶欄,可以清楚地看到樓下的一切。冷非競看著那抹身影消失在廳內,冷冷地哼了聲,這個女人有時候真的讓人說不出來的感覺。她給人有點那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感覺,想吵架,一個巴掌還拍不響。
忍不住,笑出來,隨即,又止住。
冷非競,你傻了吧!
在心裏狠狠地罵著,才轉身推門進去。
安宜坐進了車子裏,沒有叫司機,反正歐氏集團在H市的辦事處她也是知道的。因為時間還早,所以車行速度並不快。
開了一段路,看見前麵有人在一側馬路邊緩步走著。安宜吃了一驚,那不是賴祁俊嗎?
他不是早走了嗎?
想了想,才想起他是開了歐澤的車來的歐公館,可是怎麽會沒有人來接他?
遲疑著,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可是,要是不打,她難道隻有這麽慢吞吞地跟著他的身後嗎?
哎呀,她有些煩躁。好歹他今天也是幫了歐澤的忙啊。
油門到底踩了下去,搖下窗,叫著他:“賴總。”
賴祁俊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安宜,一下子愣住了,半晌回不過神來。安宜有些尷尬的探出頭問:“你去哪裏?我可以載你一程。”就當做是謝謝他送歐澤回來。在心裏安慰著,她才覺得不那麽尷尬。
“我……”賴祁俊動了動唇,他根本沒想過要去哪裏,便問了句,“你要去哪裏?”
突如其來的問句,叫安宜有些不知所措,頓了下,她才說:“哦,我先生在振源大廈有個辦事處,我去那裏有點事。”
振源大廈賴祁俊是知道的,離開賴氏財團並不遠。公司雖然有得力的助手,他也是該回去把把關了。這樣想著,便開門上了車。
“今天的事,謝謝。”她是真心的。
他沒有看她,隻抿著唇說:“我沒做什麽。”
然後,兩個人都沉默了下去。開了好長一段路,安宜才又問:“對了,一會兒放學,賴總會去接軒軒嗎?”
賴祁俊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才開口:“我晚上有事,Bertha會替我去接他。”
聽到他的回答,安宜長長地舒了口氣:“太好了!”
“什麽?”
“啊?哦,我是說,真好,你有Bertha小姐這個一個得力的助理。”暗自咬著牙,她真是的,怎麽會那麽口沒遮攔啊?
賴祁俊低笑一聲,到底沒有察覺她的異樣。
車子到了振源大廈,安宜本來還猶豫著要不要把他送過去,他卻主動提出要下車。安宜也鬆了口氣,不必掙紮了。
找了車位停好車,安宜進門的時候發現保安換了,裏麵大廳前台兩位小姐都穿了標準的工作服,她還看見了衣服上的歐氏標誌。
有些吃驚,其中一位小姐已經上前叫住了她:“小姐不好意思,請問您有預約嗎?”
“預約?”安宜皺了眉。
“是的,我們歐總很忙,平時不太來公司,您要見他的話,必須要預約。非常不好意思!”她看起來很有禮貌。
安宜越發地驚訝:“歐總?你是說歐澤?”
麵前的小姐也愕然,在這裏,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直呼歐總的大名。緩緩地點頭:“是,您是……”
“哦,我是他太太,今天替他來開會。”
一句話,叫麵前的小姐臉色一瞬間翻了幾番,她很是惶恐地低下頭:“對不起歐太太,實在對不起,您請——”她還跑上前,替她按下了電梯的按鈕。
安宜也是此刻才知道,歐澤已經買下了整棟振源大廈,她想,如今的振源大廈可以改名了吧?它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歐氏了。
歐澤做這麽大的決定,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看來這次工作重心的東移,他不是口頭上說說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安宜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
才想著,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她這才收回了心思,深吸了口氣走出去。
秘書上前來跟她報告近日會議的一些相關事宜,她說歐澤中途打來過電話,是安宜替她來的。看得出,秘書對這個所謂的歐太太表示很懷疑,一個從未踏足過這個領域的女人,怎麽能開這樣重要的會?不過,這是總裁的命令,她一句“不”都不敢說。
公司的高層陸續地到了,對於來的是歐太太,他們紛紛表示很不屑。
都是大男人,誰也不想聽一個女人發號施令。他們提的問題都異常尖銳,像是明擺著衝著安宜來的。整個會議下來,安宜好幾次都想哭著跑出來,可是她自己告訴自己不可以,就算為了歐澤,她再苦再累也要堅持下去。
長達兩個半小時的會,卻讓安宜像是過了整整半個世紀。
在這場大會中,她分明就像個門外漢,還以為自己做了很多的準備工作,可是都不行。她和歐澤比還差得太遠,所有的事情,果然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