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會這麽問,歐澤的身體明顯微微震了下,接著淡聲否認:“不是。”
他說得幹脆,幹脆得幾乎讓安宜分不清真假。
韓子喬看見聞人暖的時候,她隻一個人站在角落裏,隔得並不遠,他隻直直地看著。她像是哭了,很是委屈的樣子。
有人,朝聞人暖走去,韓子喬略一怔,忙大步上前,輕聲叫了她一聲,算是提醒。
聞人暖一驚,不動聲色地逝去了眼角的淚,麵上,再次掛著美麗的笑容。
韓子喬也不動聲色地笑,他和她之間的那種默契,並不像是一般戀人的那一種。那,更像是一種本能,一種慣性。
…………
賴祁俊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那棟豪華的歐式別墅,車子也來不及熄火就衝進去。管家看見他一臉怒意地回來,張了口,也不敢叫他,他知道,這個時候的少爺,是不能惹的。
二樓,西邊的臥室內。
門,被人用力推開,Bertha吃驚地回頭,見男人陰沉著臉大步進來,她忙推至一邊,低下頭叫聲:“少爺……”
賴祁俊沒有看她,隻行至床邊,看著上麵熟睡的小人人,手背,碰了碰孩子的額頭,俊眉已經狠狠地擰了起來:“醫生怎麽說?”
“啊……哦,配了藥,說睡一覺,明天會退燒的。”Bertha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怎麽會突然發燒?”
“可能……是昨晚著涼了。”
賴祁俊抬眸,犀利地看了她一眼,直讓Bertha心裏一陣發毛,他隨即,又低下頭去,輕握住了孩子的小手,冷冷說了句:“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我就不客氣了,出去!”
“是。”慌忙退了出來,Bertha捂著胸口長長地舒了口氣,如釋重負啊。
坐在床邊,目光直直地落在軒軒的臉上,賴祁俊顯得有些自責。這些年,他一直忙著公司的事,很多時候都在外地出差,對於軒軒,他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軒軒。”低聲呢叫著,他脫下鞋子,輕輕上床,誰在孩子的身邊。
……
皇格的晚會差不多已經散去,勸了歐澤和陽陽先去車上等著,安宜代他去和主人道別。
進去的時候,沒看見聞人暖,她找了會兒也沒見著人,轉身的時候,卻不慎與一人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慌忙低下頭道歉。
韓子喬在看清麵前的女人後,輕聲一笑:“原來是歐太太。怎麽,你在找人?”
安宜也看清楚了麵前的人,笑著開口:“可巧了,是來向你和聞人小姐道別的,我們要回去了。”
“哦,那我叫暖暖過來。”他說著,就要轉身。
安宜卻說:“不必了,和韓先生說也一樣。歐澤……他有些感冒,所以就不進來了,不好意思啊。”
他忙搖頭:“沒關係,歐先生不要緊吧?”問著,仔細看著安宜的臉色,韓子喬想,身體不舒服隻是一個借口,歐澤真正不想麵對的,應該是聞人暖吧?
很顯然,麵前的女人也不會一丁點兒都不知道那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那麽,她是真的不在乎嗎?
因為深愛著歐澤,可以愛到不在乎所有?
“不要緊,今天,謝謝你們款待。我和歐澤祝你和聞人小姐恩恩愛愛。”女人揚起了小臉,露出十分燦爛的笑容。
這種笑,很真摯,很溫馨。
今天,來了那麽多的賓客,他似乎,也沒能從誰的臉上,去探求得如這樣的一枚笑靨。
那些人,無一不是抱著些許的討好心態來參加今天的晚宴。放眼望去,究竟能有幾人,是會帶著真摯的祝福來的?
韓子喬一時間愣住了,安宜朝他點點頭,然後轉身出了會場。
“歐太太。”他在身後叫她。
站住了腳步,回頭,見他微微一笑:“謝謝。”
他隻是,很想跟她說一聲“謝謝”,是真的想謝謝她。
從會場出來,歐澤也沒有過問是否見到聞人暖的事情,安宜也不說話。
車子開到歐公館的時候,安宜回頭,見歐澤居然靠在椅背上睡著了。她有些吃驚,幾乎是本能地探上他的額頭,隨即,又覺得好笑,莫非那個感冒的謊言說得連她自己都信了嗎?
陽陽也玩累了,依偎在歐澤身邊也睡著了。
安宜下了車,走到另一麵抱了孩子出來,小聲叫他:“歐澤,歐澤,到家了。”
“嗯?”他的眉心微擰,睜開眼來,回頭的時候,透過窗戶看見歐公館,他才坐了起來,“怎麽不叫醒我?”
“剛到。”
“陽陽怎麽了?”
“大約玩累了。”
“嗯,那先帶他回房。”
安宜點點頭,抱著陽陽入內。
陳管家正好出來,見安宜進去,忙問:“少奶奶,小少爺睡著了?”見安宜點了頭,他又低了聲音,“少爺呢?”
安宜回頭,見歐澤已經進來,她也不作停留,隻帶著陽陽回房。
陳管家看他一臉蒼白,嚇了一跳,忙上前扶住他:“少爺還好嗎?”
“嗯。”他悶悶地應了聲。
送了他回房,陳管家還是不放心,私下打了電話給冷非競。
半小時後,歐澤的房門被敲開了,探入一張桀驁的臉。
歐澤的眉頭一皺:“你怎麽來了?”
冷非競大步進去,將手中的藥箱重重地放在他的床上,言語無奈:“累死我也,剛到家,又被你家管家給催了來。說吧大少爺,又哪裏不舒服?”
歐澤也不答,隻問他:“這幾年,在哪裏高就?”
徑直上前,將聽診器掛上耳朵,伸手過去,一邊說:“知道賴祁俊嗎?賴氏財團的少董,五年前他招聘私人醫生的時候,我就去了,一直到現在。剛才還從他那種別墅裏出來,嘖嘖,跑得我那個叫快啊。”
歐澤忍不住笑:“怎麽?他還吃人?”聽說今晚,他也去了皇格,隻可惜了,他們沒見著。
冷非競卻不說話了,抿著唇安靜了良久,才撤了聽診器,順手丟在床上:“我說歐大少爺,五年不見你還真和那時候一樣啊。心髒病哎!是要死人的!要死人的你究竟懂不懂!”他們同學了六年,後來,歐澤接管了家族企業,而他出國深造,成了一名醫學博士。
今天,是他們五年來第一次見麵。
從藥箱裏取了一瓶藥給他:“以後換這個藥吃,我可不想看到你英年早逝。”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得門口傳來杯具破碎的聲音。
二人同時朝門口看去,見安宜蒼白了臉站在門口。
她是聽聞有客人來,便想端了茶來,可是,那醫生剛剛說什麽?
歐澤……有心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