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你小子跑什麽……跑啊……想累死人啊……”張嘯呼呼地喘著氣,罵道。
淩凡也是喘著粗氣,回罵道:“你沒看到車來了嗎……不跑能坐得上來嘛!”
“那我們也……可以……可以等下班車的啊!”張嘯道。
淩凡氣道:“扯淡……這路公交車本來就少……而且要一個小時才能來一輛……哪有那麽多時間等啊!”
兩人一路上爭吵的焦點就是‘公交車’和‘出租車’,就這樣糊糊地來到了顧逸輝的別墅前。
首先映入淩凡眼簾中的依舊是門口上麵那個陰陽八封鏡,不過這玩意對他們來說似有似無,根本無足為懼。
上前敲門後,開門的還是那個保姆張媽。
張媽沒有見過淩凡,倒是認識張嘯,剛是警察,趕緊讓了進來。
別墅裏收拾的異常的幹淨,看來張媽平日裏沒少花時間收拾這麽大的一間別墅。
“張媽,顧醫生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你怎麽還在這裏啊?”張嘯好奇地問道。
張媽抬起腰間的圍裙擦了擦手,道:“顧醫生跟我簽定的是為期十年的合同,現在才第五年,我怎麽能走呢,如果我走了,這個家怎麽辦,我不想看到這麽漂亮的一個家不這麽毀了。”
淩凡笑道:“張媽,你知道顧醫生的保險箱在哪嗎?”
張媽謹慎地看著淩凡,道:“知……知道,有什麽事嗎?”
於是淩凡將顧逸輝臨終前所囑咐的事情告訴了張媽,張媽應了一聲便帶著淩凡和張嘯來到了顧逸輝的臥室,指著臥室角落裏的一個結實的鐵皮櫃子,道:“就是那個。”
淩凡走到保險箱前,從口袋裏掏出鑰匙,將其打開,隻見裏麵空空如也,隻見兩張銀行卡和一封信。
淩凡將信拿了出來,拆開,細細閱讀之後,長長地歎了聲。
“上麵寫的是什麽啊?”張嘯問道。
淩凡將信遞給張嘯,道:“你自己看吧。”
張嘯接過信看了起來,臉上立時露出驚詫之色,道:“這個顧逸輝可真了不得了,原來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連最後的結局都猜到了呢。”
淩凡從保險櫃中拿出那兩張銀行卡,將其中一張交給張媽,道:“張媽,這張銀行卡是顧醫生交給你的,他說你的孩子得的是白血病,那是一個吃錢的病,這張卡上有一百萬,算是他報答你照顧他這麽長時間,又幫他照管房子的禮物,密碼是你家電話的後六位。”
“顧……顧醫生……”張媽接過淩凡遞來的銀行卡,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趕緊抬起圍裙擦著眼淚。
張嘯將信交還給淩凡,道:“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們也趕緊將另一件事也給辦了吧,這下,你該不會坐公交車去了吧。”
淩凡冷哼一聲,道:“去的時候還是公交,回來再說。”
張嘯立時暈倒過去。
其實這顧逸輝信上所說的第二件事情便是請淩凡代他向安奶奶道歉,原諒他的過錯,請求他老人家的原諒。
“這可如何是好,真是頭疼啊。”淩凡又看了一遍信,拿起銀行卡拍著腦袋歎道。
站在他旁邊的張嘯晃來晃去,道:“有什麽好疼的啊,老實和安奶奶說不得了嗎,然後把這殷銀行卡交給她老人家不得了嘛。”
淩凡瞪了張嘯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麽簡單就好了,如果是別人還好,可這次是顧逸輝,安醫生死了之後,他就常常來安奶奶家幫忙,如果讓安奶奶知道是他殺了自己的孫子,她老人家一定接受不了的。”
“按你這麽一說,那怎麽辦,這事還真不好辦了呢。”張嘯似是明白到淩凡所說的麻煩的意思了,而後陷入思索之中。
突然,張嘯拍拍腦袋,說道:“來啦,我想到一個好辦法。”
“什麽辦法?”淩凡看著張嘯問道。
張嘯笑道:“那我們就告訴安奶奶,殺害他孫子的凶手已經找到,並且他向安奶奶道歉,我們不說出凶手的名字不得得了,將重點放在安醫生的清白之上,得發昭雪,這樣她老人家一定很高興。然後我們再將安奶奶接到顧逸輝的別墅,這麽她就不是一個人,讓張媽照顧她老人家,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嗎?”
張嘯的這番話令淩凡豁然開朗,猛地拍了下張嘯的肩膀,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你這次可是比我快了一大步呢。”
“哈哈,那是,不看看我張嘯是什麽人,哈哈。”聽到淩凡誇讚自己,張嘯立時得意地笑了起來。
兩人就這樣來到了安奶奶的家,當他們敲開房門的時候,卻發現來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六目相視之後,雙方立時認出了彼此,眼前的這位年輕的女子就是明和醫院的年輕小護士陶曉莉。
“莉莉,有客人嗎?”安奶奶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陶曉曉呆征了片刻之後,趕緊回應道:“是的,奶奶,有客人來了呢。”說著,陶曉莉便將防盜門打開,將兩人讓了進來。
安奶奶也從裏屋走了出來,待見到是淩凡的時候,臉色頓時變得無比的興奮,緊緊地抓著淩凡的胳膊,高興的快要哭了出來,道:“原來是淩警官啊,莉莉她都跟我說了呢,他說你把殺害阿晨的凶手給捉到了呢,替阿晨討回了公道呢,我,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了呢。”
淩凡一聽這話,立時心喊糟糕,如果陶曉莉將顧逸輝是殺害安醫生的事情說出來的話,那他和張嘯的計劃便泡湯了呢。
想歸想,淩凡還是把安奶奶扶回了沙發,笑道:“安奶奶,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用感謝我的。”說著,淩凡便朝著張嘯使使眼色。
張嘯是何等的聰明,立時便明白淩凡使眼色的意思,然後偷偷地將陶曉莉拉到一旁,小聲地問道:“你有沒有告訴安奶奶是殺了安醫生?”
陶曉莉搖搖頭,笑道:“沒有,怎麽了?”
張嘯立時笑道:“沒事沒事,沒有就好。”然後張嘯走出去,衝著淩凡作出一個OK的手勢。
淩凡頓時長鬆口氣,而後指著陶曉莉,看著安奶奶笑問道:“奶奶,這位姑娘是……”
安奶奶笑道:“她叫莉莉,是阿晨醫院的護士,今天是特地過來看我的呢,就是她你在醫院的事情告訴我的。”
“張嘯,你把下麵的事情跟安奶奶好好說下吧,我跟陶護士說些事情。”淩凡朝著張嘯招了招手,道。
張嘯立時作出OK的手勢,淩凡起身起身將陶曉莉拉到安良晨的房間,然後關上了門。
陶曉莉看著淩凡神秘兮兮的樣子,疑惑地問道:“淩警官,你到底找我有什麽事啊?”
淩凡從安良晨的書桌上拿起那張照片,摸著照片上的小女孩,笑道:”陶護士你是醫學院畢業的,我想你應該對人體遺傳學有些了解吧。”
陶曉莉點點頭,道:“知道一些,怎麽了?”
淩凡笑道:“一個人雖然說小時候的樣子和長大之後便有很大的區別,可是基本輪廓已經形成,就算是變化再大,也總有一些地方是難以改變的,比如說耳朵。真的好巧呢,你和這照片上的小女孩的耳朵竟然都有一個細微的缺口,我想也許連你也沒有察覺到吧。”
此話一出,陶曉莉趕緊摸向自己的耳朵,而後臉色一沉。
淩凡將照片丟向陶曉莉,笑道:“在我的麵前,你也就不要再隱瞞了,你就是這照片上的小女孩對不對,他們兩個人是你殺的,對不對?”
雖然是輕柔的話語,可是在陶曉莉的耳中卻仿如驚雷一般,她立時後退一步,道:“不……不……不是我,我沒有殺護士長和院長,我沒有……”
幾乎是刹那間,陶曉莉便意識到自己話中的漏洞,立時緊緊地捂著嘴。
淩凡盯著陶曉莉,笑道:“我還沒說他們兩人是誰,你怎麽知道我要問的就是護士長和院長?”
陶曉莉頓時呆愣在那裏,緊緊地抿著嘴唇,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想你是為了安良晨醫生才來到這家醫院的吧?”淩凡看著陶曉莉雙手牢牢地拿著那張照片,問道。
啪達啪達的兩聲,兩滴淚水落在那張照片之上,然後便是陶曉莉哽咽的聲音:“是的,他們兩人是我殺的,是他們,是他們三個一起殺死了晨哥哥,我要替晨哥哥報仇,還晨哥哥以公道。
從小我和晨哥哥便在一起玩耍,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可是他時常像我的親哥哥一樣保護著我,有一次我被流浪狗追咬,最後是晨哥哥將它趕走的呢,為此晨哥哥發燒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呢。從那時起,我就發誓,我長大後一定要嫁給晨哥哥。
後來由於晨哥哥要上學,我們就分開了,可是我的誓言永遠都沒有改變。後來我聽說晨哥哥上了一座著名的醫學院,於是我就拚命地學習,希望能考入晨哥哥所在的醫學院。終於,我成功地考上了那座醫學院,並且找到了晨哥哥。可是隨後晨哥哥便來到這家醫院實習工作,他告訴我,等我畢業之後,他就娶我。
我滿懷希望地努力學習,可是等我畢業之後,等來的卻是晨哥哥的死訊。我無法相信晨哥哥是那樣不負責任的人,他絕對不可能會自殺,一定是被壞人給陷害的。於是我通過千辛萬苦終於混進了這家醫院,時常趁著黑夜溜進外科室的辦公室搜集證據。為了能夠找出誰才是真正的凶手,我時常裝成晨哥哥的幽靈,在他之前的病曆上簽他的名字,從而造成恐慌,將真正的凶手給找出來。
終於,在我的調查之下,我發現殺死晨哥哥不是一個人,而一個大的利益團體,顧醫生、護士長還有院長,正是他們三個人一起將晨哥哥逼死的,所以我要報仇,我要用他們的血來祭祀死去的晨哥哥。也正好,那個時候,醫院裏流傳著一個恐怖的殺人惡魔,我知道這個人是誰,他就是顧逸輝,其實我早就知道那個惡魔是他,因為我不止一次看到他值夜班的時候發生變化,但是我並沒有聲張,因為我要利用他,讓你們這些警察認為是他殺死了護士長和院長,讓他去向晨哥哥贖罪!”說到最後,陶曉莉的神色也變得有些激動起來,手裏的照片也被她揪的哢哢直響。
很快,她緊揪照片的手鬆緩了下來,然後緩緩地抬了起來,伸到淩凡的麵前,道:“抓我吧,我殺了人,這是我應得的報應。”
淩凡摸了摸鼻子,仿佛沒看見一樣,徑直走向房門,將門拉開一線,笑道:“我可什麽也沒聽見,剛才說的一切我可都忘了呢,還有,我不是警察,所以我沒有權力捉你,我隻是一個高中生而已,僅此而已。”說著,淩凡便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的很簡單,在張嘯的如簧巧舌之下,安奶奶終於同意搬到顧逸輝的別墅裏,張媽也知道了這是顧醫生最後的囑咐,於是熱情地將安奶奶的房間收拾幹淨,陶曉莉也表示會時常去看望安奶奶的。
就這樣,顧醫生所交待的事情才算是辦完,而此時天色也暗了下去,淩凡和張嘯在街道上並肩走著。
“今天你和那個陶護士在房間裏說了些什麽啊?”張嘯看向淩凡,問道。
淩凡裝傻充愣,道:“沒說什麽啊,當然是看人家漂亮聊聊天而已,哪有什麽。”
張嘯走到淩凡的麵前,盯著他,倒退著笑道:“嘿,你休想瞞我,你以為我就那麽好騙的嘛,別以為你們說什麽我不知道,護士長和院長的死因可不是像顧逸輝說的那麽簡單。我就不信,堂堂的院長會為一個大老爺們削蘋果吃,這像什麽話啊。”
“呀!最後一趟末班車!”淩凡的眼睛突然一亮,而後像兔子一般向前狂奔而去。
“我CAO!”張嘯一聲急吼,轉身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