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淩凡之所料,連續焚燒妓女的黑巫婆並不是傳說中的那個奪取少女靈魂維持長生不老的老怪物,而是一個年輕貌美的修女茱攻莉絲,然而卻是一個極其可憐的修女,因為她悲慘的身世,再加上她的媽媽本身便是妓女,從小她便受到母校的虐待,以致於將這種怨恨發泄到其他的妓女身上,而就茱莉絲仍然豎信自己是正確的時候,教堂的老嬤嬤卻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嬤嬤,您……您怎麽來了?!”茱莉絲見到老嬤嬤突然出現,立時驚呼起來。
老嬤嬤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說道:“不知為什麽,今晚我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於是我就起來想查查房,可是在來到你的房間後,卻發現你早已不在房間裏,卻發現了你床頭換下的疊得整整齊齊的修女道服,還有你放在枕頭下的日記本,願主原諒我,我偷翻看了那本日記。”
“嬤嬤……”茱莉絲看著老嬤嬤難過的樣子,冷酷的俏臉也變得緩和而虔誠起來。
老嬤嬤的臉上同樣浮現著哀傷和疼惜之色,她望著茱莉絲,道:“我的孩子,我看了你的日記,但是我想你所堅持的仇恨可是是錯的,沒錯,年輕時代的薩爾姆醫生是個惟利是圖的小人,是他沾汙了你母親的清白,使她淪落成妓女,可是你以為這是你母親真心願意的嗎?
孩子,當時你還小,你根本就不知道身為一個母親的辛苦,其實你母親會淪落成妓女都是因為愛你啊,薩爾姆醫生曾經向我懺悔過他之前的過錯:那是一個滂沱大雨的夜晚,而那一夜你突然發起高燒,你的母親向薩爾姆醫生求救,可是當時的薩爾姆根本就不醫你,因為你的母親沒有錢,付不起醫藥費,為了能夠醫好你,你的母校貝琳達終於痛下決定用自己清白的身體當作診費,這才換來你的生命啊,孩子,這件事你知道嗎?”
老嬤嬤的一番話仿佛是一道晴天霹靂般炸在當場的每個人頭頂之上,特別是茱莉絲,俏臉之上盡是惶惑之色,不停地搖著頭,道:“不……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麽能這樣呢?!”
老嬤嬤歎道:“孩子,你還小,等有一天你做了母親,自然會體會到那種感覺,那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拋棄一切的啊,甚至是一個女人最寶貴的貞潔,而這,便是最聖潔的母愛。”
撲咚的一聲,茱莉絲再也無法承受心中對母親無比的愧疚,雙手緊緊地捂著臉痛哭起來,浮現在她眼前再也不是那個對她拳打腳踢的母親,而是在她生病的時候耐心地喂她湯藥,給她喝搖籃曲的媽媽啊。
“媽媽……媽媽……嗚嗚嗚……”茱莉絲再也無法抑製心中的悲痛,開始大聲地嗚咽起來。
在場的鎮民無一不被這個命運淒婉的少女所心痛,可是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沾滿鮮血的血最終還是要被冰涼的手銬所懲罰,這是永恒不變的事實。
兩人警察將茱莉絲扶了起來,而這一次茱莉絲垂著頭沒有再說任何說,隻是悔恨的淚水一滴滴地滴落下來。
“喂,茱莉絲,你把詹芙妮藏到哪裏去了,我想同為修女的你應該不會殘忍到殺她吧?”淩凡對著茱莉絲的後背說道。
茱莉絲這下腳步,回過頭,用那雙明亮晶瑩的大眼睛看著淩凡,笑道:“是的,我最終還是沒下去手,她在我的床底之下,我隻是把她的嘴給封住而已。”然後,茱莉絲停頓了下,抿了下嘴唇,望著淩凡笑道:“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怕依舊活在仇恨之中呢,現在我很幸福,因為我有那麽一個愛我的媽媽,謝謝你。”
茱莉線留下一句謝謝之後便被帶上警車,而後便呼嘯而去,朝著她應該去的地方駛去。
黑巫婆的真相終於大白,淩凡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隻是征征地望著茱莉絲消失的身影,她起碼還曾見過她的母親,雖然有時的挨打,可是那畢竟也是愛的一部分,可是他呢,從小父母便雙雙去世,隻有哥哥陪伴著他長大,對他來說,哥哥卻是三重身份,又是哥哥又是爸爸又是媽媽,而就是這樣自己惟一的親人,此刻卻也不得見。
“喂,淩小子,案子破了,高興點嘛!”老古等人從二樓上跑了下來,他興奮地拍了下淩凡的肩膀笑道,“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啊!”
一聽老古的聲音,淩凡立時將心中的思念壓至心底,他反手一勾,便賞了老古一記頸鎖,死死地卡住老古的脖子,冷笑道:“老古,我問你,在黑巫婆出現的時候,你老子躲到哪裏去了,幸好我們衝的及時,再晚一步,茱莉絲就把薩科菲給殺了呢!”
“呀呀“……呀呀,淩小子,你鬆點,這樣勒會勒死人的啊!”老古趕緊拉著淩凡的胳膊,解釋道,“那個,你也是知道啊,這嘛都在三急,當時我突然肚子疼就上了赸洗手間,可誰知這一上竟然忘記了時間,所以……嘿嘿……呀呀距……你輕點啊!”
“淩凡,謝謝你。”就在淩凡和老古在一起扭打的時候,塔尼婭走了過來,朝著淩凡伸出白晰幹淨的秀手,笑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謝謝你解決了我們這個小鎮長久以來被困擾的難題,真是謝謝你。”
淩凡趕緊鬆開老古,一邊握住塔尼婭的手,一邊摸著後腦勺,笑道:“不用謝,其實應該說謝的是我才對,謝謝你讓我經曆了這麽神奇的經曆,也讓我得到我至親的人的消息,應該是我說謝謝才對。”
“雖然你們中國人和電影上的不一樣,但是我覺得你們依然是超人,這一點我也永遠都堅信的。”金恩斯也朝著淩凡伸出手,笑道。
淩凡有些尷尬地笑道:“哪裏是什麽超人啦,隻不過比別人多知道那麽一些東西而已,哈哈。”
黑色的夜色之中充滿了眾人釋懷的笑聲,長久以來的陰雲也從這座小鎮散去,可是即便是如此,還有一些事情令淩凡困惑不清,特別是那個神秘的森林,還有那些似人似獸的怪物,這些東西依舊籠罩在淩凡的心頭,可是他已經沒有時間再繼續停在這裏調查,因為老大的促命電話已經打來,命令他們速速回國,因為青山第一人民住院部鬧鬼了,已經有一個內科醫師喪命於惡鬼的手下……
當天晚上,茱莉絲就幫淩凡三人訂下返國的機票,幾個小時之後,淩凡三人便已經置身於萬裏高空之中,朝著東方飛去。
機艙裏已經昏暗一片,大部分的乘客都已經進入了夢鄉,惟有一個靠窗的座位依舊亮著柔和的燈光。
燈光之下坐著一個身著淺色衫衣的男子,男子年紀不過二十,臉形卻是俊毅分明,目光也是異常的清澈,此時他正在翻閱著手中的一疊資料,耐心地品讀著每一行字。
而在他的旁邊則斜倚著一個相貌清麗秀美的少女,少女似乎很是疲憊的樣子,已經沉浸到睡夢之中,幹淨烏黑的秀發散落在腦後胸前,一件男式的外套此地正披在她的上身,將她嬌小的身體包裹起來。
或許是因為飛機的微微傾斜,少女的頭輕移了下,而後緩緩地倒向青年男子的肩膀。
瞬間,青年男子便征住,停止了手中的資料翻閱,上身一動也不動,生怕會將熟睡中的女子給弄醒。
青年男子靜靜地看著靠在肩膀上的女子,目光是那麽的溫柔和憐惜,還有淡淡的哀傷。
“淩小子 ,你別走,你還欠我一頓全魚宴沒兌現呢……”躺睡在最外麵座椅上的是一個滿臉胡碴子的中年男子,此時他正熟睡著,說著夢話,似是在夢境之中和淩凡又掐架起來。
淩凡皺了皺眉頭,暗道:“這老古怎麽還惦記著這檔子事呢,還以為他忘記了呢。”
“楓……”就在淩凡苦惱該怎麽逃避老古的那檔全魚宴時,卻聞得肩膀上的天瑜輕輕地說了個字,而這個字雖然含糊不清,卻是如驚雷般地響在他的耳畔,異常的清晰。
“哥哥……”淩凡望著肩膀上的那張秀美的臉蛋,心裏卻是複雜之極,一想到之前天瑜知道淩楓還活著,那種拚了命都要衝進森林的樣子,他的心莫名的悸痛起來。
“天瑜始終還是愛著哥哥的……原來她一直都不曾忘記過……”淩凡輕輕地仰頭靠在座椅之上,抬頭望著灰暗的機艙頂底,一時間,他的意思也漸漸的模糊起來————
“阿凡,既然你喜歡這個鋼筆,哥哥就送給你。”淩楓蹲下身,將那隻鋼筆小心地放到小淩凡的手中的,撫摸著他的頭發,溫柔地笑道。
“可……可是這隻鋼筆是哥哥最喜歡的女孩送給哥哥的啊!”小淩凡雖然很是喜歡哥哥的這隻鋼筆,可是一想到它是哥哥最喜歡的女孩送的,卻始終隻是遠遠地看著它而已。
淩楓扶摸著小淩凡的頭,笑道:“阿凡,你知道嗎,在哥哥的心目中,沒有任何東西比你還要寶貴,隻要是哥哥有的,隻要你喜歡,哥哥都會送給你,知道嗎?”
灰暗的機艙依舊,眼前的幻影卻已消失,淩凡依舊盯著那灰暗的頂艙,目光是那麽的悲傷和毅然,心道:‘哥哥,你已經要了你太多太多寶貴的東西,這一次,我說什麽也不會再跟你搶,因為你也是我最寶貴的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