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派王群驥蒞臨“了解情況”,讓剛開過黨代會的之江省形勢顯得撲朔迷離,阿基米德說,用一杠一點可以撬起地球,對之江省的新領導班子來說,一個“省棉紡廠被騙案”,足以讓某些人寢食難安,惶惶不可終日。
省委辦公廳來了幾次電話,省委書記陳海林也親自打過兩次電話,催常寧去省城參加“三人小組”的工作,都被常寧以種種理由推托了。
陳海林受到的壓力很大,他知道王群驥與常寧的關糸,常寧出麵,至少可以比較好的處理來自王群驥的壓力。
可是常寧很忙,作為市委書記兼市長,常寧當然很忙,他一反常態,頻頻出席各種會議和儀式,他的形象天天出現在電視和報紙上,用秘書方同訊的話說,這短短的幾天“上鏡”的次數,抵得上過去半年的總次數了。
王群驥、陳海林,還有省長張華順和省委付書記餘傳仁,四方的搏弈,是常寧不想摻和的,盡管他現在已經有了摻和的資格。
方同訊走進了辦公室,“領導,程主任來了。”
“哦,讓她進來吧。”常寧點點頭,放下了手頭的文件。
市委辦公廳主任程一丹正進來,方同訊剛一出去,她的臉就紅起來了。
常寧也覺得特別不好意思,他和周紅娜的“肉搏戲”被程一丹看了個一清二楚,以至於每次兩人相遇,隻要沒有旁人,程一丹必定是這付窘相。
誰讓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呢。
“常書記,這是你今明兩天的工作安排,還有,省委辦公廳又來電話,詢問你什麽時候去省城……”
程一丹說不下去了,因為常寧沒在聽她的匯報,而是讓眼睛盯在了她的胸脯上。
今天程一丹穿了件紅色的羊毛衫,羊毛衫上繡了一朵牡丹花,正好處於突出的位置上,特別吸引人的眼球。
“這是什麽花啊?”常寧不光是湊近了看,還伸手在牡丹花蕊上噌了一下。
程一丹嬌軀一顫,差點跌倒了常寧的身上,“常書記,這,這是牡丹花。”
“噢……”常寧拖長了聲音,壞笑著問道,“很好看嘛,是特意給我看的吧?”
“不……不是……”
常寧故作一臉的失望,“不是給我看的啊。”
程一丹漲紅著臉,急忙說道:“是……是的……”
常寧撓著頭,笑道:“這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給我看的,還是不給我看的呢?”
程一丹象個犯了錯的孩子,低聲道:“是給你看的。”
“真的?”
“真的。”
“嗬嗬,我想怎麽看就怎麽看?”
“嗯……你想怎麽看就怎麽看。”
常寧一隻手攬住程一丹的纖腰,一隻手在牡丹花上“看”著,程一丹仿佛被施了魔咒似的,順勢倒在了常寧的身上,兩條玉臂環繞住常寧的脖子,輕輕的呼喚了一聲,“常書記……”
當四片嘴唇終於分開,常寧小聲的說道:“記住,以後沒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小常了。”
程一丹羞怯的點點頭,“丁書記她……她跟我說過了的……”
常寧咦了一聲,“她什麽都告訴你了?”
程一丹嗯了一聲,“她還說,我一定會住在五號樓的,因為……”
“因為五號樓和六號樓之間有條暗道?”
“嗯。”
常寧恍然大悟,難怪丁穎臨走前交待,一定要讓程一丹住五號樓,還反對把暗道封了,還打電話來批評自己要撤換程一丹的想法,敢情她是為自己找了個“接班人”呢。
“這個……你同意丁書記的建議了?”
“嗯。”程一丹一臉的嬌羞。
“你確定嗎?”
“確定。”
常寧點了點頭,放開程一丹,“她怎麽樣了?”
這個她,當然指的是暫住程一丹家的周紅娜。
程一丹含笑說道:“情緒還算穩定,腿上好象沒事了,每天還幫我做飯,其他時間除了休息就是在寫作,還有就是,向你寫檢討書,檢討她做過的對不起你的事……噢,還有就是老念叨你為什麽不去看她了。”說到最後,程一丹又臉紅了。
“嗬嗬,別理她,讓她先好好的反省反省。”常寧拍了拍程一丹的P股,笑著說道,“因為今天晚上,是屬於你的時間喲。”
程一丹有些莫名的激動,目光裏充滿了期待,“常書記……”
“叫我小常。”
“小常,我……”
“你買點菜,下班前後等我電話,我帶你去我家。”
程一丹紅著臉點頭,“跟著小半仙,進步在眼前”,這正是她盼望已久的事情。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程一丹趕緊退身,站在了遠離常寧的地方。
得到了常寧的許可後,方同訊伸頭進來,“常書記,對不起,省委餘付書記突然來了,已經在電梯裏了。”
常寧吃了一驚,餘傳仁怎麽搞起突然襲擊來了,這不象他的風格啊。
急急忙忙的出門,常寧把餘傳仁迎進了辦公室。
一同進來的方紅軍、任立青等人,還有程一丹,打過招呼後都離開了。
“餘叔叔,您這是唱的哪一曲啊,想出我的洋相吧。”
餘傳仁是三嬸的親表哥,叫一聲叔叔也是應該的。
“哈哈,去越州市出席一個黨建工作會議,一想離寧州才七十多公裏了,怎麽說也該來看看你嘛,這麽想著,就這麽來了,不過我聲明,下午我省裏還有一個會,所以隻在你這裏喝一杯茶就走。”
餘傳仁一臉的笑容,沒有在省城剛見麵時的規板嚴肅。
常寧心想,你既然硬充長輩,那我隻好裝小輩了,開口埋怨道:“對部下采取這種辦法,是不信部下的表現吧。”
餘傳仁微笑道:“聽說你經常以此招對付下麵的人,讓他們防不勝防,我這不過是向你學習嘛。”
“嗬嗬,作繭自縛,作繭自縛啊。”常寧苦笑著歎道。
看著常寧,餘傳仁含笑道:“不象我耳聞的那個常寧,怕是因為你三叔的事,你還耿耿於懷吧。”
“餘叔叔,我說沒有耿耿於懷,您會相信嗎?”
“小常,我就喜歡你的坦率。”餘傳仁同情的說道,“你三叔的做法,把我家老爺子都氣壞了。”
把久病在床的餘老都抬出來了,常寧心裏一動,餘傳仁是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