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機場。
一個風姿綽約的婦人,提著行李包,從出口處款款而出。
站在出口處的戴著墨鏡的高個子青年,迎上去說道:
“這位夫人,歡迎您來到美麗的西江。”
“您……嘻嘻……謝謝,謝謝先生。”
“我代表西江人民歡迎您。”
“可是,可是我不認識您呀。”
“天王蓋地虎。”
“嘻嘻……寶塔鎮河妖。”
“臉紅什麽?”
“精神煥發。”
“怎麽又黃了?”
“防冷塗的蠟。”
“麽哈,麽哈?”
“正晌午時說話,誰也沒有家。”
“同誌……”
“同誌……”
“同誌,我可等到您了。”
“謝謝,謝謝同誌們的牽掛。”
“同誌,我現在是您的司機,這裏人多眼更多,特務警察到處都是,不是說話的地方,請隨我來。”
“嘻嘻……同誌,我聽您的。”
“請問這位夫人,您要車嗎?”
“當然。”
“這位夫人,很高興為您效勞,請,這邊請。”
“嘻嘻……謝謝,請問司機先生,西江人民都這麽好客熱情嗎?”
“是的,勤勞樸實的西江人民,熱情歡迎四麵八方的親人和同胞。”
“司機先生,既然您這麽熱情,那我就隻好跟您走了。”
“謝謝,請問……請問夫人,您來我們西江,是投親訪友,觀光旅遊,還是出差公幹,學習開會?”
“嘻嘻,都不是,您,您猜不著。”
“這位夫人,你真會開玩笑。”
“司機先生,我是來找一樣東西的,有人把我的東西拿走了,我要找到他,要回我的東西。”
“哦……應該,應該的嘛,那人也真是的,怎麽這麽不遵守五講四美,怎麽能隨便拿人家的東西呢,不象話,不象話嘛。”
“嘻嘻,您能幫我找回來嗎?”
“一定,一定幫您……請問夫人,那人拿走了您什麽東西呢?”
“魂。”
“魂?”
“對,他勾走了我的魂,我要讓他還給我。”
“……”
尤麗的打扮,還是那麽的樸素,甚至臉上都沒有塗脂抹粉,卻絲毫掩飾不了她豔麗的風韻,紅紅的臉蛋,紅色的風衣紅色的包,裏麵也是紅色的羊毛衫,全是常寧熟悉和喜歡的一切,還有這溢美秋水的汪大眼睛,一瞥一瞅,無不在告訴常寧,她還是那個她,她純粹是為他而來。
機場不是續情之處,車上也不適合敘舊,南江市委領導幹部宿舍區二號樓,才是重溫舊夢的最佳地方,這裏應有盡有,尤其是那張席夢思床,內地實在是少見,躺在上麵舒服極了。
兩個小時,足以將千層幽怨化為萬丈柔情。
常寧率先恢複過來,下床淋了個熱水澡,穿戴整齊後,坐到沙發上抽了一支香煙,尤麗才姍姍出來,打掃戰場花去了她不少時間。
家園雖好,卻不是久留之地,常寧瞅著尤麗的靚臉,暗暗的告誡自己,正主子尚未登堂入室,倒讓自己反客為主,先撥了頭籌,真正的犯上作亂啊。
當然,反過來想,按照唯物辨證法來看,事物都是一分為二的,老孫那方麵不行,實在是讓家庭處於分裂的危險境地,因此這也是在幫他和他的婚姻他的家庭,是學雷鋒做好事。
尤麗也換上了一身整齊的衣服,走出來老老實實的坐到另一張沙發上,激情帶來的紅潮慢慢散去,隻有雙眸的光芒,多了幾分癡情和依戀。
常寧架起二郎腿,端著臉說:“尤麗姐,我再次歡迎你來到西江省工作,現在,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請你如實回答,不得拒絕,不得掩瞞。”
尤麗輕輕的笑起來,“嘻嘻,小常,你別那麽嚴肅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在機場接我的時候,你多帥多酷呀,我,我簡直,簡直愛死你了……”
常寧瞪了尤麗一眼,噌的站起來,作勢要走,“哼,臭娘們,我懶得理你。”
尤麗撲過來,將常寧連同自己都撲到了沙發上。
“小常,我,我說說而已……你別走,你,你問吧。”
常寧點了點頭,微微的笑起來,拿手抽了一下尤麗翹得高高的P股。
“我問你,這次老孫調來西江是怎麽回事?其中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尤麗撫著自己的P股,常寧這一抽是真抽,真有點疼,隻是她不敢喊,咧著小嘴輕聲說道:“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王書記帶著老孫去了一趟京城,回來後老孫說,他被列入了中組部中青年幹部重點培養名單,意味著以後可能要離開青陽市,甚至調到其他省市或國家部委機關去工作,果然,大概過了一個月左右,老孫去湖城出差,當時我也跟著去了,在王書記家,王書記提到老孫的工作調動問題,說他在青陽市的使命已經完成,應該到別的地方磨練一番,現在剛巧西江省南江市市長的位置出現了空缺,屬於平級調動,他說這裏麵有重大的政治意義,對老孫以後的仕途晉升更有實際意義,他讓老孫用三天時間考慮,王書記當時傾向於老孫去,老孫自己猶豫不決,他怕到了新的地方,一時難以打開工作的局麵。”
“哼,最後,一定是你推了老孫一把,給他吹了枕邊風,幫他下了來西江省工作的決心吧?”常寧一邊問,一邊又重重的抽了一下尤麗的P股。
“哎喲……小常你,你輕點嘛……我,我也是想你嘛,我想,你一年到頭回青陽頂多個把月,回去了也,也輪不到我,我又不象她們,想那個了就能來找你,我,我不方便來找你麽……所以,老孫猶豫不決的時候,問我怎麽辦,我就說,小常也在那邊,咱們過去了,大家有個照應也好……當然,我心裏想的是,調過來以後,見你就方便了……”
常寧聞言,不禁哭笑不得,“你這個傻女人啊,為了你那點私情,就把老公調到西江來,唉,讓我說你什麽好呢。”
尤麗紅著臉,不好意思的嘟嚕了一句,“還說我呢,其實,其實都是你害的,一去就杳無音信,連個電話都不打……”
“嗬嗬,還是我的錯呀……嗬嗬,不說了,不說這個事了,我問你,我們以前的那個協議還有效嗎?”
尤麗一聽,馬上坐直身子挺起了胸,“有效,當然有效,小常,你在我心目中,比老孫他,他還要重要呢。”
“別變著法的討好我了,中不中,看行動,我要看你以後的實際表現,對你實行量化考核,如果考核沒通過,我就象足球場上的比賽一樣,用紅牌把你罰下,表現特別不好的話,就給予你終身禁賽的處罰。”
“嘻嘻。”尤麗不嗔反喜,不進反退,纖腰一扭鑽進了常寧的懷裏,“小常,我調到南江市不教書了,讓老孫給安排到市檔案局資料室,所以以後有的是時間,反正,反正你得同意我去萬錦縣看你。”
常寧一本正經的想了想,嗬嗬笑道,“這事麽,不是不可以,但是得在合適的時候合適的理由和合適的身份掩護下,總之,必須經過我的批準,不得擅自行動。”
尤麗點著頭說道:“我早就想好了,你是我的弟弟,我就以姐姐的名義去看你,我保證每次去找你之前,先打電話給你。”
常寧不置可否,尤麗同其他女人不一樣,別人能節製,她卻不能,平時不想還好,一想就泛濫成災,象幹柴一樣,一點就著,如熊熊烈火,難以熄滅,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誰讓自己把她那道門給打開了呢。
“尤麗姐,我再問你兩個問題,我和你之間的事,還有尤佳的事,老孫有沒有懷疑過。”
尤麗想了想說道:“我和你之間的事,即使他懷疑,也不敢直接問我吧,誰讓他變得跟個太監似的呢,這些年他最怕的就是我跟他離婚,所以他即使有懷疑,也隻能放在心裏吧,再說了,我除了和你走得近一些以外,沒跟其他男人接觸過嘛,他憑什麽懷疑我。”
“那,那尤佳的事呢?”
尤麗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說道:“你和尤佳的事麽,他恐怕,恐怕是懷疑上了。”
“哦……快說來聽聽,他是怎麽個懷疑法。”
“起碼有三四次吧,他問過我尤佳在海外留學的事,他是知道,尤佳和你的關糸很好,也以姐弟相稱,而且尤佳停薪留職是你辦的,出國留學也是外公的公司擔保的,總之,他認為你肯定知道尤佳的情況,以前麽,他很少問到尤佳的事,現在老問起來,反正我感覺,他在懷疑你和尤佳是那方麵的關糸。”
常寧嗯了一聲,推開尤麗站了起來,“尤麗姐,你這麽一說,我更得離開了,老孫不在,我不能久留,過兩天我再聯糸你吧。”
尤麗想想也是,不敢再留常寧,一直把他送到院子的門口。
常寧邁出市委領導宿舍區的鐵柵門,向自己的車走去。
當他打拉開車門,一隻腳邁進車裏的時候,他的身體忽地呆住了。
倒車鏡上,映出了一輛停在幾米外的吉普車,他腦海裏的記憶神經告訴他,這輛車他見過。
他娘的,聯糸省委招待所遊主任說的話,他的第一個感覺是,他被跟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