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渾身都沒有了力氣,頹然的從江森媛身上起來,再次躺回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
江森媛卻壓根沒有注意到冷木軒的表現,而是在他移開後,喪氣的坐起來。算了,自己在想什麽呢,他不就是長的帥點,有氣質點,有時候還會霸道,有時候還會溫柔……有什麽了不起,比自己的白馬王子差遠了!
別忘了,他可是自己撿回來的治病的,她隻是同情他、可憐他,再不會有什麽其他的感情了!這樣的白送她她都不要!
這麽想著,江森媛就怎麽也待不下去了,憤恨的離開了冷木軒的房間。
冷木軒聽著江森媛一句話不說就離開的腳步聲,心裏又像加了冰塊一樣涼。江森媛,你平時不是很能嘮叨嗎?現在是怎樣?為什麽一句話不說就走掉?這算怎麽回事?不讓我親嗎?那上次是怎樣!上次為什麽不拒絕我!為什麽上一次接受了,這一次卻要躲開!為什麽!
冷木軒將被子狠狠的蒙在了頭上,卻忽略了內心最真實也最明顯的感受——他好像對江森媛這小丫頭動情了。
江森媛也十分煩悶,她倒沒有別扭到跟冷木軒一樣去忽略內心情感的萌芽,她恨理智的看清了,可是卻果斷的把它扼殺了!冷木軒,我不喜歡你!我才不會喜歡你這麽沒勁的男孩!
江森媛氣鼓鼓的來到快餐店門口,進門前先做了幾個深呼吸平靜下心情才進去,然後跟往常一樣和同事們打著招呼。
她在說第三個‘早’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因為大家的表情要比平日裏都複雜的多。大多都是惋惜的、不舍的、同情的,當然也有幸災樂禍的。
江森媛實在想不通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大家突然這麽感慨。就在她轉身的時候,老板王姐叫住了她,“小媛,你跟我來一下。”
江森媛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王姐本身就屬於那種嚴肅的人,可是她在這裏幹了這麽久,她對自己都是比較和藹的,甚至會跟自己開幾個玩笑。她很少用這麽嚴肅的表情跟她說話,可是今天……
“王姐,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了?”來到快餐店後的房間裏,江森媛就顫巍巍的主動問出口,她雖然這樣問著,卻期待聽到另一種結果。
王姐卸下嚴肅的表情,卻同樣跟其他同事一樣,露出一臉的惋惜,“小媛,我一直很喜歡你,這你也能感覺到,可這並不代表我就一定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你,你懂嗎?”
江森媛一聽這話傻了,頓時心急的拉住王姐的胳膊,“王姐,我到底怎麽了你說啊!你說我會改的,但是你千萬不要開除我,千萬不要啊!”她已經嗅到了魷魚的氣息,她實在是不想被炒掉,她不能沒有這份工作……
可是王姐卻決絕的拉下了江森媛的手,“小媛,你知道嗎?你已經連續六天都遲到了!同事們都有很大的意見,已經不是一個人來向我反映這個問題了,我必須給那麽多員工一個交代。”
如果不是聽王姐親口這麽說,江森媛真的沒有意識到,時間觀念那麽強的自己,竟然已經遲到快要一個星期了,而最可悲的是,自己還毫無所覺。
但是她知道,王姐是不可能為了開除她而編這樣的借口的,所以她隻能認錯、請求,“王姐,都是我不好,我以後會注意的,你扣我工資還不行嗎?隻要讓我留下來……我以後一定再也不會遲到了!好不好?”
王姐仍舊是歎息,“小媛,不是我不給你機會,早在你第二天遲到的時候就說扣工資作為懲罰了,我已經在早會上說過不止一次了,可是每次你來到快餐店的時候,早會都已經開完了。難道就沒有人告訴你我說過什麽嗎?”
江森媛又呆呆的愣在那裏,對啊,為什麽沒有人告訴我呢?……當然沒有人告訴我,我之前是多麽努力的在這裏工作,一個人可以幹到兩個人的活,所以王姐你對我好,廚師大哥也對我好。這樣的我,其他同事又怎麽能不嫉妒?好不容易我有了把柄,她們又怎麽會提醒我?她們隻會跑到你那裏告狀罷了,隻會想要把我擠走罷了……
可是姐妹們、王姐,你們真的不知道我有多需要這份工作……
現在江森媛還能說什麽嗎?她隻能再一次確認,可是自己都沒了底氣,“王姐,真的不能再通融了嗎?畢竟……我也在這裏幹了這麽久……”
“抱歉小媛,工資我已經給你結清了,都在這裏了。”王姐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外麵傳來她指揮工作的聲音……
江森媛頓時有種從火山掉到冰窖裏的感覺。她從來都沒想過她會失業,她那麽努力的工作,就是為了可以更加穩定的留在這裏,可是最後還是沒能如願……
也許她還是太過單純,為什麽她就是不能理解,有時候不是付出就一定有所回報的……為什麽她還一定要堅持自己所想要堅持的……也許她早該明白,社會,就真的是一個大染缸,她今天可能是白色,但她不能永遠是白色……
江森媛跟廚師大哥打了招呼,跟其他同事告了別,就瀟灑的離開了快餐店。不瀟灑還能怎麽樣呢?她總不能再哭著求著留下來……
看著隻照到半天樹的太陽,江森媛覺得有些悲哀。以前的這個時候,自己正在店裏忙碌呢,可能是給客人點餐,可能是在做冰激淩,可能是幫小陶對賬……
可是現在,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頓時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忙忙碌碌,一個假期也快過去了,可就是在假期將要結束的時候,她被炒魷魚了。
就那麽幾天,就再那麽幾天,好歹得開學之後再炒掉自己也好。對她來說,工作一天賺一天的錢,跟遊手好閑花一天的錢,真的不一樣。
江森媛細細的數著步子來到了公園裏,清新的空氣透過柳樹的搖擺和鳥兒的鳴叫聲打在自己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