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平步青雲

第一百九十九章 都不是外人

　　雖然沒有見過麵，可官塘林鄉長卻早就如雷貫耳了。在雲岩，有關林辰暮的傳聞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還沒上任就掀起打黑掃黃風暴、遠赴首都爭取高速公路項目、引進農學院實驗基地、被人陷害險些被當著殺人凶手、舍生忘死救學生，擊斃公安部A級通緝犯等等，隨便哪一條拿出來都能讓人聽得津津有味的。隻不過這兩年林辰暮離開後，有關他的內容才漸漸少了起來，以至於眾人剛聽到他名字的時候，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許多人都聽說，林鄉長後來受人排擠，黨校學習後去了省上，卻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出現，而且一出現就扮演了救世主的角色。一時間，現場就有些沸騰起來了，大家紛紛往前湊，都想和林辰暮套套近乎。



　　“林書記，我二嬸家就是官塘的，我可沒少聽她提起你，每次都是讚不絕口！”



　　“林書記，今天這事真是多虧你了，要不然啊，我們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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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各種聲音不絕於耳，讓林辰暮都有些應接不暇了。他擺擺手，笑著說道：“嗬嗬，我也是從雲岩出來的，雲岩有事自然是義不容辭。大家也不用謝我了，趕緊布展才是正事，可別耽誤了進度。”



　　眾人這才漸漸散去，然後開始了布展工作。雖然雲岩的展台比較簡單，可還是有大量的工作要做。不過或許是因為有林辰暮和馮曉華在的緣故，大家積極性都很高，像是渾身都充滿了幹勁兒似的。隻留下兩三個人簇擁在林辰暮和馮曉華周圍小心的照應著。



　　林辰暮又四處看了看，問了下這次雲岩主要的展示方向和特色。不出所料，重點還是圍繞著即將開通的高速公路作文章。林辰暮雖然沒說，不過卻覺得還是略顯單調了些，千篇一律的，顯不出雲岩的特色來，也沒有足夠的吸引力。在他想來，要想得到更好的發展，就必須要根據自身特色，揚長避短，打造符合當地發展的經濟圈，而不是一味的跟風和效仿，高新區也同樣是如此。



　　這時，就見幾個人從場館裏出來，急匆匆走了過來。或許是走得著急的緣故，額頭上隱隱還有些汗珠。



　　“林，林書記……”打頭的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氣喘籲籲地說道。他年紀約摸四十五六歲，鬢角的頭發略微禿進去一些，眉毛濃黑而整齊，一雙眼睛閃閃有神采。



　　林辰暮轉過頭來驚疑地看了他一眼，中年人忙說道：“我是張宜德。”



　　林辰暮一聽就笑著伸出手去，“嗬嗬，原來是張主任，不好意思，剛才沒認出來。”



　　張宜德是武溪會展業發展辦公室主任、市貿促會副會長，也是這次西交會組委會的秘書長。西交會的所有工作都由他具體操辦和負責。不僅是西交會，許多政府方麵的展會，也都由市貿促會來承辦，也算是個很有油水的機構，隻不過林辰暮和他們還沒有什麽接觸。



　　張宜德幹笑一聲，又極為沉重地說道：“林書記，剛才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是我們工作沒有做好，才會出現這種令人痛心疾首的行為，傅書記也對我們進行了嚴厲的批評。請林書記放心，我們一定會吸取這次經驗教訓，嚴厲查處各種擾亂展會秩序的行為，保證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信誓旦旦的，態度也極為誠懇。



　　林辰暮就笑著說道：“張主任客氣了，你這話不應該對我說，而是應該對雲岩的同誌說。”



　　張宜德表情一滯，隨即又說道：“是，林書記說得對。”說罷東張西望了一陣，又對馮曉華滿臉堆笑道：“這位是雲岩的馮主任吧？剛才實在是對不住了，這兩天工作太忙，場麵也有些混亂，現場的管理沒有及時跟上，給你們造成不便，還請多多原諒。這是我的名片，展會期間如果有什麽問題都隨時可以和我聯係。”



　　馮曉華讓張宜德的熱情搞得有些不習慣，嗯哈了幾聲，才抽空看了一眼手中的名片，不由就是一怔。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叫張宜德的人來頭那麽大。別看隻是個市貿促會的副會長，算不上什麽核心部門，可架不住人家權力大啊。換在平日，或許郭書記在他麵前，他都不會正眼看上兩眼。可此時，卻一個勁兒地和自己套著近乎，生怕自己不搭理他似的。



　　馮曉華當然心知肚明，這一切都源自於林辰暮。如果不是有林辰暮，人家張大主任又豈會把自己這個外省偏遠地方小小的縣委辦副主任放在眼裏？



　　張宜德也沒待太久，向馮曉華真摯表達歉意後，又和林辰暮閑扯了幾句就匆匆而回了。報到布展期間，事情千頭萬緒的，他確實忙得不可開交，能抽出時間往雲岩這邊走一趟，也是放低了姿態，表明了自己的誠意。



　　而雲岩因禍得福，不光是展會期間所有特裝管理費和特電費全免，而且張宜德任也表示了，將會在開幕當天的特色展示中留給雲岩十五分鍾。別小看這十五分鍾，各省市領導人都會到場，甚至聽說還有中央部委領導也會出席，央視都會進行報道，因此，許多企業和地方是趨之若鶩，不讚助幾萬十幾萬的，根本就不可能得到。以前馮曉華是想都沒敢想的，可現在卻不禁發愁：這十五分鍾時間裏，究竟要展示些什麽？



　　林辰暮又轉了轉，正準備離開，手機卻響了起來，卻是唐凝打來的電話：“林書記，來了會展中心，怎麽也不來我們高新區的展位看看？”語氣似乎有些嗔怪的意味，讓林辰暮心頭不由就是一顫。



　　“嗬嗬，你怎麽知道我來會展中心啦？”林辰暮笑著說道。



　　“這還不知道？你一來就大發神威，搞得會展中心雞犬不寧的，到處都傳遍了。”唐凝笑著說道：“現在整個會展中心都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生怕讓你再揪出什麽問題來。”



　　林辰暮不由就摸摸鼻子，怎麽聽起來，就像自己是不受歡迎的瘟神一樣？



　　“我們的展位在什麽位置？”事情交給唐凝，林辰暮很放心。可到了會展中心都不去看看，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嗬嗬，我們的林大書記終於大發慈悲，肯來關心關心我們啦？”唐凝不由就打趣道：“我們在室內展場一樓左邊，很顯眼的，你一來就能看到。”



　　“那行，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後，林辰暮就笑著對陸明強和馮曉華他們說道：“走，咱們也去看看我們的展位布置得如何了。”



　　馮曉華笑著說道：“我也去看看，順便學習學習，看看你們的展位是如何布置的。”說罷又招了招手，讓那個年輕女孩兒過來，對林辰暮介紹道：“林書記，這位是我們縣委辦的小葉，人很能幹的。很多工作我都是交給她來辦的。”



　　“林書記好！”小葉禮貌地向林辰暮問好，看向林辰暮的目光裏卻閃耀著異樣的光芒。



　　林辰暮微微向她點頭，又轉過頭對馮曉華說：“好苗子就好好培養，年輕人嘛，總要多給他們機會。”話說得老氣橫秋的，就好像他年紀多大了似的。如果是剛才，或許小葉還會撇撇嘴嗤之以鼻，可知道林辰暮的身份後，卻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馮曉華不由就有些驚疑。小葉能幹是能幹，可脾氣也比較古怪的，有時就算自己也被她抵得一愣一愣的，今可天她怎麽卻又這麽聽話？搞得自己還真是替她捏了把汗。



　　唐凝說很顯眼，確實沒有一丁點誇張。剛一進門，“武溪市高新技術開發區”幾個金色大字就逼人而來，奪人眼球。一個巨大的門樓，造型獨特，既像是奔騰的駿馬，又像是凝固的音符，氣勢恢宏。門樓外側是有關高新區的簡介，圖文並茂地展示了這幾年來高新區的飛速發展和日新月異的麵貌，還有一個接待和休息區。而門樓裏麵，則是近百個標準展位，而每個標準展位上都進行了加高和異形特裝處理，和門樓渾然一體、相益得彰，看上去既簡潔大方，又充滿了時尚氣息。



　　整個展台雖然還沒有布置完畢，但那雄壯威嚴的氣勢卻已經遮掩不住了。可以這麽說，整個室內展場裏也有其他企業和地方花大價錢做的展台，可卻沒有任何一家能夠在氣勢上和高新區相提並論的。當然，這也和高新區的展位位置和麵積有著很大的關係，一千多平米的展台，還是靠近門的地方，這是其他企業和機構都無法比擬的。為此，高新區其他區縣都眼紅不已，認為市裏對高新區實在過於偏袒了。



　　“哇，這得花多少錢啊？”馮曉華也是為之深深震撼了。和高新區恢宏大氣的展台相比，雲岩的簡直就粗陋不堪，就好比一條小木船和一艘巡洋艦之間的差別，完全是兩個概念。



　　“其實也沒花多少。”唐凝就笑吟吟地走了過來，說道：“整個花費也就二十多萬，其中門樓就占了四分之三還要多。不過，我們所有的費用都是由企業讚助的，管委會沒有出一分錢。”



　　“嗬嗬，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唐凝，管委會副主任。這位是華川雲岩的縣委辦主任馮曉華，我以前的老同事了。”



　　“馮主任你好！”唐凝輕笑一聲，性感的黑色連體裙緊緊兜裹著柔軟的翹臀，雪白的雙腿耀人眼目。馮曉華忙轉開目光，有些不自在的說道：“唐主任好。區區縣委辦主任，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我是林書記的老部下了。”



　　在林辰暮麵前倒還罷了，可這隨隨便便出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居然是管委會副主任，讓他實在有些抬不起頭來。



　　跟著進來的小葉也是不由瞪大了眼睛，眼前這個漂亮姐姐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就是管委會副主任？這官似乎也太好當了吧？那林辰暮呢？老是聽馮主任叫他林書記，他又是什麽書記？團支部書記嗎？



　　“嗬嗬，那就都不是外人了。”唐凝就熱情地笑著說道：“咱們都是被林書記的魅力所感召，團結在他周圍的。”



　　“是啊，給林書記當過下屬的，都會在他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林辰暮就笑了：“你們可別再說了，再這麽恭維下去，我都不知道你們說的還是不是我。”話題一轉，又問道：“唐主任，這裏的一切都還順利吧？”



　　“還順利，這裏我們初步定下來的展會期間的各種安排，林書記您看一下是否還有什麽需要修改的？”



　　林辰暮就擺擺手，說道：“我就不看了，你自己拿主意就好。反正隻有一條原則，該花的錢一分都不能少，不該花的一分都不能多。”



　　唐凝和馮曉華就不由相視而笑了。林辰暮似乎不論是在窮哈哈的官塘，還是富得流油的高新區，費用開支上就一直都沒有變過，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來花，花最少的錢，達成最好的效果。所以在他身邊工作的都需要精打細算。



　　展台布置已經接近尾聲，畢竟占了主場優勢，武溪的單位和企業都提前進場，不像雲岩這個時候才抵達武溪。不過組委會也是給各個企業都留足了布展時間，展會要三天後才正式開始。



　　唐凝就帶著林辰暮和馮曉華幾人對展區進行了參觀，邊走邊介紹各個參展企業的情況，聽得馮曉華是咋舌不已。這麽多大企業，隨便分雲岩一兩個，雲岩的財政情況也不至於那麽捉襟見拙了。難怪高新區管委會的辦公大樓如此奢華，有這麽多大企業支撐，再奢華的辦公樓都不為過。



　　見到世界聞名的英特爾公司也隻有一個小小的標準展位，馮曉華不由就訝然道：“英特爾這麽大的公司，也不進行單獨展示嗎？”很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果換著是他，轄區內有這麽好的資源，肯定是拿來大作一番文章的。



　　許多時候，一個知名的龍頭企業，為地方帶來的無形效益，要遠遠超過有形的效益，關鍵看你如何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