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媽的。”小李跨步過來就揪住警察的衣領,嘴裏罵道:“老子就不配合你的工作,咋啦?有本事就把老子銬起來啊。”說著一拳朝警察臉上打去。
警察似乎是忍無可忍了,微微一側身,躲過這一拳後,一個擒拿扭住小李的手臂往後一擰,小李頓時就哎喲哎喲叫著躬下身去,隻覺得胳膊都要斷了。
還不等他罵出聲來,警察摸出手銬來,“哢”的一聲把他兩隻手銬在背後,旁邊圍觀的眾人不由就大聲叫起好來。在這個特權橫行的時代,老百姓對於這些氣焰囂張跋扈的人是深惡痛絕,看到警察不畏權勢,將這個人銬了起來,不由都大感解氣。
柯正平就有些坐不住了,陰沉著臉對副駕上的秘書羅建山說道:“小羅,你去看看。”
羅建山正有些幸災樂禍,他和小李雖然都是柯正平身邊的人,卻也並不對路。不過老板下令了,他當然不敢懈怠,連忙推開車門下車,走到兩名警察麵前,扶了扶眼鏡,牛氣哄哄地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麽?市委組織部部長的車你們也敢擋?知不知道我們柯部長是來送你們高新區副主任上任的?耽擱了正事,你們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兩名警察相互看了一眼,都能從彼此眼神裏看到一抹驚懼,如果真如對方所說,車上坐的是市委組織部柯部長和高新區的副主任,那真是踢到鐵板上了。
被銬住的小李此時也趾高氣揚地叫囂道:“你他媽的叫什麽名字?老子告訴你,不給老子磕幾個響頭,休想老子會善擺甘休……”
一名警察就有些打退堂鼓了,好不容易才幹上這個交警,他可不想為了逞一時之能就搞砸了飯碗,就輕聲對那名將小李銬起來的警察說道:“李軍,算了,咱們惹不起,還是趕緊放人吧。”
不曾想,這個李軍卻像是鐵了心了似的,板著臉說道:“你們少在這裏虛張聲勢的,柯部長和管委會的副主任會那麽沒有素質,縱容司機襲警撒野?葛強,叫增援來,把這個人帶回去好好審查。”
羅建山鼻子都快氣歪了,他作為柯正平的秘書,不論走到哪裏,都享受著眾星捧月的待遇,就是武溪各區縣的領導給他打電話,都是客客氣氣,笑著稱老弟的,這種不識好歹的警察什麽時候碰到過?尤其老板還在車上看著,這要是辦事不利,還能有自己的好?
於是他氣呼呼地摸出手機來,就撥通了蕭妍的電話,電話剛接通,他劈頭蓋臉地就罵道:“你們高新區怎麽回事?兩個警察居然敢攔下柯部長的車,還打傷司機,什麽?打錯啦?”
聽著手機裏對方一陣臭罵後掛斷了電話,羅建山半晌沒有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才拿起手機一看,號碼確實撥錯了一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重新撥通了蕭妍的號碼,可電話卻始終沒人接聽。
不經意地回頭瞥了一眼,透過車窗看見車裏的柯正平臉色極為陰沉,仿佛都能擰出水了,他心裏發急得很。在機關單位混了那麽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心急如焚,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惶惶不可終日。
良久,電話還是沒人接聽,羅建山不敢向柯正平匯報,想了想,又調出了唐凝的電話號碼,心裏不停的祈禱,這次一定要有人接聽,一定要有人接聽。
似乎是老天開眼,電話沒等多會兒就接通了,這下子,羅建山那沉積已久的憤怒就像是一下子全都爆發出來了一般,扯著嗓子就罵道:“唐主任,你……”
話還沒說完,就聽電話那頭傳來了很是驚喜的聲音:“是羅處長吧?你們車子到什麽地方啦?我們怎麽一直都沒接到人?”
羅建山不由就哽了一下,氣焰也弱了幾分,不過還是憤憤然說道:“唐主任,我們現在在翔龍大道三段,車子被你們區裏的警察平白無故攔下來了,而且還打傷了柯部長的司機,你們趕緊過來吧。”
“什麽?”唐凝臉色頓時就大變,不由就看了林辰暮一眼。林辰暮從她這反應,也知道應該是出什麽事了,眉頭不由就微微一蹙。
“行,我們馬上趕過來。”匆忙掛斷了電話,唐凝就對林辰暮說道:“林書記,不好了,柯部長的車在翔龍大道三段被警察攔了下來,聽說,還起了衝突……”臉上掩飾不住的焦慮之色。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可要是讓領導心裏起了疙瘩,再多政績和表現都於事無補。
林辰暮不由也有些愕然,事情委實有些出乎他的預料。副主任上任第一天就碰到這種事情,尤其這個副主任和自己還不太對路,很容易讓人猜想是自己在背後搞鬼。他揉了揉有些頭疼的太陽穴,就說道:“趕緊過去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話說出口後,突然又想起了陸明強,心道,這件事該不會和他有關吧?就吩咐蕭妍道:“給陸局長打個電話。”
蕭妍拿出手機來,才發現手機居然沒信號,唐凝就說道:“還是我來打吧。”
電話很快就撥通了,林辰暮剛接過來還沒來得及說話,陸明強卻是搶先氣呼呼地說道:“林書記,市委組織部真是太不像話了。他們的車子闖紅燈、超速,被我們警察攔停後,要求他們出示行駛證、駕照,誰知他們那個司機一言不合卻把我們警察給打了,而且打的還就是你以前那個司機李軍。你也知道,他是多麽老實的一個人啊,這次少說是個輕傷。”
林辰暮不由就是一怔:“闖紅燈、超速還打警察?”
“是啊,全不把咱們高新區的警察放在眼裏,說打就打,說罵就罵,林書記,咱們可不能讓這些警察流血又流淚啊。”陸明強就嚷嚷道。
林辰暮思忖了片刻,又問道:“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剛才柯部長的秘書可是打電話來了,痛訴咱們區的警察無故攔車,還打傷了他們的司機。”
陸明強聽得懂林辰暮這話裏的含義,就說道:“放心吧林書記,這件事情是鐵板釘釘了的,不會錯。現場圍觀的人也很多,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容不得他們狡辯。”
林辰暮就嗯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一切按照程序走。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掛了電話,唐凝就著急地問道:“林書記,怎麽樣?事情問清楚了嗎?”
林辰暮說道:“先去現場看了再說。”
那邊,羅建山打完電話後,氣呼呼地對李軍說道:“還不趕緊放人?稍等你們區領導就要來了,我看你們怎麽死。”
李軍就憋紅了臉,激動地說道:“王子犯法和庶民同罪,不論什麽領導來了,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羅建山撇撇嘴,這種人他見多了,剛開始嘴硬,可真等吃不了兜著走了,又求爹爹告奶奶的,剛想說幾句什麽,卻突然覺得眼前一閃,轉頭看過去,卻見圍觀的人群裏有人在拍照。他頓時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氣勢洶洶地衝了過去,一把奪過那個人的相機,重重往地上一摔,就罵道:“誰叫你拍照的?”
哪知這個人卻不慌不忙,從兜裏掏出一張記者證來,對羅建山說道:“我是新華社駐武溪記者俞柏峰,你是武溪市委組織部的嗎?我想請問一下,你們為什麽要阻止我拍照,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嗎?”
羅建山一聽,頓時驚得是目瞪口呆。如果是武溪哪家媒體的記者,他還不怕,有些東西就算記者敢寫,報社也不見得敢發,發了就是犯錯誤的。可這新華社就不一樣了,人家是國務院直屬正部級事業單位,影響大,夠權威,更重要的是,它是黨和政府的咽喉,從中央到地方,各級政府部門都極為重視,一旦這種事情被新華社曝光,那不光是自己承擔不起,恐怕就連柯部長都不會好過。
“你,你誤會了,相機我會賠你……”羅建山結結巴巴地說道,完全是亂了方寸。
“相機你當然要賠償,不過,你能給我講一下,今天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俞柏峰緊追問道。
“我們,我們柯部長親自送高新區的蘇主任來上任,到了這裏平白無故被警察攔了下來,警察還動手打人……”羅建山話還沒說完,旁邊圍觀的群眾就發出了起哄聲,顯然對他顛倒是非黑白的說辭是大為不滿。
羅建山也有些說不下去了,連忙轉回到車旁,將出現新華社記者的事情向柯正平進行了匯報。
柯正平一聽不由也大感頭疼,防火防盜防記者,他雖然作為市委常委,市委組織部部長,可也不能讓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胡亂寫,一旦見諸報端,隨之而來的流言蜚語就止不住了。
這時,一直都沒說話的蘇昌誌,卻是微笑著說道:“柯叔,既然新華社的人那麽想了解事情的原委和經過,我看不如就和他聊聊?”
柯正平愣了片刻,才又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笑眯眯地說道:“嗬嗬,不錯,他既然想了解事情的真相,那就不妨讓他了解好了。不過啊,這事鬧大了對你們高新區可不大好哦。”
蘇昌誌就笑笑,“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眼神裏,卻閃過一抹讓人難以琢磨的意味。
PS:倒黴的一天,下班都快回家了,車子卻被別人給撞了,明明是對方全責,還不依不饒的,等交警來定了責任氣焰才沒那麽囂張。接著又等保險公司,耽誤了不少時間。最要命的是,我那剛懷孕三個月的老婆也在車上,生怕她有什麽不適,願老天保佑吧。明天還要去4S店修車,出個事故,雖然是別人的全責,可自己時間耽擱了,修車還要花不少時間,真是太麻煩了。希望大家以後開車都小心點,尤其是碰到那些新手,能讓就讓,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