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明明是你指使你手下人這麽幹的,怪不得剛剛你和那個姓章的眉來眼去,原來你們是早有預謀。”
“郡主小姐,您真是冤枉我了,懷德是我的下屬,我是他的上峰,我剛剛隻是給他下達命令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嗎?”
“下達命令?”長樂郡主不屑的道:“下達命令需要這麽鬼鬼祟祟的嗎?分明是心裏有鬼。”
紹岩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你是主子,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你——”長樂郡主氣得雙手掐腰,漲紅著臉道:“你這人真是壞透了,你說你們搶了糧草還不算,還要一把火將它燒盡,有必要這麽趕盡殺絕嗎?”
咦,聽這話的意思,想是這丫頭已經知道了我們此行的目的,這麽說來,她是有意在幫我?奇怪,她為什麽要這麽做?莫非是我長得太帥了?紹岩恬不知恥的樂了起來。
長樂郡主見他在那裏偷笑,知道這家夥肯定沒想什麽好事,一氣之下便讓士兵將他綁了起來,紹岩這次未做任何抵抗,他心裏很明白,今晚這件事已經驚動了全城守兵,勢必會全城戒嚴,就算他能掙開身上的繩索,也很難從這麽多雙眼皮底下溜走。
一段時間過後,紹岩被幾名士兵帶到一座屋舍,從外麵望去,眼前這座房子除了麵積較大外,似乎與普通農居沒什麽兩樣,一樣的院牆,一樣的木門,然而走到裏麵卻能聞到一股茉莉花的香味。
再看那院子的兩側,一邊的牆上爬滿了爬山虎,一邊的牆腳處種上了許多的茉莉花,紹岩記得現在是農曆十一月份,按理說茉莉花的時節早就過了,為何還能在此處看到如此奇景?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兩名士兵強行將他推進了一間屋子。
清新的茉莉香味頓時撲鼻而來,紹岩抬頭一看,卻見自己所處的位置正是一間插滿茉莉花的大廳,數十支蠟燭放置在正廳前,照亮了客廳的每個角落,他微微轉過腦袋掃了四周一眼,發現周圍的牆上掛著一些山水、花鳥畫,他從小對字畫沒什麽興趣,於是將目光回到了堂前,無意間看到主牆上方掛著一隻高大威猛的猛虎,好家夥,畫得跟真的一樣。
單說那隻猛虎,其身體長寬約各有兩米之多,齜牙咧嘴,四爪亂蹬,在它的腳下躺著一些被撕裂的獵物,血肉模糊,早已看不清是什麽動物,整幅畫畫得非常血腥,還好是在古代,若是在現代,早就給‘和諧’掉了。
紹岩聚精會神的看著那隻猛虎,這時,長樂郡主支走屋內所有人,然後走過去將門掩上,回過頭卻發現紹岩依然還在盯著那幅字畫,於是來到他跟前,哼道:“你這壞人,為何對一隻老虎這麽上心?”
紹岩不以為意的道:“郡主將我綁到這裏,不就是想讓我欣賞這隻猛虎麽?我若是不好好觀摩觀摩,豈不是枉費了郡主的一番好意?”
長樂知道他嘴皮子功夫了得,便也懶得與他計較,隨口道:“說吧,你到底是什麽人?何以喬裝入城?”
紹岩苦笑道:“我都說過了,我是秦將軍手下的參將,我姓王,叫王霸天。”
“你騙人,你這壞蛋。”長樂不知從什麽地方拿來一條鞭子,故意在紹岩麵前來回晃了晃,不懷好意的笑道:“這裏沒有外人,你大可如實招來,本郡主保證不會傷害你,倘若你還不說實話,嘻嘻,那就別怪我鞭下無情了。”
日,這話該老子說,老子下麵的那條鞭子就是為你而準備的,你要是抽我一下,老子還你十下。紹岩硬著頭皮,咬著牙道:“打吧,打吧,主子虐待下人是常有的事,何況郡主也不是第一次了。”
長樂驟然失色道:“你胡說什麽?本郡主何時虐待過下人?”
“不說了,說了你也不會承認,郡主打人就像吃飯一樣,早就習以為常了,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即便挨幾頓鞭子,也隻能忍著。”紹岩感歎萬千的搖搖頭:“郡主要是覺得打了我就能解氣的話,那就來吧,千萬別手軟。”
“這可是你說的?”長樂冷笑道:“雖然你有意抵毀本郡主,但本郡主大人有大量,不會與你一般見識,隻是你這奴才實在太壞,本郡主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不可。”說著一鞭子抽了過去,恰好抽在他的P股上。
紹岩疼得哎喲一聲,怒道:“我隨便說說而已,你還真打呀你?哇,真沒見過你這麽刁蠻的丫頭。”心裏卻道,媽的,欺負老子雙手被綁,等我解開繩子,有你好受的。
長樂得意的笑了起來,“這就叫軍中無戲言,既然你都認為本郡主很刁蠻,那本郡主還要裝什麽斯文呢,你要是覺得痛就大聲喊吧,反正你喊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你。”說著又是一鞭過去,紹岩這次反應很快,雖然手不動,但腳還能走,長樂連抽三鞭,卻一鞭未打到他身上。
“你這壞人,你要是再跑,我就讓士兵將你綁在床上,看你還能往哪裏跑?”長樂追了一會兒,頓感體力不支,上氣不接下氣的蹲在地上。
紹岩累得滿頭大汗,本以為這丫頭會妥協,沒想到竟然想出這麽個鬼點子,將老子綁在床上,娘的,她想幹嘛呀?劫色?正想著,長樂氣洶洶的提著鞭子來到他麵前,道:“本郡主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說不說實話?”
“你讓我說什麽呀?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要是非得調查戶口,自個兒到民政局去查查。”由於一時氣憤,紹岩竟忘了自己身在古代,趕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洛京查一查。”
“你這人言詞古裏古怪,叫本郡主如何能信你?”
說話間,隻聽外麵傳來嘈雜的腳步聲,聲音急促,透過薄薄的窗紙,隻見數十支火把在閃來閃去,皆朝大門方向跑去,紹岩猜測這些士兵肯定是在追擊老章等人,心裏不由得為老章他們捍了把汗。
長樂注意到他臉色起了變化,便似笑非笑的道:“你要是不想你的那些兄弟們出事,本郡主倒可以幫你一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糧草被燒純屬意外事故,我們隻是負責押運糧草,你們沒理由懷疑我們。”
“事到如今,你還要在那裏嘴硬嗎?”長樂氣得跺了一下腳,紅撲撲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你不說實話,讓本郡主如何幫你們?”
紹岩很是吃驚,但現在還不是坦白的時候,便斬釘截鐵的道:“郡主,我不想再浪費我的口水,還是那句話,我們是秦將軍——”
“得了吧你,不想說算了。”長樂生氣的嘟嚕著嘴巴,心裏憤憤的道,這個傻瓜,明明知道自己藏不住了,非要在那裏硬撐,人家好心好意要幫他,卻一點都不知道領會,真是氣死我了。
見這丫頭一臉的怒氣,紹岩或多或少可以猜出她的那點心思,或許這丫頭確實是真心想幫我,可我該怎麽跟她說呢?如果我直接向她表明身份,萬一她向上麵如實稟報,那我豈不是死路一條?可是眼下除了她,我還能求誰呢?罷了,就信她這一次,死就死吧,想到這裏,他便帶著試探的語氣,一字一頓的問:“你,真的可以幫我?”
長樂見他終於開竅,不禁興奮起來,慌忙點點頭道:“當然可以了,隻要你肯如實交待你的身份,我就可以想辦法幫助你們。”
“在我給你答案之前,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幫助我們?我們隻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這話倒不假,紹岩一生交人無數,卻很少有人在沒有任何利益的條件下去幫助過他,也許這與他交的都是些狐朋狗友有著莫大的關聯,可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人都是自私的產物,兄弟都會自相殘殺,何況是陌生人呢,他想來想去,總覺得依靠這丫頭,很懸。
長樂俏臉一紅,“你這壞人,人家都被你拉上了賊船,所謂上船容易下船難,我現在還有得選擇嗎?”
這倒也是,若不是這丫頭的周旋,老子哪能這麽容易混進來,說句不客氣的話,要是情況有變,老子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她推到前麵,紹岩不認為自己的想法很卑鄙,要知道,這丫頭畢竟是金枝玉葉,哪怕是犯了重罪,也隻有皇帝辦得了她,其它人也拿她沒轍。
見紹岩遲遲沒有說話,長樂很謹慎的看看四周,小聲道:“你放心吧,剛剛抓你的那兩個士兵是自己人,他們是不會出賣我的。”
紹岩還是有點不放心,於是走到她身邊悄悄地貼在她的耳朵,道出自己的身份和來曆,不過他並沒有道明自己是東林國的皇帝,而是以護國將軍石山的身份做為掩護。
長樂聽罷,猛地一驚:“你這人膽子可夠大的,就憑你們五十幾個人也想劫糧草,天哪,你知道城中駐紮著多少楚軍嗎?”
“多少?”
“少說也有四千多人。”
“不是吧?”紹岩大驚失色,來此之前,他讓探子核查過,說是這裏的守兵才不過百餘人,如果聽到是四五千人,他也犯不著過來冒這個險。
“你這人就是不知好歹,本郡主一心想幫你,你卻處處避著人家,怎麽?本郡主的樣子很像壞人嗎?”長樂不服氣的撅著嘴巴道。
紹岩嘿嘿一笑道:“石某沒有那個意思,隻是這年頭到處兵荒馬亂的,萬事還是小心點為好,況且這是在敵營,是敵是友,誰都不會寫在臉上,郡主,您說對嗎?”
“嗯,你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長樂雖然很討厭他這張笑臉,然而每當想起他剛剛輕薄自己的那一幕時,不禁又氣又恨,卻不知為何,想罵又罵不出口,甚至還覺得和他說話挺有意思,至少這個叫石山的壞蛋不像別的人那樣,一天到晚奉承自己。
這丫頭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見這丫頭低著頭時不時抿嘴發笑,紹岩還以為她撿到了笑票,要麽就是被人點了笑穴,便道:“郡主,石某此行實在是迫於無奈,你我各為旗主,我不奢求你能饒我性命,但請你務必放過我的那些兄弟,至於善後的事,就由石某一人來承擔吧。”
“看不出來你這壞人倒還挺講義氣。”長樂臉上露出一絲讚賞之色,猶豫片刻才道:“要想本郡主救他們也可以,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情。”
日,我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丫頭也不例外,出於為了大局著想,紹岩理直氣壯的道:“隻要郡主答應救人,我石山什麽都可以答應你。”
長樂郡主高興的點點頭,臉色不由一紅,爽快的道:“事成之後,你要答應留在我的身邊,做我的郡馬,一輩子對我好,不打我,不罵我,我開心的時候,你要寵著我,我不開心的時候,你要順著我,別人欺負我的時候,你要幫著我,我欺負別人的時候,不許你說我,總之你要對我百依百順。”
紹岩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還是在夢裏沒醒過來,這像是一個女子該說的話嗎?我日啊,老子劫她的糧,她卻劫我的色,這算個什麽事啊?
長樂見他臉色異常,愕然道:“怎麽,你不願意?”
“是的。”紹岩毫不猶豫的否決道:“婚姻大事當由父母做主,權聽媒妁之言,而你卻公然向我表達——,對不起,郡主,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恕我不能答應你。”
“你無須做什麽準備,隻要點頭就行。”長樂迫不及待的道,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期盼之色,一個姑娘家能夠直言不諱的說出這番話,當今世上唯有她一個,看得出來,她是下定決心要嫁給紹岩。
相比之下,紹岩確實好色,但還不至於亂了方寸,每次看到美女,他無非起些邪念,多半時候都是有那個賊心卻沒那個賊膽,這回倒好,對方竟然主動送上門,這的確讓他有些哭笑不得,經過長時間的思想鬥爭後,他認為男子漢大丈夫,絕不能屈服於一個小女子的淫威之下,便堅定的道:“郡主,石某乃一介武夫,郡馬之位當由文武雙全、才貌俱佳者居之。”
“這麽說來,你是不肯做本郡主的郡馬嘍?”長樂嬌聲道:“難道你親了人家就不應該負責嗎?”
紹岩恍然大悟,搞了半天,原來這丫頭是在說這事,不過想想也對,這是封建社會,男女本來就授受不親,而我今天卻——,哎,造孽啊造孽,“郡主,今天之事,都怪我不好,石某也是無心之過。”
“什麽無心之過,你親了人家就得娶人家,不對,是本郡主要娶你。”
日,見過不講理的,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紹岩為之一歎,語氣堅定的道:“郡主,您要是這麽說,我就更不能順從於你了,男子漢大丈夫怎能投身他人屋簷之下?”
“既是如此,那好,從今往後你的事本郡主不管了。”長樂生氣的扔掉手中的鞭子,回過頭坐在客廳的椅子上,表情非常難看。
紹岩甚為惱火,心道,這丫頭剛才還說的好好的,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啊?哎,這女人的心思還真讓人難以琢磨,這丫頭也真是的,提什麽條件不好,非得端出這麽一個無理的條件,你讓我怎麽答應你?“郡主,您看您的年紀還小,婚姻之事咱們可以從長再議,當務之急還是救人要緊,石某知道,眼下隻有你能救老章他們。”
長樂轉過臉,冷哼一聲道:“真好笑,你是本郡主什麽人?本郡主憑什麽要幫你去救人?他們的生死與我又何幹?”說罷又把頭扭了過去。
紹岩啞口無言,她說得沒錯,人家沒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已經是萬幸了,現在還指望她替自己救人,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麽?
見他呆呆的站在那裏說不出話,長樂偷偷掩唇輕笑道,你這個大壞蛋,誰讓你輕薄本郡主?本郡主今天非得好好懲治懲治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本郡主麵前狂妄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