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麵再度僵住,不過這次,想回去的人多,繼續向下的人少。
隻劉火宅、南宮鈴投讚成票,而祖光又昏迷不醒,仍舊三對三平局。
略一沉吟,風蕭蕭狠狠咬牙,麵色凝重掏出了貪狼逐鹿樁:“這個險,我必須要冒,咱們分開走罷。我用這個,換你的空母雲蚌……”
天煞門地處牧州,遠離中原,幸喜陸嘉博聞強識,一眼認出此物,滔滔不絕給眾人普及了常識。
論逃命論速度,貪狼逐鹿樁皆要勝過空母雲蚌,不過,空母雲蚌前進方向皆是自控,藏蹤匿形天衣無縫,其它應用上,又要超出貪婪逐鹿樁一些了,兩者可說平分秋色。
但是……貪婪逐鹿樁能量已不多,空母雲蚌則還好,這其中差距是最大的。
雖然在風蕭蕭心中,貪狼逐鹿樁為母親遺物,意義重大,對旁人來說,卻沒甚用處,有心加點籌碼吧,翻查周身,風蕭蕭麵現赧色。
他身上東西不少,奈何值得一換的一樣沒有,皆是殘破的纏靈劍、行將用盡的洞冥燈、損壞的機關獸之類……
看出了風蕭蕭意圖,劉火宅翻手掏出黃澄澄拳頭大一塊物事:“再加上這塊辟毒太歲!”
“辟毒太歲?”幾個人悚然動容,拿在手上細細端詳,當中不免,又被陸嘉普及一通常識,太歲此物本就罕見,就算門中有,也必放在森嚴絕密之地,哪怕這些大派子弟,也無緣得睹呀。
不為分辨真假,隻為見識,一幹人湊到近前細細端詳。
“啪……”觀賞之間,一聲輕響,眾人側目,見到好奇窺探的南宮鈴軟軟傾倒在風蕭蕭懷中,被點了昏睡穴。
抱起雙髻少女遞給陸嘉,風蕭蕭不解釋,大家都懂的。
“我們幾個的性命,都是二位救的,本不應該收下此物,但是辟毒太歲……”毒這東西,詭異莫名,防不勝防,如辟毒太歲這般的存在,有備無患,陸嘉實在無法拒絕誘惑,厚顏收下。
對於二人安危,劉火宅表現出的強悍超出幾個預料,故而並不擔心。
彼此交換了操控法門,風蕭蕭不忘叮囑:“此物與空母雲蚌皆是保命逃生之寶,一定慎用!若日後有緣再見,且此物還在,哪怕隻是一些殘片,我當重金贖回。”
黑黢黢的洛浦洞窟底,兩波人於是揮手作別,就如聚時那樣。
江湖,就是如此,混跡此間,就如同無根浮萍,萍聚萍散,雲卷雲舒,一切皆是緣分。
瞅著陸嘉等人漸行漸遠,劉火宅風蕭蕭提著被纏的粽子一樣的玲瓏衛,換一個洞穴,掏出蟒陣殘件擺開陣勢,消了聲音絕了光線,將碧玉葫蘆印上了其中一人額頭。
碧玉葫蘆靈光繚繞,看不清絕陰魂被吸入的過程,隻看得到葫蘆肚漸漸發亮,亮的好像綠色燈泡,然後,玲瓏衛緩緩醒轉。
“你們到底何人?隸屬什麽組織?”詢問的同時,風蕭蕭持裙邊刀的手禁不住微微顫抖。
真有這樣一群人啊!!!兒時的記憶並沒有錯。
為了追查線索,寄身煙雨閣好多年,所得錢財,除了購買鍛造材料,全都用來打探消息。
但是年複一年,沒人聽說過裙邊刀,更從沒有,那麽一個裝備齊整、訓練有素的神秘組織的任何消息,仿佛根本不存在,號稱消息靈通天下第一的煙雨閣尚且如此,風蕭蕭一度懷疑,是不是兒時記憶出錯了。
直到了此刻,他終於能夠確定了,怎麽能不激動,怎麽能不顫抖。
結果,他抖,他詢問的人也抖,隻是輕瞟了他一眼,此人渾身上下劇烈顫抖起來,三秒之後口吐白沫眼睛翻白,又三秒氣喘如牛渾身烏黑,再三秒……此人吐一口長氣,寂然不動,魂飛魄散。
死士!惶急不安的心情,在風蕭蕭心中凝成這兩個大字。
劉火宅忙碌起來,忙著捕捉玲瓏衛身上飛出的魂靈光點。
隻是細微的一簇,猶如飄忽不定的燭火,和靈修者死時,通體上下靈光散盡並不相同。
但是,就這一道光點,顯然擁有自己的意誌,麵臨劉火宅的捕捉飄轉不定,竭力掙紮……
有了氣量子經驗,劉火宅深知,殺人滅口是行不通的,殺人滅靈才是保守秘密的最佳方式,正好自己有這方麵天賦……
螢火蟲般的光電,終究沒能逃出手掌,盤旋半天,“咻”一聲被吸入他的身體。
這些玲瓏衛,並非靈修,而是武修,但是他們,可以禦裙邊刀而飛,能嚇的玄玉和尚落荒而逃,死了之後,甚至有如靈修一般的遊靈……
古怪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多的叫人有些錯綜複雜,無從推斷,唯一能夠確認的便是,這些玲瓏衛身後有高人,高不可攀的那種,才能造出這麽多不合常理的事情。
就餘下一個玲瓏衛了,謹慎起見,風蕭蕭先敲落了此人一口鋼牙,連血帶肉把嘴巴掏弄的幹淨了,才以碧玉葫蘆吸出絕陰魂。
牙中裹毒,這種事風蕭蕭是聽說過的。
可惜的是,毒性依舊發作了,這些玲瓏衛攜毒之法很是古怪,遠非牙中藏毒那麽簡單。
於是……隻能浪費一口辟毒太歲。
太歲入口即化,變為汁液融入此人體內,烏黑青紫的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消退了。
“你們到底何人?隸屬什麽組織?”攜著起死回生之威,風蕭蕭聲色俱厲的訊問,“今天你活著得說,死了,我也會把你弄的活轉過來,繼續說……”
臉腮塌陷的跟個老太太似的死士麵無表情。
“不說我也知道,你們叫玲瓏衛,還有一些叫九沢衛……”這兩句話,果然讓此人的麵容稍微動了一動。
不過……也隻是稍微,風蕭蕭正有些欣喜,試圖加壓,陡的發現,此人麵容又一動不動了,不是沒有表情的一動不動,是掛掉之後的一動不動……
此人又死掉了,遊靈悄然逸出。
“可惡!”風蕭蕭禁不住拿手錘地,懊惱不已,藏毒解了,自斷心脈的內息也被封了,此人竟還可以自殺,這種手段,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
“好了好了,這三個死了,再抓別人來問就是,肯定不止他們三人。如果他們不肯說,那就全數殺了,也算報了仇了。”駕輕就熟抓住散逸的遊靈,劉火宅搖頭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