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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囂若有用,人就不用長胳膊腿兒了?”劉火宅一聲嗤笑,半步不退,揮刀悍然迎上。
“蹭愣!”瞬間雙響,吳瑜一對短棒硬是給削成了分水峨嵋刺。
但吳瑜毫不受影響,手一鬆短棒跌落,他馬步前衝,兩隻缽大的拳頭,雙風貫耳向劉火宅太陽鑿去,應變既快,出招也狠。
收刀已是不及,而左手仍自酸麻沒有恢複,劉火宅幹脆有樣學樣,右手一鬆拋了銅刀,並指成掌,奮盡全身之力向吳瑜胸口拍去,對左右襲來的兩拳毫不理會。
不是他雙風灌了自己耳朵,便是自己一掌拍殺了他,狹路相逢勇者勝!
劉火宅的心思很簡單,這一瞬間,他心無雜念,全部心神都集中到了右掌之上……
手裏拿兵器時,兩人交手十餘合,不痛不癢,現如今不約而同拋下兵刃了,竟然立時陷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驚險刺激局麵,真真是圖窮而匕首現呀,怪不得古人常言,一寸短,一寸險。
想玩兩敗俱傷?做夢去吧!少林伏魔棍不過是掩飾,咱的真功夫就在這兩隻拳頭上,手裏拿刀都破不了我的防,現在手裏沒刀了,難道還能翻了天去?吳瑜心中嗤笑,不僅不閃不避,反將雄健的胸肌挺了一挺……
於是,劉火宅的右掌,便先他雙拳一步,擊中了目標。
無法形容,劉火宅這一掌中蘊含了怎樣的大力,隻見到吳瑜體表黃光一閃,瞬間消褪,然後“啵”一聲輕響,少林俗家弟子手腕一串佛珠爆碎,劉火宅的肉掌,終陷入了他的胸膛。
“啵……”不知何地,正輕敲木魚,閉目誦經的和尚,頸上佛珠顆顆爆裂,和尚徒然張目,眼中業火噴出,如有實質,“二哥!”
“哢嚓咯吧……”連串的肋骨斷折、內腑爆碎的響聲傳來,吳瑜禁不住一口鮮血連著內腑碎塊噴將出來,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撞破後方的院牆,跌進了民居之中。
倒飛之際,他難以置信的瞪著眼睛,雖然胸脯已經塌陷,那空前的劇痛與無力的失落,似乎還沒有傳遞到他大腦裏。
直到身體撞破院牆,跌到地麵,內腑盡碎,生機斷滅的感覺襲來,他都維持著同一副神情不變:“怎……怎麽會!”
瞪眼而逝,死不瞑目!
“死在少林金剛符、武當純陽符合擊之下,你就知足吧!”理所當然,最後的驚天一掌,是劉火宅動用第二張純陽符的結果。
他本不想這麽快使用純陽符,打算先參透了金剛符再說,然而情勢所迫,不得不為。
伸縮一下右手,劉火宅愕然發現,手臂基本還好,雙符疊加的感覺,竟與單獨使用金剛符心法沒甚太大差別,十二時辰之內可以三次,多了便會超過負荷。
“這倒有意思了!”劉火宅按捺不住欣喜,有了參悟金剛符的經驗,這次純陽符,理所當然也動用了內視之術。
窺完之後隻有一個感覺,少林和武當,不愧是並列中原的兩大宗門,法門完全不同,然而提升威力的效果,卻又那麽的神似,怪不得人都說百川匯海、萬流歸宗呢。
少林法門,以穴竅為弦柱,以經脈為弦線,內息過處,弦音共鳴,瞬間騰挪。
武當法門走的則是完全不同的路子,純陽符下,劉火宅唯一感受到的便是穴竅的震動。
劉火宅不知原理為何,但觀察的十分清楚,內息過處,穴竅一震,穴竅之間,內息奔湧的速度於是瞬間翻倍,也就是純陽符提升內息運行的效果了。
金剛符經脈共鳴,將內息的量提升了一倍;純陽符穴竅震顫,將內息的運行速度提升了近倍;由於內息特殊,劉火宅內息本身的威力便超越常人,所以這最後一掌,足足是平素四倍威力,達到了五重之上的水準,怪道吳瑜的護身法器支撐不住,一掌之下斃命。
尤其讓人意外的是,雖然威力提升了足足四倍,其對經脈的損傷,卻與單純使用金剛符心法一模一樣。
隻是不知,若單獨使用純陽符,其損傷是與金剛符一樣呢?還是根本沒有損傷……
一切皆是轉念,想法雖多,劉火宅知道,眼下不是琢磨這些的時候,另一邊,風蕭蕭正處於追兵包夾之中,不曉得跑得掉跑不掉了。
彎身拾起銅刀,穿過牆上破洞走到吳瑜身前,劉火宅手起刀落,血光四濺!
提著吳瑜首級的蓬鬆亂發,劉火宅毫不掩飾的躍上屋頂,幾次騰落來到城牆根下,吐氣開聲如綻驚雷:“吳瑜狗賊已經授首,首級在此!”
火光之中,頭顱甩著血絲,劃一道精準的弧線飛上城頭,地麵上翻轉幾圈停下,最終麵目朝上,露出吳瑜貌似忠厚的臉孔,尤不瞑目的雙眼,切口整齊的脖頸。
“媽呀,真的是都頭!”“都頭被人割了腦袋了!”……
當下就有衙役大呼小叫起來,伴著劉火宅喝聲,消息飛快傳遍了城頭內外。
都頭竟然死了?他是怎麽死的?今天晚上大家是來捉血書殺手的,可是……哪個才是血書殺手?城頭上跑的飛快這個,還是扔上了大人頭這個?
一時間左右為難,莫衷一是,人心惶惶。
風蕭蕭並沒有下城牆,而是鏖戰片刻,趕在追兵合圍,守城者上城樓之前,沿著城牆往南去了,隻一個方向有追兵。
騷亂從後方攪起,速度還要超過衙役士兵追趕他的速度,他壓力頓減,窺得空隙抽出長弓,連珠箭擊退射殺追最緊的數人,煞氣一提躍下城頭,如策馬狂奔,消失在洛陽城茫茫夜色中。
“是誰在造謠惑眾?攪亂軍心者,其罪當斬!”見走了風蕭蕭,禁軍中領隊厲聲斥責,看向後方衙役,然後壓低了聲音對另外的領隊道,“吳統領的出身,哥兒幾個又不是不知道,哪兒那麽容易被害?”
他的提醒讓幾位同僚醒悟過來,俱都麵色不善的看向後方,帶動所有禁軍衛士的目光,向驚惶不安的衙役們刺去。
這是欲將責任一推四五六到衙役們身上了,禁軍幾個領隊的反應不能說不快,神色不能說不自然,但是……事實更勝於雄辯,吳瑜的頭顱真真切切的擺在那裏,一幫人萬般不信也得信了,一時間竟有幾分驚懼,愣然半晌方道:“扔頭的凶犯呢?”
“嚇,嚇,嚇……跑了!”衙役們同樣噤若寒蟬,兩句話生生揉成了一句說,話的本意是,他們被嚇到了,凶犯趁機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