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神仙

第577章 今生前世（五）

第577章 今生前世（五）

妙法自在尊者乃是西天佛界的得道高僧，位列羅漢尊者，他的法力究竟如何，這當然不用懷疑，如果不然，這幾名前來霸占山澗的妖邪也不會想要用偷襲的辦法來對付妙法自在尊者，所以此時的對戰結果很明顯，這些妖邪當然不可能是妙法自在尊者的對手，隻不過奈何他們人數眾多，再加上他們為了求生而拚死抵抗與周璿，妙法自在尊者在段時間竟然也不能手到擒來，雖然到最後悉數將他們除之收服，但時間卻已經耗費了許久。

而當妙法自在尊者回到山洞這邊的時候，不單單是那隻救了妙法自在尊者一命的妖狐魂斷於此，就連之前的那名被眾妖邪襲擊的百合花仙也已經因為筋疲力盡和重傷不治而喪生。

“她們……她們兩個都死了？是我錯手殺了那隻妖狐？那麽接下來怎麽樣了？我們……”看到眼前的景象，張琪有些急切的對地藏王菩薩追問道。

“其實，如果當時這隻妖狐沒有受到那些妖邪的全力一擊，她命不至此，因為雖然她因你而受傷，但性命尚存，或許耗費數年修養，仍舊可以恢複過來，所以她的死和你並沒有直接關係。可是事實上身為佛界尊者的你，卻並不這樣認為，因為在你看來，她們兩人的死亡，都是因你而起，就算沒有直接的關係，那麽也與你有關，如果不是你錯以為妖狐襲擊了百合花仙，如果不是你攻擊了妖狐，那麽百合花仙也不會因此耽誤時間最後喪生，甚至於如果不是你將這片山林之中作為你隱居修道的地方，也就不會引來這些禍端……已經被悔恨占滿內心的你將這些事情全部歸咎於自己，內心之中受到了極其強烈的自我譴責，而為了挽救這一切所發生的錯誤，你竟然公然違背三界規矩，觸犯天條，擅自離開人界之中前往冥界，希望可以用你自己的力量讓妖狐與百合花仙重生……甚至於在得知不可行後，你竟然不惜大鬧冥界酆都城……希望以此來逼出鬼王與崔判官，從而更改她們的生死……”

地藏王菩薩說著，單手再次一揮，隻見張琪的眼前出現了冥界之中的景象，而不遠處的酆都城之中，乃是一片兵荒馬亂之象。

此時，酆都城的街道之上七零八落的躺著許多受傷不起的鬼差，不過，這僅僅是酆都城之中的一個角落罷了，因為在酆都城正中的街道之上，在通往天子殿的那條街道上，聚集了幾乎所有酆都城之中的鬼差，就連黑白無常，那些身穿官袍的鬼差也熟悉守衛在這裏，因為此時他們所對峙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西天佛界的妙法自在尊者，此時，妙法自在尊者的身前有著數千名的鬼差在阻攔者他前進的步伐，阻止著他到達天子殿的腳步。

“妙法自在尊者，你乃西天佛界之尊者，為何大鬧我冥界酆都城？你可知道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行……”為首的黑無常看著身前不遠處的妙法自在尊者當即高聲喊道。

可是麵對黑無常的質問，妙法自在尊者根本沒有理會，隻是當即高聲喊道。“我要見鬼王，你們速速給我讓開，如果不然，小心我真的不念同族之情……就算我不會真的殺了你們，那麽我也要讓你們老老實實的給我待在這裏……”

說罷，妙法自在尊者緩緩向前走去，而妙法自在尊者向前一步，黑白無常這些自知不敵的鬼差們就後退一步，始終保持著與妙法自在尊者一定的距離。

“住手……你在做什麽？”就在黑白無常這些鬼差幾乎就要無處可退的時候，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了地藏王菩薩的聲音，而聽到地藏王菩薩的聲音後，黑白無常他們這些鬼差們竟然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因為他們知道，雖然說地藏王菩薩與妙法自在尊者都是同屬於西天佛界之神，但地藏王菩薩乃是至善之人，而且與他們冥界酆都城始終交好，甚至於地藏王菩薩他本身就常年身處於地獄之中，所以他的出現，這些鬼差門當然會認為是來化解妙法自在尊者與酆都城之間的矛盾的。

“師……師父……您……”在看到地藏王菩薩後，妙法自在尊者這邊不禁停下了腳步，用著驚訝的口氣對地藏王菩薩說道。

“還知道我是你的師父？你這究竟是要做什麽？難道你不知道你私闖冥界，乃是犯了天條嗎？而且你竟然還大鬧酆都城，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麽……”在地藏王菩薩的身影閃現在妙法自在尊者的身前後，地藏王菩薩當即對他如此質問道。

可是麵對自己師父的質問，妙法自在尊者似乎並沒有過多的理會，而是低聲回答說道。“我當然知道我要做什麽，我要找鬼王，我要找崔鈺，我要他們手中的生死簿……”

“你身為佛界尊者，你應該很清楚，人命天注定，生死旦夕禍福，這都是早已經注定的，任何人都無法去更改，而且，剛剛所發生的事情，我都已經從土地山神那邊了解到了，那根本不是你的錯，殺她們的是那些妖邪，和你沒有絲毫的關係，你根本不必自責，所謂因果報應，這也就是她們的命……你……”地藏王菩薩本想勸解妙法自在尊者，可是誰知地藏王菩薩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妙法自在尊者便繞過了地藏王菩薩繼續向天子殿那邊飛快走去，似乎擔心地藏王菩薩會再一次攔住自己。

麵對衝上來的妙法自在尊者，那些守衛天子殿的鬼差本想出麵阻止，可是他們的行動卻被黑白無常下令禁止，因為此時在妙法自在尊者的身後，地藏王菩薩這邊除了緊緊跟上之外，他還示意黑白無常這些鬼差不要出手……

而也就是這樣，之前被崔鈺拒絕的妙法自在尊者再一次進入天子殿，而在這裏，妙法自在尊者終於見到了冥界的主宰，萬鬼之王……

“我……我曾經擅自闖入冥界？希望可以從這裏救活隻狐妖和百合花仙？那麽……那麽到最後，我成功了嗎？”眼前的景象看到如此，張琪對地藏王菩薩追問道。

“成功？這或許並不見得，因為死亡就是死亡，一個命中注定的死亡是根本不可能逆轉的，更何況一隻妖邪呢？甚至於即便她們的靈魂可以再次回到人界，那麽她們的身體，他們還沒有完全幻化的肉身，卻早已經無法去支撐她們的靈識，對於這點，其實當初的你也是很清楚的。不過，就算到最後你如此魯莽的舉動雖然沒有讓妖狐和百合花仙重生，但是卻得到了我與鬼王兩人的支持，就像剛剛在天子殿之中，不管鬼王與我如何質問你的所作所為，你都有你自己的解釋與答案。當時的情況，也和剛剛差不多，因為到最後，我們三人之間所討論的問題，甚至於重點已經不在狐妖與百合花仙兩人的身上，而是擴大到了冥界的地獄存留在三界之中是否合適的問題，涉及到了三界之中的平衡，人界的世人能否感知他們的所作所為皆被天地所關注，冥界地獄的存在是否真的可以懲戒世人，最終達到警醒他們的目的，我們這些天界之神是否能夠讓世人棄惡從善等等如此類似的問題。”

地藏王菩薩說著，隻見張琪的眼前景象變化為天子殿正堂之中，而妙法自在尊者唇槍舌戰鬼王與地藏王菩薩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呈現在了張琪的眼前，甚至於到最後，三個人的討論幾乎就變成了妙法自在尊者一個人的演講時間，他口中不斷的在質問鬼王，質問著他的冥界是否真的可以警醒世人，所謂地獄的折磨，是否真的可以讓世人們膽戰心驚，從而棄惡從善。

“在你還未成尊者羅漢之前，我們西天佛界與華夏天界為了警示世人，讓他們忌諱冥界地獄之中的酷刑，曾經編繪了一本講述冥界地獄酷刑的典籍，其中詳細的記述了人世間所犯的罪行後到地獄之中所將要遭受到的懲罰，羅列的數條罪狀以及懲罰措施。當然，其中我們為了更加突顯冥界之中的恐怖，修改了部分事實，也使得這本典籍看起來，更像是一本杜撰出的小說……比如……”地藏王菩薩說著，張琪這邊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接著他的話說道。

“比如那本書上麵所記載的黃泉路乃是荒無人煙，恐怖至極，而事實上黃泉路卻是一片花海，對嗎？你說的是‘玉曆寶鈔’？這本書，我見過……”

張琪在大學之中所修的是宗教與哲學，對於宗教這方麵的書籍，張琪當初在學校的圖書館裏麵看的可不少，而這本玉曆寶鈔正是其中的一本佛家典籍，甚至於當初對於冥界之中的一切了解，張琪也幾乎都是從這本典籍之中所了解的，所以張琪當然記憶猶新。

“沒錯，就是這本書，原本我們以為那些世人在看到這本書之後，可以棄惡從善，可是誰知這本書未能達到我們的預期效果，就算地獄之說在人界已經傳開，但許多人根本無法相信這其中的一切，甚至於有更多人不過將它當作是一本小說而已，看看湊湊熱鬧也就作罷，而這點，也恰恰是你當時所反駁我們的一切，因為我們的失敗，並沒有得到應有的效果，冥界之中的冤魂仍舊繼續增多著，地獄之中接受懲戒的亡魂也並未減少，甚至於隨著惡人的增多，冤魂與厲鬼竟然比比皆是，在地獄深處之中的亡魂也逐漸增多起來，人界的殺戮與仇恨戰爭根本無法消除……”地藏王菩薩說道這裏，麵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無奈的微笑，在笑罷之後，他這才繼續說道。

“到最後，啞口無言，根本不知道還能和你如何辯解的我與鬼王兩人，竟然被你所說的一切所震撼，或者，也可以稱之為感動吧，因為或許你我所使用的方式方法不同，但最終的目的卻是一樣，而你竟然向我們許諾要到人界，自除佛籍，舍棄尊者羅漢號，甘願用你的自身行動去警示世人，糾正人界的歪風邪氣，消除人界之中的那些不法之徒，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戒，維護同族百姓的家業，而且你還說我曾經說過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誓言，而你這就是人界惡念不除，誓不回佛界的壯舉，說要看看究竟是我在地獄之中感化亡魂更加奏效，還是你在人界用以暴製暴的辦法更加奏效。”

“難道……難道就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被除掉了妙法自在尊者的稱號？然後輪回數世？”聽到地藏王菩薩的話，張琪急忙追問道。

“是的，這就是你除去佛籍最直接的原因，隻不過，這件事情還並沒有徹底結束。因為在你說動了我與鬼王二人之後，我與鬼王二人便和你一同前往西方佛界，將這些事情稟報給了佛祖，因為有權利去完成這一切的，隻有佛祖，而也就是在那裏，你的那些我們從未敢想過的言論再一次震撼了包括佛祖在內的漫天眾佛，從而使得你這位剛剛得道位列羅漢的妙法自在尊者消失在了西天佛界的眾神佛之中……”地藏王菩薩說道這裏，單手再次一揮，隻見數個片段出現在了張琪的眼前。

戰火紛飛的冷兵器時代，攻城掠地，城外遍野的屍體，血流成河，嘶嚎與慘叫遍布戰場的每一個角落，一名身披盔甲，滿身皆是敵人鮮血的將軍站在城樓之上，看著遠方再一次靠近城池的敵軍……

黑色的明鏡高懸牌匾高高的掛在正堂之上，黑麵男子穩坐堂中，一把虎頭鍘刀側裏在旁，一聲威武喚來了百姓們的駐足觀望，觀看著又是哪家賊人伏法治罪。

動蕩的戰爭時期，一名身穿著皮夾襖，手中揮著大刀與敵人的子彈，甚至是重型武器抗衡的男子，高喊著振奮的口號，帶著身後數百人裝備十分破舊的隊伍向敵人的陣地衝去，近身白刃戰，廝殺在陣地的戰壕與屍體當中……

戰後的和平年代，一個帶著眼鏡的男子趴在一張設計圖上工作者，雖然沒有了戰爭和硝煙，但是卻同樣艱難的生活在社會之中，階級與壓迫的出現，矛盾思想的出現，皆是造就了那個不堪回首的時代。

…… ……

……

“這……這些都是……都是我？都是轉世投胎之後的我？”看著眼前猶如電影一般演繹的九世的輪回轉世，看著自己截然不同的身份與樣貌，張琪驚訝的對身邊的地藏王菩薩問道。

“是的，這些都是你……或者說隻是擁有你的靈魂所轉世的人，每一世的你，都在尋求和人界的和平，都在努力著完成自己曾經許下的誓言，即便每一世的你都不知道這個誓言本身的存在，但你確確實實是在努力著，成為將軍，保護同族不被外來異族所侵占，成為高官，隻為百姓牟利，專審貪官汙吏，甚至是在和平年代，身為一個科研人員的你，沒有懼怕同族的陷害與迫害，始終都在努力的完成自己的使命，這就是你前九世的寫照，將保護同族的百姓，國家的和平當作己任……”地藏王菩薩說著，不禁歎了口氣，隨後繼續說道。

“隻可惜你做的這一切都隻是徒勞而已，因為如論如何，你都是一個普通人，而你的這一世，是唯一一個在機緣巧合下所擁有天神身份的人，而這，也完全歸功於你的這一世，簡直與當初的妙法自在尊者實在是太像了……擁有幾乎相同的伶牙俐齒，幾乎相同的認知與思想……”

“還記得你在成為夜遊神之前所遇到的那件事嗎？那個時候的你，本身已經死亡，甚至於亡魂已經被接引的鬼差引到了酆都鬼城，隻等審判之後再一次輪回轉世，可也正是這個時候，你遇到了鬼王，在與鬼王的一番爭辯之下，鬼王意外的發現了你的真實身份，知道了你正是當年的那個曾經動搖過他的妙法自在尊者，再加上這個時候的鬼王對於酆都城本身已經產生了一絲的不滿，或者說和他的本意相差許多，而被你這樣一說，鬼王竟然有了離開酆都城，暫時脫離鬼王之位的打算，而這也就是後來為什麽鬼王會離開酆都城，失蹤許久，而你又恰恰能夠擁有鬼王的奪魂金牌，從而死而複生，甚至是最後能夠成為夜遊神，而鬼王則俯身胥小小，成為你身邊的一名小鬼差的原因……”

“另外，你在離開佛界之前，除了向三界許諾要以個人能力改觀這個世界，還以百姓們安居樂業，懲惡揚善之外，還有一件事情是你需要做的。而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正是你這九世的輪回失敗的原因……因為在九世的輪回之中，你不僅一次讓戰爭停止，讓百姓們富餘生活，可這件事，你幾乎從未完成過……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想你其實或許早就已經可以完成你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