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對不起。”這是蕭逸回國後對張雲豹的第一句話。
“怎麽了?”張雲豹的臉色陰晴不定,似乎同樣有話要對蕭逸說。
“葉老大他……他已經離世了。”蕭逸的聲音很低,卻重重地敲擊在張雲豹的心頭。
張雲豹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一臉不可思議道:“不會的,不會的。我和葉老大出生入死那麽多年,每次都能安然而歸,他不可能死的。”
“豹哥!”蕭逸雙手按著張雲豹的肩頭好讓對方能夠冷靜,接著道:“我知道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可人死不能複生。”
說著,蕭逸從旅行包中取出一個盒子,雙手捧給張雲豹:“這是豹哥的骨灰。”
張雲豹緊緊地閉上眼,卻止不住淚水流下。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光彩、聲譽可以說全是葉老大給的,甚至能活到現在也是葉老大冒著險搶回來的。
那是在天龍會剛建立不久的時候,很多同等級社團都在壓製著自己壯大,三天兩頭便會派來老弟們來砸場。
年輕氣盛的張雲豹當然不會任人欺負。那天他借著酒勁集結了十幾名手下闖入虎門旗下的迪廳。
那時虎門也隻不過是個新進幫派,總體實力隻高天龍半分。可張雲豹不管這麽多啊,你在我的場子裏搗亂,我也非得讓你傷筋動骨。
事情也正是從那次以後,張雲豹再去做任何事都先三思再行。
虎門在張雲豹身邊安插了一名眼線。當他們得知張雲豹的行動後,立刻把酒吧裏的所有客人清走,並埋伏下百人在裏麵。
張雲豹帶著老弟們闖入迪廳後,見這裏空曠沒有一絲人氣,大驚不好。可來都來了,難倒就這麽兩手空空的回去?再說了,現在十幾個老弟在身後看著自己呢,混黑的最在乎一個“臉”字。
“給我砸!媽的,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動咱們天龍。”張雲豹把煙頭扔在地上,當先舉著砍刀衝向了吧台。跟在他身後的老弟們見表現機會來了,哪還敢落後,各個猶如餓狼一般搶著砸。
“動手!”張雲豹剛剛砸翻一台音響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喊叫。還沒來得及反應,背後便傳來一股冰涼感,隨即又變成了疼痛。
張雲豹轉過頭見是自己最器重的老弟砍的自己,虎目裏滿是怒火,抬起手硬是將對方身首分家。
還沒來得及休息,這原本空曠的迪廳突然變得擁擠起來。幾乎每間包間裏都衝出來不下十人的數目。
“媽的,撤!都他媽撤!”張雲豹雖勇卻不傻,現在去和人家硬拚,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死,二是活不了。
“想跑?”禿鷹看穿了對方的打算,抄起一把砍刀便扔了過去。
張雲豹雖然能打,卻不是蕭逸那種受過專業訓練的人。眼看著砍刀飛了過來卻無能為力。最後肚子上硬是結結實實地被拉開一條八公分長的口子。
他倒抽了口冷氣,眼前已經有些模糊起來。
“禿鷹,我操你媽!”張雲豹心知這次真算是九死一生了,幹脆拚了命拉幾個點背的。他抬刀劈倒對方的幾名老弟,照著禿鷹便衝了過去。
於此同時,葉錦得知張雲豹去虎門砸場子後,迅速將自己所有勢力集結在一起,十幾輛金杯就這樣浩浩蕩蕩地開了過去。
一路上,葉錦陰著臉心裏不停地罵著張雲豹。盡管如此,跟他同車的幾名元老都知道葉錦心中擔心的緊。幾人想勸慰一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當葉錦見到渾身是血,已經搖搖欲墜還在苦苦支撐的張雲豹後,心中的怒氣早已消幹消盡。他掏出手槍對著頭頂連開三槍,同時拚命衝向張雲豹,將圍攻他的三名老弟擊斃。
“豹子,豹子你醒醒。”
張雲豹見救援到來,原本緊繃的神經突然鬆弛下來,整個人摔在地上費力的睜著眼。
他不敢相信這到底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真實的。
“給我把他們全殺了!”葉錦見和自己從小在一起乞討、拚命的兄弟生死未卜,歇斯底裏地吼了起來。
……
張雲豹木訥地捧著葉錦的骨灰盒,腦子裏像一部放映機般將這些年來和葉錦的點點滴滴回放了一遍。
“葉哥,你還記得咱們兩人狂砍一條街時的壯舉麽?那時候我們不知天高地厚,總揚言要稱霸整座Z市,整個Z國。後來經曆了這麽多,我從堅信到懷疑,又從懷疑到堅信。我還沒告訴你咱們能做到啊!可你現在……你現在……”張雲豹整個人像失去心愛玩具的孩童般,不顧身邊的一切放聲大哭起來。
男人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蕭逸看著平日裏那個豪爽不羈的大哥,現如今竟然如此可憐,心頭不禁也感傷了起來。
他等張雲豹的情緒漸漸平穩後,小聲道:“豹哥,你想開點。無論怎樣,還有我蕭逸陪著你呢。你和葉老大當初的願望定然會在咱們手中實現!”
張雲豹感謝的看了蕭逸一眼,道:“好兄弟,相信葉哥他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我們天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