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到車裏後,張雲豹對著葉錦憤然道:“大哥,那個老五到底什麽來頭?想我天龍會也是Z市的巨頭之一,可他不但不買咱們的帳,竟還得寸進尺。”
葉錦冷哼一聲道:“小卒一個。我若要他現在死,他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說完,葉錦看了看張雲豹一臉不解的神情,歎了口氣道:“隻是他是Z市三大毒梟之一。另外兩個毒梟早已和虎門合作多年,我們無法下手。老五也正是清楚這一點才敢如此放肆的。”
張雲豹點了點頭,再次問道:“那我們這批貨該如何打算?除了咱們的場子外,幾乎所有的娛樂場所都被虎門壟斷著。”
葉錦緩緩地將頭靠在椅背上,雙眼緊閉。張雲豹知道通常這個時候葉錦在考慮問題,便也不再多言。
果然,幾分鍾後葉錦睜開眼睛道:“咱們這批貨的純度是90%。今晚找人先加工一批,明天讓幾個學生去他們的場子裏把貨賣掉。”
葉錦繼續道:“他們的價格是一克250塊,咱們就賣220塊。就算咱們倒賠,也要打亂他們的市場。”
次日上午,同縣醫院的一所病房內。
“媽,您醒了?感謝好些了麽?”齊鈺彎下身子輕輕地對著剛剛做完手術的母親問道。
齊母仿佛沒有聽到齊鈺的話,隻是呆呆地看著女兒,眼睛裏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瞬間湧了出來。
自丈夫離世的這幾年來,女兒為了照顧自己,一個人在大城市裏討生活。她走的那年才不過17歲。
當初和她一起走的還有一個同鄉,後來因為同鄉實在忍受不下去,便回到了家裏。而齊鈺則繼續獨自在大城市裏闖蕩。聽回來的同鄉說,兩人一起當過服務員,做過保姆,甚至連垃圾都撿過。
齊母多次托人給女兒帶話讓她回來,卻都被齊鈺拒絕掉。她為了什麽?為的不就是養活自己這個快要入土的老婆子嘛。
齊母用雙手緊緊地抓著齊鈺的胳膊,生怕她在離開自己似的。
“媽沒事了,你放心吧。鈺兒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聽媽的話好嗎?”齊母對著齊鈺道,語氣中充滿著哀求。
“媽,鈺兒不走了,鈺兒陪著您。”齊鈺地聲音也有些哽咽。
看著這對母女,蕭逸的心中有幾分開心,又有幾分苦澀。
自打他有了記憶起,“母親”這個詞匯就一直很模糊,甚至很陌生。這種認知直到他在寺中生活的幾年後才有所改變。
那是每逢過年過節的時候,師兄弟們的父母都會接他們回家。這時候蕭逸會對“母親”特別懷念。當然,這份懷念隻針對於他幻想中的那個母親。
過了良久,母女倆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齊母這才意識到病房中還站著一個陌生男子。她對著齊鈺道:“鈺兒,這位是?”
齊鈺看了眼蕭逸,臉龐頓時紅的像一顆熟透的蘋果。她羞澀的對著母親道:“他,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是那種男女之間的男朋友?”齊母喜悅道。
兩人的談話令蕭逸有些不知所措。本就不善言辭的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急的隻好站在原地抓頭皮。最後硬是憋出一句:“阿姨好,蕭逸。”
“好,你也好。”齊母笑著對蕭逸回道。接下來齊母順口說出來的一句話令蕭逸直犯暈。
她道:“以後你和鈺兒就不要走了就留在家裏,咱們照樣能活,家中還有幾塊地呢。看這孩子長得多結實。”
“難倒老婆大人家耕田是不用牛的嗎?”蕭逸差點沒將這句話說出口。
接下來的幾天,齊鈺除了照顧母親外,便會帶著蕭逸在附近逛街。
“老公,我媽的這筆手術費是你找雲豹哥借的?”齊鈺偎在蕭逸懷中問道。
“是阿,除了雲豹哥,我想不到還有誰能一下子借給我這麽多錢了。”蕭逸老老實實的點頭道。
齊鈺點了點頭,看著蕭逸認真道:“那你是不是還要回去?”
蕭逸歎了口氣,輕輕地刮了下齊鈺的鼻子道:“我已經答應雲豹哥了。再說,如果我不回去,我們怎麽還這三十萬呢。”
兩人聊著聊著,見天空竟然有了要下雨的預兆,隻得朝醫院趕回。
剛進門,蕭逸看到陳強竟然也在病房裏。他走了過去,對著陳強道:“強子,你怎麽在這?”
“蕭大哥,你總算回來了,我正有事找你呢。咱們院子出事了。”陳強焦急道。
“怎麽了?”蕭逸疑惑的問道。雖然已經和齊鈺確定了關係,但再怎麽說自己現在還隻是一個外人。蕭逸實在想不出陳強為什麽會找上自己。
“你還記得咱們回來途中遇到那幾個劫匪麽?”陳強當著眾人麵對蕭逸問道。
“記得,和他們有關係?”
“恩”陳強點了點頭繼續道:“原來他們也是桐縣人,而且還是這的地頭蛇。”
“那又怎樣?莫非他們找上門來了?”蕭逸問道。
“蕭大哥,這事我也是在才聽我媽說的。原來他們早在兩年前就仗著自己有一批手下開始在桐縣挨家挨戶的收保護費。誰要是不給,他們便動手打人。”陳強氣呼呼地道。
聽到這,蕭逸這才注意到陳強的脖子上有一塊淤血。他剛準備開口,齊鈺的弟弟齊勝便搶先道:“強子哥,你說的那幫人裏是不是有一個人長得特別壯?”
“對,有這個人。昨天我還和蕭大哥還與他們打了一架。”陳強點頭道。
齊勝聽完陳強的話,兩隻手握的緊緊地,似乎恨透了那個壯碩男子。他穩了穩情緒,對著齊鈺道:“姐,你知道每年你在外麵辛辛苦苦賺的錢都去了哪麽?”
說完,他也不待齊鈺答話,繼續道:“都他媽的交給這群王八蛋了。不然咱媽也不會連藥錢都買不起,更不會病的這麽嚴重了。”說到最後,齊勝幾乎是喊了出來。可能是記起了從前,他的眼睛開始泛起淚光。
“什麽?你說他們連咱媽的治病錢都不放過?”齊鈺簡直無法相信這是事實,自己在外麵累死累活才賺來的一點血汗錢,竟然全部落到了別人手中。無論誰遇到這種事,都會接受不了。
“鈺,你冷靜點。”蕭逸見齊鈺氣的渾身發起抖來,趕忙上前擁著她小聲勸道。
“鈺兒,都是媽不好,媽對不起你呀。”齊母看到女兒的樣子一陣心疼,不禁哭著喊道。
一時間,整個病房變得亂糟糟的,正如窗外的天氣那般沉悶、壓抑。
不一會,一道閃電驟然而出,似乎桶破了天空,雨水開始不停地下落。
“阿姨,鈺。你們都別傷心了,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好嗎?”蕭逸對著母女倆安慰道。
此時,若不是燈光昏暗,眾人定然會看到他的臉色很陰沉。這是來自於最心底的一份憤怒,因為有人傷害了他的最愛。
齊鈺在Z市的生活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起初蕭逸覺得齊鈺每天省吃儉用,有病了也不肯治病完全是處於吝嗇。現在想來,這些種種無疑是加重了他對劫匪們的仇恨。
若是別人,他大可不管。但是這件事既然牽扯到齊鈺身上,那就是非管不可了。
隻見蕭逸將陳強拉到門外,以盡量平穩的口氣道:“強子,你知道這群家夥住哪麽?”
“蕭大哥,這群家夥早就成了桐縣的通緝犯。他們四處躲藏,就連警察能沒能找到他們。”陳強無奈道。
“那你記下我手機號,以後見到他們了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蕭逸把手機號告訴給陳強後,繼續道:“你的傷要不要緊?用不用看一下?”
“不用,小傷而已。倒是大哥你,如果遇到他們了,你打算怎麽辦?”陳強問道。
“能怎麽辦?既然警察解決不了的事情,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方法解決。”蕭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何時開始變得如此衝動,開始變得有些忽視起法律來。這和當初那個剛離開部隊時的自己比起來,還是一個人麽?
“大哥!”陳強湊到蕭逸耳旁,小聲道:“我認識一個作坊的老板,他那能造……”陳強沒有把話說完,而是做了一個槍的手勢。
“你不知道這種東西不能用麽?有些話不可以亂說,以後我不希望再聽到。”蕭逸的語氣突然間變得很嚴厲。他是發自內心的對陳強好,不希望他的人生帶有絲毫的汙點。
過了片刻,蕭逸覺得自己對陳強的態度有些過頭,趕忙道:“強子,哥是真的不希望你出一點事。剛剛我的態度不好,對不起。”
“不,大哥,你沒錯。”強子憨笑道:“當哥哥的永遠不會錯,強子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以後你就是我親大哥,強子願意為了你去死。”
陳強的一句話感動了蕭逸。隻是誰都沒有想到,原本兄弟間的一句話,竟然有天會變成事實。也正是那天起,蕭逸不敢再去結交一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