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沒有多餘的選擇,隻得抱著齊鈺快步跨進了這輛寶馬車裏。
一路上,車速行駛的很快,但蕭逸急切的心,始終讓他覺得很慢。
他一邊匆忙的為齊鈺止住不斷向外流出的血,一邊不停的和齊鈺說著話。他害怕齊鈺會永遠睡下去,盡管齊鈺始終未開口說上一句話。
當車停到了市醫院的急診科門口時,蕭逸抱起齊鈺便往裏麵跑去,並不斷的喊著醫生。
此時已經接近淩晨,隻有大廳中的幾名護士在忙碌著。
蕭逸這突如其來的喊聲,把幾人嚇了一跳。待看清男子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傷者後,也不多言,迅速取來擔架等一係列急救器材。
“醫生,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了。”蕭逸一邊和眾人推著擔架朝手術室跑去,一邊哀求道。
“你放心,我們會盡力的。你先在這門口等著好嗎?”一個年過四旬的醫生安撫著情緒激動的蕭逸。
看著齊鈺躺在擔架上被拉進手術室,想起那冷冰冰的手術床,蕭逸憤恨的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很沒用,竟然要靠一個女人來保護自己。曾經自己信誓旦旦的對她說的那句:“以後有什麽事,我會保護你,不讓你再受任何傷害的。”,現在看來是如此的虛偽,惡心。
這時,兩名男子來到了蕭逸麵前,其中一人道:“哥們,別難過,放心吧沒事的。”
蕭逸抬起頭,見正是剛剛送自己來的兩人,趕忙起身,道:“謝謝二位的幫忙,如果沒有你們,我還真……”
其中一個絡腮胡子打斷道:“別這麽見外,我們幫你也是有目的的。實不相瞞,虎門是我們天龍會的死對頭。本著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的原則,我們才幫的你。”
“你叫蕭逸,其實從你跟禿鷹一次打架時,我們就已經注意到你了,不然你以為是電影阿,我們能那麽即使趕到,有那麽好心的幫你?看來禿鷹也夠狠你的了,全市所有的酒吧迪廳都有黑社會罩著,唯獨你上班的這間狂舞。據說是因為後台很硬。真沒想到他為了對付你,竟然連狂舞都敢碰。”說著,絡腮胡子和同伴同時笑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讓我加入你們幫派?”蕭逸思索了片刻,沉吟道。
“是的,如果你樂意的話。”絡腮胡子道。
“對不起,我不想和你們黑社會有任何牽連。我隻想過平靜的生活。”蕭逸拒絕道。
“那你就不打算找禿鷹,報你女朋友受傷之仇?別忘了,她現在還躺在手術室,生死未卜。”絡腮胡子繼續勸道。
聽到禿鷹二字,蕭逸的眼睛立刻閃過一絲寒芒。他緊緊地握了握拳頭,冷聲道:“那是我自己的事。”
絡腮胡子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場麵一下變的有些僵硬起來。
兩個小時不知不覺間過去了。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了,裏麵走出來的正是剛剛那名安撫蕭逸的四旬醫生。
“醫生,她怎麽樣了?”蕭逸快速跑到醫生麵前,焦急的問道。
“還好送來的及時,再加上送來時已經止住了血,病人這才得以搶救過來。要說這女子也真命大,再偏一公分就傷到心髒了。”醫生一邊擦著額頭汗水,一邊感慨道。
“那,是不是隻需療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蕭逸心中一陣狂喜,繼續追問道。
醫生看了看蕭逸,嚴肅道:“不能這麽說,病人現在隻是暫時脫離生命危險,還待進一步觀察。”他頓了頓繼續道:“一會病人推出來後,必須送到ICU重症監護。你們誰先去把費用交一下。”
“好的好的。謝謝醫生,一共大概多少錢,我現在就去交。”想著齊鈺至少脫離了生命危險,蕭逸心中的大石頭也放了下來,趕忙問道。
“手術費倒不貴,不過算上住院,一共下來可能至少需要1到2萬。還有,病人在ICU看護期間,隻有下午四點到五點才能進去探望。”說著,醫生便朝手術室走去。
蕭逸聽完價格後,整個人都有些懵了。天那,一到兩萬,自己現在全部家當加起來最多不到5000。師兄們現在也不在身邊,這筆錢可怎麽湊?
顯然絡腮胡子是看出了蕭逸的難處。他從懷中掏出一張銀行卡,對著身邊的同伴道:“小傑,去,從卡上取出五萬塊錢給蕭逸。”
“豹哥,這……”絡腮胡子的同伴心中有些不甘,對方既然不肯答應加入天龍會,為什麽我們還要插手管這檔子事。
“讓你去你就去,別那麽多事。”豹哥的語氣有些不滿。
“蕭逸,買賣不成還有仁義在呢。這錢我們也不白給你,你至少要幫我們一個忙。”豹哥湊到蕭逸耳旁小聲說道。
對方都已經為自己去取了錢,如果自己斷然拒絕顯然是說不過去的,蕭逸想了想,說道:“隻要不是傷天害理,違法犯罪的就行。”
“嗬嗬,我就喜歡你這直性子。傷天害理倒算不上。有人欠了我們一百萬,我讓你去幫我收賬,不知道算不算違法犯罪,嗬嗬。”
正說著,豹哥的同伴已經拿著錢走了過來,塞到蕭逸手中。
見該說的該辦的都已經做的差不多了,豹哥對著蕭逸道:“這是我的名片,想通了明天上午11點前打給我。”說完,帶著同伴朝醫院門口走去。
兩人回到車中,小傑對著豹哥問道:“豹哥,你給這小子說通了?”
“嗬嗬,那倒沒有。我讓他幫咱們把那筆100萬的帳收回來。”
“100萬的帳?你是說西郊王宇那筆帳?那不是早就成了一筆爛帳了?他能收回來嘛?”小傑繼續追問道。
豹哥點了根煙,抽了兩口,緩緩道:“如果他真的收不回來,我們也再沒必要拉他入會了。開車吧。”
蕭逸站在窗口看著那輛遠去的寶馬車,心中一陣思索。
齊鈺這邊現在正需要錢,如果自己沒有答應豹哥,他們會不會再把這五萬塊錢收回去?或者他們再利用黑社會手段對齊鈺不利?曾經在部隊的種種榮譽讓他覺得自己有足夠能力保護齊鈺。可經曆過今天的事後,蕭逸才發現自己在社會麵前是那麽渺小。別說是保護齊鈺,恐怕管好自己都是件很困難的事了。他已經經不起絲毫風浪了。
但若真的接了這收賬的活,那可是一百萬阿。除了在電視上見過以外,在現實中聽都沒聽身邊人提起過。別說這一百萬是對於普通家庭,就是對於一個千萬富豪來說,恐怕也不是一個小數目。這一百萬哪有那麽容易收回來?
蕭逸就這麽在窗口旁愣愣的站了近半個小時,卻始終拿不定主意。
“叮咚”手術室的門開了,一群護士推著躺在病床上的齊鈺走了出來。
蕭逸快步跑到齊鈺身邊,激動道:“鈺,鈺怎麽樣,還疼麽?”
“喂,小聲點,病人現在還處在昏迷中呢。”旁邊的一名小護士不滿的說道。
“那,那你們現在要把她推到哪?”蕭逸趕忙小聲了許多。
“當然去ICU重症監護了。真不知道你這個男朋友怎麽當的,讓自己女人受這麽重的傷。”小護士頓了頓,又補充道:“以後每天下午四點到五點是探病時間,其他時間不能進去。病人在ICU病房6床。”說完,不在理會蕭逸,推著齊鈺朝病房樓走去。
小護士的話再次刺激了蕭逸。
看著躺在病床上被推走的齊鈺,看著她瘦弱如骨的身子,看著她蒼白卻仍帶著一絲微笑的臉龐,蕭逸哭了,哭的很傷心,很壓抑……
這一夜,對於蕭逸來說過的很漫長,很煎熬。他就這麽站在窗戶旁愣愣的看著遠處,過了一夜。他想了很多,感悟了很多。他決定了,即使這一百萬再難收回來,也要不擇手段……
次日上午,蕭逸在約定的時間內打給了張雲豹。對方告之他,在花園街的瘋狂夜生活酒吧見。
路上,蕭逸坐在公交車的最後一排,看著兩旁景物飛快向後逝去,心中一陣思索:人的一生真的是自己所能抉擇的麽?生活的壓力和願望想抵觸時,哪一個更重要?我欲歸佛 ,然世事相阻,何解?
下了車,蕭逸第一眼便看到了瘋狂夜生活酒吧。這間酒吧的門麵雖不如自己上班的地方氣派,但也絕不是一般酒吧所能相比的。
瘋狂夜生活的裝修風格給人一種重金屬的感覺。無論是燈罩,或是吧台,座椅,舞台,全是用鐵製成的,並且都是自然色。
“對不起,我們還沒開始營業呢。”一個正在打掃衛生的服務員把蕭逸堵在門口,禮貌道。
“噢,我知道。我找人,張雲豹在麽?”蕭逸問道。
一聽到張雲豹三個字,服務員立馬警覺起來,他問道:“你找豹哥什麽事?”
“他讓我來這裏找他的。”蕭逸心中因為齊鈺的事很煩躁,但又不能和張雲豹有任何衝突,隻得繼續耐著心解釋道。
“嗬嗬,讓他進來吧,他是我請來的。”張雲豹雄厚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服務員趕忙側身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蕭逸,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張雲豹要了兩杯加冰的芝華士,遞給蕭逸一杯。自己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
“告訴我那個人的相貌,住址和背景。”蕭逸坐在椅子上很直接的說道。
“嗬嗬,夠直接。喏,他的一切檔案都在這裏了。”說著,張雲豹把一個文件夾扔給了蕭逸。
“多長時間?”蕭逸接過文件夾,並沒有急於打開,而是繼續問道。
“一個星期的時間夠不夠?事成之後,按照規矩,給你兩成的錢。那五萬,就當是見麵禮。”張雲豹笑著說道。
“我還能拿到兩成的錢?”蕭逸顯然是沒有想到,有些不信道。他這次來其實就是為了能保住那五萬塊錢,卻從沒想過自己還能從中得到更多利益。二十萬,對於蕭逸來說,已經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了。
“是的,怎麽樣?這個生意接的值吧?”張雲豹笑嗬嗬的說道。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到時候我會電話通知你的。”蕭逸一口喝完了杯中的洋酒,轉身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