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明明看著是潺潺流去的,卻在轉眼間發現,竟然已經匯集成了河流。
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段期間裏,蕭逸每天下班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送齊鈺回家,然後兩人再通很久的電話才肯睡去。
白天,齊鈺會來到蕭逸的住處為蕭逸做飯,等到了下午兩人一起上班。
休息的時候,兩人會像情侶一般,一同去逛街、看電影。
老實說,蕭逸也不清楚這樣算不算戀愛。不過他知道,他深深地愛上了齊鈺,更知道的是,齊鈺也和自己有著同樣的感覺。隻是兩人誰都沒有先說出口,一直處在這種撲朔迷離的關係中。
也正是這種關係,五位師兄經常笑罵自己說:癩蛤蟆竟然捕到天鵝的芳心了。
這天下午,蕭逸同往常一樣把齊鈺送進更衣室,自己來到了保安室報到。
“王哥,跟你說個事。”蕭逸走進保安室,來到王隊長身邊道。
“娘咧,給你說了多少遍了,叫我老王就行。別天天張口閉口王哥王哥的喊,聽著多見外。”王隊長坐在辦公椅上大大咧咧的衝著蕭逸罵道。
“知道了,王哥。對了王哥,我想過來幫五位師兄請個假。他們要回禪悟寺一趟,料理些事情,大概要三天左右。”蕭逸隻顧低著頭一個勁的說,顯然忽略了聽王隊長的話。
一聽是公事,王隊長便不再和蕭逸較真,他翻了翻員工名冊,點頭道:“行,我知道了。那今天看歌手的活交給你吧,本來應該是張卓和範越呢。”
“恩,好的。那我先過去了。”蕭逸應答後便轉身離開。
對於看歌手這種活,蕭逸覺得實在是一種享受。因為這類活一般不會遇到什麽事,像上次範越的事,其實是很少有發生的。平時無非是一些醉酒者上來給歌手們敬個酒而已,到時候把他們攔下就行。
此時,歌手正在台上說著一些煽情的話來帶動氣氛,台下的顧客們也在跟著起哄。
蕭逸像平時一樣在人群中捕捉著齊鈺的身影,準備等到歌手唱完回去休息的時候,自己再悄悄湊到齊鈺身邊故意碰一下,撞一下。
今天酒吧的生意特別好,蕭逸在人群裏找了半天才看到齊鈺所在的桌子。這一看不要緊,蕭逸整個人愣著了。隻見,一群以光頭為首的人,一邊按著齊鈺的頭,一邊抓著酒瓶硬是往齊鈺嘴裏灌著。
蕭逸知道,幹齊鈺這一行的人,被灌酒是必然的。曾經好幾次見到齊鈺喝醉了,卻仍被人灌著酒,他便忍不住走上前,告訴齊鈺說有人找她之類的話來將她支開。 兩人也因為這種事吵過好幾次架。
齊鈺知道蕭逸是為自己好,但是如果自己不硬喝下去,很有可能會遭到顧客投訴,那樣自己恐怕很難再在這裏幹下去。
蕭逸試著把頭扭到一邊不去看齊鈺,可眼睛仿佛不再聽從控製般,總是不由自主地朝齊鈺的方向看去。
每一次看到齊鈺那有些痛苦的神情,蕭逸總忍不住想要上前阻攔。他強忍著,忍著……直到最後,他實在看不下去。他不能容忍別人這麽按著齊鈺灌酒,哪怕是齊鈺因此而丟了工作。
他向旁邊的保安交代了兩句後,便撂下歌手,朝齊鈺所在的桌子走去……
待蕭逸走到齊鈺身旁,這才看到這個為首的光頭不是別人,正是那日扇齊鈺臉的虎門禿鷹。
蕭逸沒有說話,冷冷的看了一眼禿鷹,抬手打掉按在齊鈺頭上的手,抓起齊鈺的胳膊準備離開。
“哥,是他。上次打我的就是他。”一脖子上帶著拇指般粗細項鏈的男子對著禿鷹道。
禿鷹一看是蕭逸,心中感慨著老天的恩賜。自上次被蕭逸駁了麵子後,禿鷹便一直派人找這小子。哪知用上了自己所有門路,硬是查不到這小子的來曆,更別說是找人了。
久無結果後,禿鷹便放下了這件事,跟著老大出了趟國,成功和一外國幫派做了筆交易,獲得了一批軍火。
這批軍火對於整個虎門來說,可謂是雪中送炭。眼看著幫戰在即,正愁著缺少人數上的弱勢。這回有了這批軍火的投入,哪還用得著擔心人數問題。
回國後,禿鷹正準備把這件喜訊告訴眾人,卻先聽說自己親弟弟在酒吧被人打了一頓。再怎麽說,自己怎麽說也是一幫派元老,看著自己親弟弟挨打哪有不站出來之理。
稍一商量,禿鷹便決定今晚帶一批人前來找場子。
現在好了,既可以幫自己親弟找回場子,同時也解去了心頭恨,這個結果是禿鷹不曾想到的。
“蕭逸,你給我站住。”禿鷹冷笑著對著蕭逸喊道。
原以為蕭逸會像電視劇上那樣,聽到自己的喊聲後會應聲止步。哪知對方竟然無視自己,仍舊大步朝前的走著。自己的親弟弟和手下們在旁邊看著呢,禿鷹麵子上開始有些掛不住。
“我操,我們老大讓你站住你聽不到阿。”一明眼手下見狀,抓起一酒瓶砸了過去。
蕭逸既不閃躲也不阻擋,硬是用後背挨上了這一下。
他不想在這裏鬧事,也不敢在這裏鬧事。他怕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會給自己和齊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不想連累到齊鈺。
“你再走一步試試。我可不敢保證你這一步會給你身邊這個女人帶來什麽後果。”禿鷹仍是笑著對蕭逸說道,同時有意無意的看向齊鈺。
“懶得跟你廢話了,我在酒吧外麵等你。出不出來自己決定吧。”說完,禿鷹便不再看蕭逸半眼,轉身朝門口走去。
一聽到對方拿齊鈺威脅自己,蕭逸便一下火了起來,轉身要跟著出去。
“不要去。”齊鈺知道蕭逸出去後意味著什麽,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哀求道。
齊鈺簡單的一句話令蕭逸心中著實一暖。他不是傻子,但他清楚如果不出去,禿鷹的那句威脅就會成真。
蕭逸將胳膊從齊鈺手中慢慢抽出,盡量平靜的笑著對齊鈺道:“放心了,沒事的。你什麽時候見我吃虧過?”說罷,便轉身跟著禿鷹走了出去。
兩人走到一條離酒吧不遠的拐角處,禿鷹這才停了下來。
“你到底想幹什麽?”蕭逸剛把話問出口,卻發現四周不斷有人朝自己方向湧來。當看清了眼前的人數時,蕭逸不由的深吸了口冷氣。
眼前這些人僅僅是粗略一數也有四五十人,這還怎麽打?更何況他們手中都還拿著家夥。
若是隻有十幾個人,蕭逸倒有把握在五分鍾內把人全部放倒完。可現在五十個人,保守估計隻用兩分鍾就夠了,足夠讓別人把自己放倒了。
蕭逸此時唯一有信心的,便是從這些人眼皮底下逃走。但他不敢,他怕禿鷹的那句威脅。
想著想著,蕭逸的腦袋便一陣發麻。這要怎麽打?
“還愣著幹什麽?給我上阿。難道還讓我挨個給你們說呢!”禿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蕭逸被圍毆的場麵。見眾小弟站著不動,不禁破口罵道。
有幾個反應快的小弟聽到禿鷹的話,帶頭抄起手中的家夥如餓狼般,朝蕭逸便衝了去。
蕭逸本來以為禿鷹會像黑幫電影一般,先對自己說些什麽場麵話的。他心中計劃著到時候自己給禿鷹個台階下,或許能把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哪知對方竟然如此幹脆,上來便朝自己打來。
有人一帶頭,其他人也紛紛跟著衝上來。蕭逸來不及多想,隻得抽出腰間的警棍,一個箭步迎了上去。
離蕭逸最近的一個手下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已經被蕭逸這迎來的一棒砸趴在地。
蕭逸的步伐如鬼魅般,快速的穿梭在人群中。這當中不斷有人應聲倒地。
再次打倒一個人後,蕭逸迅速向後撤去。隻見,像是商量好般,他原先站立的位置上頓時有一把砍刀襲來。蕭逸也不回頭,反手抽在對方喉結處。哪知,自己手中的警棍眼看已經到了離對方拳頭大小的距離時,突然一股破空之勢般的聲音傳到蕭逸耳中。
他趕忙收回警棍擋下這一擊。
“嘭”,蕭逸擋了下來。可警棍的質地是橡膠,而砸來的是鋼管。警棍僅僅擋下了一小部分力道,最終大部分還是落在了蕭逸的肩膀上。
此時,一股冰涼刺骨感襲進蕭逸的身體,肩膀也開始漸漸發麻無力起來。
忍著痛,他用另一隻手奪下來鋼管,揮舞著和眾人岔開一段距離,再次朝另一處穿去。他必須搶奪主動權,如果讓別人把自己團團圍住,那就不隻是肩膀受傷那麽簡單了。
雙方打鬥五分鍾不到,蕭逸已經覺得有二十分鍾之久。恍惚中,他記得明明已經打翻好多人了,可仍舊有不少人朝著自己揮舞著東西。
即便擁有超人體能的他,也已經開始乏力了。身上不下十道的傷口,使他的意識也有些模糊起來。尤其是腰部上挨的那一刀,令他每次還擊都在不斷撕裂著傷口,絞心般的疼痛。
“小心。”
蕭逸隱約間聽到了齊鈺的喊聲。正當他懷疑是否產生幻覺時,身體上的接觸令他馬上否定了這種想法。
隻見齊鈺的潛能似乎被激發出,迅速撲到蕭逸身後並抱著他的腰部,自己用後背擋下了一刀。
這一刻,蕭逸呆了。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腰間的手在緩緩的滑落下去。他轉過身,一把抱著齊鈺。此時齊鈺的臉上滿是痛苦,嘴角卻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笑。
“齊鈺,齊鈺!”蕭逸不停地大聲喊叫著齊鈺的名字。
“上啊,別停手!”禿鷹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殺了你們!”蕭逸把齊鈺輕輕的放在地上,一字字從牙中擠出。
當他抬起頭時,眼睛已經充血變成了猩紅色,臉上布滿了殺伐之氣。
隻見他迅速衝到那個手中仍握著砍刀的男子身旁,猛然出手掐著對方的喉結,往一側一扭,男子便斷了氣頹然摔下。
這群混混平時最多就是拿著刀嚇嚇人。這會兒見同伴當著自己麵被人殺死,全部嚇破了膽,打心底的發毛起來。有個別膽小的甚至攤倒在地上。
“禿鷹,你找死!”蕭逸冷冷地說道。說著,他的身形已經動了起來。
禿鷹心裏開始打顫,不由得朝後退去。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如果他能再選擇一次,一定會呆在家裏哪也不去。
正在這時,警笛聲從不遠處傳來。禿鷹如抓到救命稻草般,扔下手下們轉身朝另一頭跑走。
蕭逸很想追上去,可齊鈺現在還受著重傷,生死未卜。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抱起齊鈺便朝印象中最近的醫院跑去。
“不想她死就快上車!”一輛黑色寶馬急刹在蕭逸身邊,裏麵傳出一名男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