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婕仿佛早就料到一般,沒有太多驚訝,她點點頭,說:“我來泰國,本來就是爺爺的安排,現在危機解除了更好,我終於可以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你要去哪?”陸寒一愣,迅速說:“還去當空姐??”
“嗯。”尹婕忽然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偏著頭,陽光從她的發梢折射著眼睫毛,發出一抹逆光亮色的感覺。
“我喜歡我的職業。”尹婕給出了自己的解答,她負手站立,昂著頭注視著陸寒,笑著說:“其實這次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要不是你這麽快解決這件事,我還不知道要被困在泰國多久呢。”
聽到這,陸寒無言了,他忽然有些後悔,因為自己,尹婕馬上就要走掉了,看著眼前這伶俐的小丫頭,千言萬語堵在嘴邊,卻怎麽也無法說出。
從醫院分別,陸寒有些魂不守舍,已經與尹婕分別,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他忽然有些孤獨的感覺,這種感覺以前也有過,那是在剛剛被部隊開除,回到東都後,一個人在洶湧人潮街道中溜達,此刻再次被這種感覺侵襲,竟然是為了尹婕。
狠狠搖了搖頭,陸寒強製自己將這些負麵情緒拋向腦後,現在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情況都已經這麽危急了,哪還有時間在這無病呻吟,現在,需要他去做的事情太多了。
陸寒先打車到當地的科技市場買了一部手機,在現在這個社會生存,如果沒有手機的話確實不太現實,他將幾個常聯係的人的號碼存上之後,然後便給高羅打了個電話。
“喂??”電話響了好一會才接通,高羅聲音有些懶,八成是還沒起床。
看看時間已經上午十點,陸寒便打趣道:“羅叔,這都大晌午了,你還不起床,不打算幹生意了?”
“嘿,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小子。”
電話那頭的高羅一個骨碌坐起來:“怎麽?找我有事?”
“嘿嘿,有點事。”陸寒笑著說:“你在哪?我找你當麵說吧。”
“律師事務所,你來了打電話就行,我下樓接你。”
“好。”
掛了電話,陸寒不禁有些啞然失笑,沒想到堂堂洛浦家族的長子,居然會睡在辦公的地方,而且還是破敗髒亂的老城區,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也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追求吧。陸寒隻能這樣給自己解釋。
乘車很快來到老城區,受不了這裏混亂的氣氛,陸寒捂著鼻子穿過那屠宰胡同,這才來到高羅所在的律師事務所。
電話剛剛撥出去,那邊立刻給掛掉了,沒一會就看到高羅戴著一副太陽鏡從二樓笑嗬嗬的走出來。
“去哪?”陸寒納悶。
高羅嘿嘿一笑,摟著陸寒的肩膀朝外走去。“喝酒。”
曼穀畢竟在全亞洲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旅遊城市,找一家像樣的茶樓酒樓並不是難事,這不,在高羅的慫恿下,陸寒來到一處名為村米酒家的酒樓。
村米酒家,坐落在曼穀老城與新城的交界處,交界處是一條綿長的河流,曼穀對環境看的很重,所以即便人來人往的遊客每天都絡繹不絕,但這條河水依舊極清澈。
說這是酒樓,其實稱之為茶樓更為貼切,因為大清早的沒幾個是來喝酒的,大多是點上一壺碧螺春或者標準的泰國茶,一小碟花生米,坐在二樓,看著外麵行走的遊客,小船,好不愜意。
陸寒與高羅現在就是坐在二樓的靠窗位置,隻不過高羅這老家夥居然點了一壺正宗的泰國白酒。
因為這裏是一個信仰佛教的國家,所以酒這種東西在這個國家並不受歡迎,但這並不等於沒有市場,不喜歡喝酒的人當然不喝,但喜歡喝酒的人,酒量在全亞洲都可以名列前茅。
泰國人喝酒很有意思,他們喜歡喝“長酒”,一小瓶啤酒,他們往往能喝上一個小時,要是一瓶白蘭地或者威士忌,兩三個人,一晚上就過去了,有時候甚至不用任何下酒菜,他們最看重的是喝酒時的氣氛與話題,至於什麽酒,他們也不太在乎,可以說,泰國有著全世界最匪夷所思的喝酒方式。
此時,陸寒看著高羅興致衝衝的灌下一杯辛辣的白酒,心裏不由得有些無奈,看這家夥一喝酒就兩眼放光的樣子,一定是個老酒鬼。
“陸寒,你真的不喝?這酒可是全曼穀最醇最香的啊!”高羅又給自己滿上一杯,同時不忘勾引陸寒陪他喝酒。
陸寒搖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端起茶杯,喝著這還算正宗的碧螺春。
兩人喝了一會,陸寒首先忍不住了。
“羅叔,我接下來該怎麽辦?”
抬起有些醉熏的眼睛,高羅打了個酒嗝,然後才笑著說:“你先跟我說說你的想法。”
品了口茶,陸寒細細琢磨著茶水的香味,然後臉色嚴肅的說:“我現在隻想組建一股自己的力量。”
“嗯。然後呢?”高羅不急不忙,說話滿條不紊,似乎根本不著急似的。
陸寒忙說:“當然是不用再東躲西藏了!!”
“嗬嗬……”高羅笑了笑,小抿了一口酒,用深邃的語氣說道:“那我想問你,你覺得你怎麽組建自己的勢力?”
“我想……”陸寒本想說黑鷹幫,但一想這事還不確定,便猶豫的將話吞入肚子裏,沒說出來。
但高羅何其聰明,再加上本來就知道陸寒的心思,便笑著說:“嗬嗬,我知道你想將黑鷹幫收服,但我要提前告訴你,黑鷹幫在泰國根深蒂固,擁有手下小弟不下千百,在曼穀的生意更是多得說不過來,而你一個外來人,如何才能將這麽大的幫派收入自己手中??”
陸寒擔心的正是這一點,別的他不敢保證,但黑鷹幫這股勢力,絕不亞於龍唐會在中國的影響力,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曼穀就這麽大一點,那麽大的一股力量,可以說完完全全是一條強硬的地頭蛇,他一個小小的外地人,想要將這麽大的一方巨擘收入手中,不說完全不可能吧,那也是極其有難度的一件事。
輕輕低下眉眼,陸寒小聲的歎了口氣,這事情他這幾天都在想著,但由於前幾天忙著別的事情,所以沒怎麽放在心上,但現在,這件事已經是擺在桌麵上了,容不得一丁點懈怠,不得不讓他正視的去思考。
“羅叔,你有辦法嗎?”陸寒最終絞盡腦汁,也不得其法,隻得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高羅,畢竟玩家族,玩勢力,高羅可是科班出身,絕對要比自己有經驗的多。
高羅嘿嘿一笑,本來有些泛白的臉頰不知道是因為高興還是喝酒的緣故,居然泛出一抹年輕的紅暈光澤,他笑的很開心,似乎早就知道陸寒會有此一問,連一點驚訝也沒。
“陸寒,在你做事情之前,我得先告訴你關於黑鷹幫的一些事情,這樣你才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的亂飛亂撞。”
陸寒很鄭重的點點頭,沒說話。
放下酒杯,高羅也正經了起來,他眼神似乎折射出一股虛渺的東西,語氣深沉的緩緩說道:“其實,在十年前,曼穀有許多股黑勢力並存,而最有名且最厲害的,便是兩個幫派,一個是龍虎會,一個就是黑鷹幫,當時最大的幫派還是龍虎會,但最後因為他們太過囂張,許多人犯了事都被抓了起來,久而久之,勢力眼中被削弱,到最後,身為後起之秀的黑鷹幫異軍突起,一舉成為曼穀最大的黑勢力。”
高羅沒再喝酒,仿佛是在回憶一件很久遠的事情似的,說起話來,都帶著很強烈的感情色彩。
“自從黑鷹幫接管曼穀的地下勢力之後,整個曼穀,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動蕩,但他們事情做的很嚴密,不管是黑白交易,都非常嚴謹,這讓警察的調查取證工作陷入了一個非常困難的階段,雖然政府一直想動他們,但由於證據不足,所以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無從下手。”
陸寒點頭表示了解,這就像龍唐會似的,雖然明明知道他們是一股黑勢力,但警察在動他們的時候,還不是得老子親自出馬才行。
高羅這時又說:“但還有一件事不得不說,那就是在一個月前,黑鷹幫老大索讚因為粗心大意,被警方在家中查出私藏軍火與少許毒品,這個罪可大可小,但因為他的身份特殊,很快便被立案調查,警方也趁著這次寶貴的機會,試圖調查出更多的證據,一次性的將索讚的罪判重一些,你想想,群龍無首,黑鷹幫的實力必將大打折扣!”
聽到這裏,陸寒覺得事情似乎有些巧的過分,這些事情似乎蘊藏著什麽玄機與機會,他張張嘴,剛想說什麽,高羅這時忽然笑著說道:“我剛才說的這些,對你來說,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啊!”
“機會?”陸寒怔了怔,慌張問:“什麽機會?”說真的,他可沒有聽出這些事情與他自己有半毛錢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