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雷緩緩醞釀著說辭,繼續道:“當然,這些事情都是公司的機密,包括我在內,知道的不足十人,敏敏她隻負責公司正常的生意,也不知道這些。”
“走私所占的比例也非常大,總共占到公司份額的60%,所以當泰國那邊出了問題以後,也許底下的職工不會明白為什麽我們會那麽重視,會去抱怨我們為什麽放著鑽石翡翠不去開發,偏偏對那些紅藍寶石情有獨鍾,這其中的道道,隻有我們心裏麵知道。”
陸寒聽得一愣一愣,隻能點頭,張東雷說的不錯,一個那麽大的公司,做原料挖掘,出口,整天跟海關打交道,不可能不去疏通這些關係,要知道,跟海關的關係每近一層,就意味著可以從中牟取更大的利益,這些利益可都是與金錢掛鉤,當然,這筆疏通費是非常大的一筆數字,沒有巨大的財力背景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也許短時間內看不到實際的成效,但隻要次數多,時間長,其中的利益將會是無限大的!
琢磨著張東雷剛才說的這番話,陸寒好像是悟出了一些門道,但這些東西又太虛幻,太難領悟,他總有些不得其解。
看出了陸寒的為難,張東雷忽然哈哈一笑:“哈哈,不用太擔心,我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把咱們公司內部的結構跟你講一下,對你以後的工作也有好處!”
他停了停又說:“做走私的生意,就得膽大心細,膽大,說明你得有足夠的膽量去鑽法律的空子,不害怕,不膽怯,臨危不亂才行。而心細則更重要,因為是鑽法律的空子,所以走私要比世界上任何一筆生意到要困難,得麵麵俱到,任何大方麵小細節都得去想到!當然,隔行如隔山,你做走私生意,就得懂得走私的門道,知道哪些東西可以走私,哪些東西不能走私,哪些東西可以賺錢,哪些東西沒錢賺,你隻有做到這一點,才能保證能在你賺錢了以後還不被抓進監獄,有命花錢!”
“陸寒,這些生意以前都是我負責,現在我老了,該退休了,我想找個接班人,你跟敏敏的事情既然已經定下,我便想讓你去管這些,你也不用害怕,這些都得一步一步的來,沒人剛開始就會,隻要你肯虛心學習,用不了兩個月你就能獨當一麵了。”
“洪濤知道這些嗎?”
“恩,他是老員工了,公司裏的大小事情他都知道,尤其是亞洲這塊,事情不論大小,幾乎都得過他的手。”
話說到這,張東雷表情忽然一凜,變得正經而又嚴肅:“陸寒,你給我說句實話,這次跟洪濤賭,你有多少把握能贏他?”
陸寒搖搖頭,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唉……你剛才也都看到了,洪濤現在的權利越來越大,而且他還很不滿足,本來中國地區行政總裁的這個位置是洪濤留給洪天豪的。但我不想給他,畢竟權利如果再分散的話,這個公司遲早會落入他的手裏,你的出現正好能緩解一下這個矛盾!讓你當,總比洪天豪當要好的多!”
陸寒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起到了這個作用,還沒幹什麽事,倒先成為張東雷對抗洪濤的一件武器。
“陸寒,我知道你跟洪濤打的這個賭有難度,但我還是很希望你能贏,如果你贏了,就能順理成章的讓洪濤下位,這對你,對我,可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你放心,你需要任何條件都可以跟我說,隻要我能做到,一定滿足你!!”
陸寒心裏不由的冷笑,這張東雷心計挺深,本來就跟洪濤這個敵對勢力形同水火,不知道怎麽去鏟除,現在自己的出現正好讓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鏟除洪濤的希望,不過他還是有些著急,不該表現的那麽明顯,因為這麽急切的想要讓陸寒去幫他鏟除異己,難免會讓他有些反感的情緒!
可話又說回來,現在既然已經打定注意要幫張東雷,這些小心計也就無所謂了,再說了,本來這次也是自己要跟洪濤賭的,怪不得別人。
相通這些,陸寒一掃之前心中的低落負麵的情緒,呼了口氣,說:“伯父,您放心,既然我答應了你,就一定盡全力去做!實在不行,就算是綁架了泰國的國王,我也一定會把這件事情擺平,您就放心好了。”
臉上閃現出一抹愉悅的欣喜,張東雷胸中仿佛湧出一股豪氣:“陸寒,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說吧,要多少錢?一千萬美元夠不夠?”
陸寒心突突一跳,靠,張東雷果然是珠寶大王,一千萬美元對他來說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說給就給,他不動聲色的點點頭,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入探討,而是說:”除了資金,其實我還想跟您要個人。“
“誰??”
“陳輝。”
眉頭皺了皺,張東雷顯然沒聽過陳輝這個名字,陸寒趕忙解釋:“他是我朋友,也在這裏上班。”
沒說什麽,張東雷立刻撥通人事部的電話。
“董事長,您好,請問有什麽事?”
“邱經理,咱們公司是不是有一個叫陳輝的員工?”
停了兩秒,邱楠楠的聲音慢慢傳出:“有的,是去年年底新招的員工,現在在市場部工作。”
“恩,現在立刻讓他來我辦公室一趟。”張東雷聲音透著董事長的威嚴,邱楠楠一聽,不對啊,董事長沒事找一個小員工幹什麽?出於好奇,便試探的小聲問:“董事長,您找他有什麽事?他是不是犯什麽錯了??”
“你先讓他來。”話說完,張東雷便把電話掛了。
“陸寒,你還有什麽要求,都盡管提出來!”
誰知陸寒輕輕一笑,搖搖頭:“沒了。”
“沒了??”
“恩。”陸寒笑得很自然:“現在有了資金,有了人,這些就足夠了。”
“那……需不需要我調一些這方麵的人才給你,畢竟這也不是一趟小事情,多些人跟著你也多些把握。”
“不用了。”陸寒知道張東雷是想委婉的監視自己的行蹤,他是比較反感這種做法,所以在張東雷剛剛提出這個想法時,他便及時拒絕。
“伯父,我在做事或者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希望有人監視,也不喜歡有人插手,所以希望您能給我一個自由的空間。”
“咳咳……好。嗬嗬……”被人戳穿心思難免會尷尬,這事情要放在平常張東雷早就發怒了,敢在他麵前這樣直言不諱,哪可能還會讓他呆在身邊,隻是現在是非常時期,而且他早已經將陸寒當作自己人,所以才沒有發什麽脾氣。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兩人相識對望一眼,陸寒倒沒什麽動作,反觀張東雷,立刻直起腰板,表情正經外加嚴肅,威嚴的聲音徐徐傳出:“進來。”
門開了,果然是陳輝,這家夥穿著一件黑色的西裝,將他肥胖的身材遮蓋的剛剛好,看上去隻是有些微胖,但卻一點不臃腫,看來這套西裝一定沒少花銀子。
應該是沒有注意到坐在一旁沙發上的陸寒,陳輝徑直走向張東雷麵前,頭一直微微低著,一副微微惶恐的模樣,畢竟是公司的一把手找自己,不緊張是不可能。
“你就是陳輝?”上下打量了一番陳輝,張東雷並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心裏納悶陸寒怎麽會帶他在身邊。
“嗯、嗯,董事長您好,我就是陳輝。”看來真的是很緊張,說話都有些不利索。臉頰上,甚至滲出一絲絲的密汗。
張東雷收回他銳利的打量目光,說:“你是市場部的?”
“是的。”
“那你對現在的工作還滿意嗎?”
“滿、滿意,很滿意。”陳輝有點捉摸不透眼前這個董事長的心思,在他看來,這位位高權重的公司老大今天一定是腦子出了問題,不然怎麽可能一個勁問自己這些問題。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張東雷忽然說:“陳輝,從明天起,你不用來上班了。”
聽到這些,陳輝當即就傻了,不用來上班?什麽意思?難道是要開除自己嗎?
他立刻就慌了神,趕緊的解釋:“董事長,我做錯了什麽事情嗎?為什麽要開除我??”他是真不想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他現在有了女朋友,更希望有份得體的工作來穩定下來,如果現在被辭退的話,那對他而言,真是如滅頂之災。
眼見陳輝如此激動,甚至馬上就要爆發,陸寒終於忍不住強忍住的笑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陳輝,你小子擔心什麽呢?哈哈哈……”
被這聲熟悉的聲音驚得一愣,陳輝立刻轉頭,當他望見陸寒之後,臉上的驚訝與震驚變得更加濃鬱,他剛才憋了一肚子的話甚至硬生生的被他咽回肚子裏去,一張肥嘟嘟的臉憋得青白,看上去頗為滑稽。
“靠,誰能給我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