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德林5號大道。
這裏白天隻是一條很正常,很普通的街道,但當夜幕降臨,這裏便會被惡勢力所籠罩,整座城市最凶狠,最邪惡的人會從四麵八方湧到這裏來,仿佛是惡人開會一般,每天絡繹不絕的人在這裏狂歡,喧囂熱鬧,徹夜狂歡。
陸寒四人從假日酒店走出來,令人無奈的是,酒店門口並沒有出租車,他們走了一個街區才搭到車。
司機是一位熱情的中年大叔,上車後,他沒問去哪,而是滔滔不絕的講述著這裏的風土人情,哪裏有晚會,哪裏有派對,他第一眼就將陸寒等人當成來這裏度假的遊客。
“藍調會所。”辛格斯坐在前麵,麵無表情的報出目的地。
“什麽??”司機嚇得手一哆嗦,差點撞到電線杆,他索性將車停在路邊,激動的說:“年輕人,你們聽我說,那裏不是你該去的地方,真的不行……”
雖然陸寒聽不懂司機在說什麽,但看表情挺激動,還揮動著小拳頭,一臉的懼怕與擔憂。
“他說什麽啊?”
辛格斯翻譯道:“他說那裏是魔窟,是地獄,讓我們千萬不要去,如果執意要去的話,那麽……就會讓我們下車。”
“please get off!”司機大叔忽然用英語強調了一遍。
李銳浩這時從錢包裏掏出一張百元美鈔,他將錢塞進他胸口的口袋裏,笑著說:“辛格斯,你告訴他,這一百是定金,到那裏後我在給他一百。”
司機摸出口袋裏的一百美元,他有點被嚇住,短暫的愣神後,他最終沒有忍住金錢的誘惑,小聲嘟囔一句後,才快飛快地轉過身重新開車。
其實5號大道離假日酒店很近,五個街區就到了,開車用不了二十分鍾,隻是麥德林的街道有些錯雜,如果不是當地人的話,很難找得到。
司機將車開到街口,便將車泊在一旁,說什麽也不再往裏走,沒辦法四人隻能下車,李銳浩很講信用,又給了他一百美元。
司機喜滋滋的開車走掉,一晚上賺這麽多錢,恐怕會讓他高興好幾天,兩百美元,對於哥倫比亞這個國家來說,絕對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剛下車,陸寒便開始打量著這條傳說中的5號大道,與其它街道有很大不同,5號大道基本上沒有出租車,也很少有行人,整條街道籠罩在一片寂靜與喧囂並存的狀態,一方麵是沒有人聲,而另一麵酒吧、歌廳裏傳來的音樂卻吵鬧至極,偶爾還會有一兩輛改裝的非常張狂的吉普車或者越野車從兩側駛過,車上幾個黑人大呼大叫,很猖狂。
剛來這裏,陸寒就已經對這條臭名昭著的街道很反感,他注意到唐媛臉色也不太好,雖然睡了整整一天的,但她竟然有淡淡的黑眼圈,顯然是有心事,而且從剛才開始她就不說話,很安靜,陸寒甚至一度以為她在策劃什麽逃跑的計劃。
“我們走吧。”李銳浩說完,忽然皺皺眉:“等等。”
“怎麽了?”陸寒不解的望著他。
李銳浩看著唐媛,摸摸下巴,忽然歎了口氣:“唐媛,你還是重新買一件衣服吧!要知道,你穿這件衣服雖然很漂亮,但是……有點太不上檔次了。”
唐媛穿的還是陸寒為她買的那件百褶長裙,她沒有化妝,雖然看上去很美,但說實話,有些樸素,像是百合花一樣淡雅,不像平時的她,那樣驚豔。
誰知唐媛卻搖搖頭,淡淡道:“不用了,這衣服挺舒服的。”說話的時候,她若有若無的看著陸寒,眼神中有些捉摸不透的東西,仿佛是緊張,隻是閃爍的太快,根本捉摸不住。
既然唐媛願意,李銳浩也不說什麽,他深吸一口氣,然後一馬當先的朝前走去。
藍調會所超級顯眼,就坐落在5號大道的正中間,走到一半就看到會所外聚集了許多的人,是在排隊,一個卷發南美大漢在門口指揮著,一臉的高傲,還有兩個黑鬼壯漢把這門,不讓人進,隻是,但凡是穿著暴露的女人,他都會讓進去,反而是男人,如果對方不是會員的話,都會拒之門外。
沒辦法,隻能排隊。
等輪到李銳浩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後的事情。
“你們是誰?”這個南美人說的是英語,而且很流利。他長得濃眉大眼,高鼻梁,黑眼珠,但他長得並不帥,反而有些惡心,有些凶神惡煞,一張口,滿口的金牙。
“我找德維奇奧先生。”李銳浩淡淡的回答道。
此話一出,周圍立刻陷入安靜,每個人都不可思議的注視著他,有驚恐,有愕然,反倒是李銳浩,依舊是帶著寵辱不驚的微笑,絲毫不懼。
“你找我們大哥做什麽??”南美人已經有些防備,並且後麵的兩個黑鬼也是一臉警惕。
“談生意。”李銳浩笑著說:“我是美國紐約的甘比諾家族的使者,這次來麥德林就是想跟德維奇奧先生談一談一起賺錢的生意。”
南美大漢愣了愣,他應該是聽說過甘比諾家族,稍微停頓一秒,他語氣稍微客氣了一點:“這位先生,不好意思,也許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們的交易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結束,恐怕這次你是白跑一趟了。”
“噢?是嗎?”李銳浩裝作很驚訝,故意問:“那請問,究竟是誰這麽幸運,可以得到德維奇奧先生的垂青?”
“對不起,這個是秘密,我不能說。”
就在李銳浩還想說話的時候,唐媛忽然從陸寒身後走出來,她的出現,立刻吸引現場一堆男人的目光,尤其是那個南美大漢,一對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見了鬼似的。
“唐……唐小姐……”
……
一行人在南美人的帶領下走進會所,他顯然是認識唐媛,在看到她以後便什麽都不再說,直接將四人帶了進來。
這個會所,大部分是露天場所,並不是像國內的某些會所、club,這裏室內隻占非常小的一部分。
進門之後,是一條類似於胡同一樣的通道,是露天的,兩邊牆壁寫滿了文字,也有圖畫,但是不論文字還是畫麵,都沒有一點含義,純屬胡亂發泄,這一點與美國街頭塗鴉有著天壤之別,一個是藝術,一個卻什麽都不是。
通道很短,出來後豁然開朗,這裏很大,像是一棟大豪宅的庭院,戶外吧台,自助餐,這裏都有,耳邊響著淡淡的鼓點,遠處是個小型舞池,許多人圍在那瘋狂的左右搖擺著身體。
正前方就是一個遊泳池,圍坐著許多人,大多是泳裝美女,出於一個男人的本能,他仔細看了看女人的姿色,無一例外都是美女,每一個都像是模特一樣,擁有小麥膚色的火辣美女,當然,男人也有,隻是不像女人那麽多,他們大多在喝酒說話,並不引人注意。
陸寒等人的出現還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畢竟亞洲麵孔在這裏並不常見,而且唐媛還長得那麽美,李銳浩又是絕頂的大帥哥,一時間,男男女女投來不少目光,將他們四個牢牢鎖定。
頂著視線,四人被那個南美人領著繞過遊泳池,來到一處較為安靜的角落。
這裏說是角落,其實環境要比外麵好太多,有一條白色的柵欄圍著,可以很好的將人阻擋在外麵,這周圍種著很多花,彌漫在一股芳香,地麵上是如毯子一樣的草坪,很平整,一定經常有人修剪。
走在鵝卵石鋪成的道路上,陸寒沒來由的一陣恍惚,因為這裏環境太好,讓他不相信這是在臭名昭著的麥德林,他甚至有些回到國內的錯覺,張敏、尹婕家裏的後院就跟這裏差不多。
在穿過一片稀疏的草叢花木,從前麵傳來一陣笑聲,很粗獷的聲音,眾人心裏沒來由的一緊,都將放鬆的心情收斂起來。
草坪的正中間放著一張桌子,一個光頭佬正坐在沙發上左擁右抱,嘻嘻哈哈的吃著美女喂給他的水果。而在他周圍還坐著三個人,有一個黑人,一個白人,另一個則是地地道道的南美人。
想必這人應該就是德維奇奧了。
與陸寒想的不一樣,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彪悍,年齡的話,也就30歲左右,他身材很壯實,隻穿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壯實的胸肌,在嘴唇下邊,下巴則留著一撮小胡子,標準的南美打扮,而最令陸寒注意的是他左手的手指頭,有兩根是沒有的,中指和食指,非常顯眼。
他手旁邊就放著一把AK47,腰裏鼓鼓的,一定也揣著手槍,給人的感覺他就是個悍匪,一個滿身槍械的凶悍匪徒。
此時他正與懷裏的兩名美女嬉戲,一隻手居然插進女人的胸罩裏,肆意的揉搓,絲毫不在乎旁邊有人,他在笑,笑聲說不出的Y蕩。
“老大,有人找你。”
“你沒看到我在喝酒嗎?”仿佛被人打擾好事很不滿,德維奇奧非常生氣,他目光炯炯,眼裏閃爍出一些凶狠的味道。
這個南美人趕緊說:“老大,是唐小姐,是唐小姐來找你!”
一聽到這,德維奇奧眼睛一亮,他立刻從女人衣襟裏將手掏出,改換了一種非常愜意的坐姿,幾乎是躺在女人豐滿的胸部上,他臉上還帶著那抹笑容,隻是似乎多了分興奮。
南美人趕緊閃開,露出身後的李銳浩四人。
李銳浩上前一步,笑著道:“德維奇奧先生您好,我是來自紐約甘比諾家族的李銳浩,久仰大名。”
但德維奇奧顯然沒把他當回事,一對色迷迷的眼睛在唐媛身上狠狠搜刮著,眼裏的欲望越來越濃,很直接。
陸寒瞧了眼唐媛,她低著頭,眉頭微微蹙著,仿佛很不自在,他離她最近,甚至能感受到女人身體在微微發抖。
她緊張??
得到這個結論,陸寒多少有些意外,沒想到唐媛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竟然還有緊張的一天。
被冷落了,李銳浩卻不生氣,又笑著說道:“德維奇奧先生,我是代替我們家族來跟你談一談可卡因的生意,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請我坐下?”
“可卡因?”德維奇奧嗤笑了一下,冷冷道:“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生意夥伴了,而且,這個人就在你身邊。”
“這我知道。”李銳浩又朝前走了一步,動作非常優雅紳士,讓人生不出厭煩:“德維奇奧先生,其實今天我來這裏,就是想跟您談一下合同轉讓的問題。”
“轉讓?”
“不錯。”李銳浩笑的非常從容:“我想讓您跟唐小姐簽訂的合同以平等的方式轉讓給我們甘比諾家族。”
沉默!
縱使德維奇奧不願意搭理李銳浩,但是這句話的分量實在太大,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的這位亞洲帥哥。
“坐吧。”德維奇奧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讓李銳浩坐下。同時他揮揮手,把倆美女趕走。
“唐小姐,你也坐吧。”
唐媛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走過去,坐在了李銳浩的旁邊。
而陸寒與辛格斯,則被德維奇奧認為隻保鏢,從剛才就沒睜眼瞧過他倆。
“說說吧,怎麽回事。”
“好的。”李銳浩要的就是平等交談,他笑著說:“我知道,唐小姐在兩個月前已經跟您簽訂了一份兩年的合同,不過在美國,唐小姐已經跟我達成協議,她願意主動放棄跟您的合同協議,也願意將合同以平等的方式轉讓給我們家族。”
“噢?為什麽?”德維奇奧眼神閃過一抹好奇,他將視線轉向唐媛:“唐小姐,你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嗎?”
“沒有。”唐媛輕輕搖搖頭:“是我自己願意的,對不起,德維奇奧先生,如果有傷害到您的地方,還請您不要生氣。”
“哼!我當然生氣!”德維奇奧眉頭忽然皺起,他渾身散發出比剛才要厲害十倍的氣勢,臉上陰晴不定,肌肉都在抽動,他是生氣,真的很生氣。
一時間,氣氛徒然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