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兩人說了許多,分享了這些年很多的事情,陸寒也了解到,他們通過這些年的努力,都已成為海軍陸戰隊偵察分隊的精英兵,經常執行國家派下的任務,像小賀就已經獲得兩次二等功,一次三等功,而阿虎也獲得了一次二等功,成績驕人。
再看看自己,陸寒不由苦從心來,落魄、窘迫的在大都市裏生存,卻混不出個名堂來,別說以前的戰功,就連一個身份,也才剛剛獲得,如果不是幫助警察辦案鏟除龍唐會,估計自己現在還隻是個無業遊民。
很自覺,阿虎和小賀都沒問陸寒為什麽會被開除軍籍,他們知道這是對軍人最重的懲罰,也明白陸寒這些年受的苦,隻是在他們心中,不管陸寒有沒有軍籍,他永遠是他們最好的教官。
在愉快的交談中,時間飛逝,很快就來到了中午。
道路上的堅冰融化的還算理想,起碼可以行車,還是昨天的配備,隻是多了阿虎和小賀兩人,他們倆坐在程穎與陸寒的車裏,一起下鄉。
程穎這一路上沒怎麽說話,隻專心開車,本來車裏有一個陸寒就夠她受得了,現在居然又多了兩個男人,她隻能選擇用沉默來應對。
可程穎即便擺出死人臉,依舊是個冰美人,阿龍和小賀整天待在部隊,和一群大老爺們一起生活,哪裏見過這麽美的女人,所以自上車以來,他們倆火熱的目光就一直緊盯著程穎,一瞬不瞬。
程穎臉色越來越差,本來任務就重,心情煩不說,現在居然被兩個男人這麽色迷迷的盯著,什麽海軍陸戰隊,什麽狗屁特種兵,全是臭流氓!
“再看就把你們狗眼挖出來!”程穎說話絲毫不客氣,在她心中,阿龍和小賀與陸寒都是一丘之貉。
陸寒尷尬死了,丫的,要不要這麽明顯,真他娘的丟人,老子以前在部隊也沒這麽饑渴。
小賀與阿龍眼珠轉轉,很尷尬,隻得悻悻的收回眼神,誰能想到貌似漂亮的程穎會有這麽大的脾氣,美麗的女人招惹不得,看來教官以前說的果然沒錯。
說是郊區,其實很近,從新區開車前往隻需要半個小時,但今天是個例外,走走停停,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到。
鄉鎮領導與企業代表早就翹首企盼,見車隊遠遠駛來,早就等不及的群眾紛紛激動的拉起橫幅,敲鑼打鼓的迎接總理的到來。
等到傍晚,總理結束了一天的訪問,魏超龍與程肅豪在回到包廂後立刻躺倒沙發,其他警察也是全身虛脫,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
今天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很怪異,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都以為他們會趁今天混亂伏擊總理,但他們都想錯了,今天不但沒有恐怖襲擊,甚至連一丁點混亂都沒,所有群眾井然有序,沒有任何人行為過激,就像……就像是在演練一樣。
“***,他們究竟想幹嘛??”魏超龍爆了句粗口,也難怪,這事攤在誰身上都惡心。
程肅豪大字一躺,累得喘粗氣:“誰知道,也許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他的這句話無疑讓全場的氣氛再一次降到冰點,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更大的陰謀,究竟是什麽呢?
程肅豪很尷尬的笑笑:“我也是亂猜的,說不定那群恐怖分子隻是虛張聲勢罷了。”
這時,陸寒搖搖頭:“不可能,如果隻是虛張聲勢,昨天晚上那個人就不會來了。”
他見全場人都看向自己,稍稍猶豫,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明天晚上有一個元旦晚會,宴請十三國大使,我想,他們很有可能會在那裏動手。”
“嗯,這點我也想到了。”魏超龍聲音裏多了些納悶:“隻不過,明天是訪問的最後一天,晚上宴會肯定會傾盡所有兵力去防衛,難道他們就不怕被抓住??”
這一點陸寒也無法解釋,誰都知道,明天晚上的宴會東都警方與中央警衛局會出動所有兵力重兵把守,當然,這還不算上十三國大使的私人保鏢,粗算下來,戰鬥力怎麽著也得相當於一兩個團。
除非他們腦子壞掉了,不然這麽去正麵對抗,他們一定討不到什麽便宜。
魏超龍這時站起來,拍了拍手:“不管怎麽說,明天是最後一天,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都知道嗎?”
“知道。”
咣!
頭頂很輕微的一聲響,根本沒人注意,但陸寒與小賀幾乎同時抬起頭看向天花板,聲音是從排風扇裏傳來,百葉窗一樣的窗口,直徑隻有半米,聲音微乎其微,不注意聽還以為是老鼠。
忽然,一抹懾人的獰色彌漫在陸寒眉宇間,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掏出腰間的手槍對準天花板砰砰兩槍。
槍花綻放出鬼魅的光彩,同時也殘忍地撕裂了屋內的平穩安逸,所有人彈射站起,驚愕的怔視著陸寒。
“她在排氣管裏,通知所有警察,封鎖酒店各個大小排氣管道,不管是暖氣、冷氣,隻要是能出氣的地方,全都封死!”陸寒低吼著說出,同時轉身說:“小賀,阿龍,你們倆快去總理房間,記住,在我回來之前絕不能離開那裏。”
阿龍小賀迅速跑出門,陸寒也緊隨其後,現在滿屋子警察腦子都很亂,因為排氣管道隻有半米寬,怎麽可能容下一個人呢?但看陸寒如此堅定,魏超龍與程肅豪也隻好將下達命令,封鎖所有排氣管道。
陸寒出門後,順著排氣管道一路追尋,他心裏很煩,居然又被人竊聽,真是太大意,接二連三的被對方戲弄,自己這個龍頭特工可真是丟死人了,要放在以前,估計多少性命也不夠自己交代的。
問了走廊一名清掃阿姨,得知排風主管道的出口是通往天台,他火速爬樓梯前往,但到了之後,卻發現天台一個人都沒有,望著空曠的東都夜空,陸寒不禁心頭暗罵。
正沮喪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風褸聲音。
“你是……在找我嗎?”
陸寒極快轉過身,身後不遠處正站著一個人,因為逆光,並不能看清容貌,但憑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外加性感的聲音,陸寒知道,她正是自己要尋找的那個人。
“你是誰?”陸寒聲音很沉,很悶。
女人優雅的在天台邊緣遊走,動作輕盈,絲毫不擔心會掉下去,她猶如一隻潛行夜空的黑天鵝,那樣優美,那樣動人。
“你可以喊我夫人,但我更喜歡你叫我的泰國名字,娜塔麗。”她用標準的中文說著,聲音很好聽,尤其在這樣的黑夜,更有莫名的誘惑力。
娜塔麗?陸寒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自己不認識她,名字對於特工間諜來說隻是一個代號,誰知道她有多少名字。
“你究竟想幹什麽??”陸寒走進一步,他大腦有些混亂,如果隻是為了刺殺總理,這女人完全可以陰著來,根本沒必要這樣明目張膽的潛伏在酒店內,這樣給他的感覺好像是故意挑釁。
“哎哎~~你可別再靠近了。”女人很警惕,腳尖點起,身體微微後傾,像是馬上要跌下去似的。
陸寒忙停止腳步,他在等,等一個最完美的時機撲上去,但這女人警惕性很高,剛挪了一小步就被識破,根本不給自己任何靠近的機會。
娜塔麗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弧度,她笑了笑:“陸寒,你是警,我是匪,我想做什麽自有我的計劃,現在告訴你,恐怕不太合適。”
說話間,娜塔麗又向後靠了靠,其實她也害怕,陸寒給他的感覺就像一頭敏捷的獵豹,剛才在房間,自己隻不過製造出一絲輕微響聲,居然就被發現,而且還當即給了自己兩槍,還好自己動作快,率先退出房間,如果再慢一點,恐怕死的人就是自己。
不止如此,娜塔麗剛剛順著排風管道來到天台,陸寒便緊追過來,讓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好像是死盯住獵物不放的獵人,很恐怖。
這時,陸寒皺起深深眉頭:“你認識我?”
“咯咯,當然認識。”娜塔麗笑聲漸漸大了起來,語氣變得陰冷:“這段時間你可沒少壞我們的好事!你記住,這次組織會讓你死得明白,用你的血來祭他們的冤魂!”
陸寒知道她指的是什麽,舔了舔有些冰涼的嘴唇,語氣冷森說道:“娜塔麗,我警告你,不管你想幹什麽,有什麽目的,隻要有我陸寒在,你就別想得逞。”說話間,他將手輕緩地背到身後,撫上別在腰間的槍。
“嗬嗬,口氣倒是不小,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娜塔麗也將兩手背起,在她手上,赫然出現一把明晃晃的飛刀。
幾乎是同時出手,陸寒抬臂,瞄準,扣動扳機,所有動作一氣嗬成,極為連貫。子彈從槍膛射出,劃過一道完美的彈道,直衝娜塔麗而去。
反觀娜塔麗,在陸寒舉槍的一瞬間,急速後跳,身體在空中極輕盈,像是在飛翔,同時她揚起手中飛刀,耍臂,彈手,飛刀像是有生命一般,沿著虛無的空氣,衝陸寒胸膛急速紮去。
咣當!!
子彈正正好射在飛刀之上,兩人這次交手誰也沒有占到便宜,陸寒反應過來後快速前衝,但娜塔麗早已消失不見。
陸寒朝下看去,眼前隻有熙熙攘攘的車流與霓虹燈,根本找不到絲毫娜塔麗的蹤跡,心裏暗罵,靠,又被這女人逃了!
這時天台門開了,是程穎,她帶著五名警察,一進門便將槍對準陸寒。
“是我。”陸寒有些疲憊的說,同時低下身子,將那把飛刀拾起。
還是一樣的飛刀,什麽標記都沒。
程穎放下槍,快步走到陸寒身邊,語氣略帶不滿:“她呢?你又讓她跑了?”
丫的,不會好好說話嗎?什麽叫讓她跑了,就跟我願意似的。
瞥了眼身邊這個冷美人,陸寒忽然覺得索然無味,將飛刀扔給她,獨自走向樓梯。
他現在越來越覺得這趟渾水自己淌的有些不值,本來以為隻是很普通的護送任務,但誰曾想事情越變越複雜,根本不像普通的恐怖襲擊,每一件事都那麽詭異,尤其是那個娜塔麗,言行舉止極自信,就好像跟自己下挑戰書似的。
還有一點令陸寒頭痛,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這次襲擊事件好像有一半是衝著自己來的。
回想剛才娜塔麗的話,這個組織明顯是調查自己,原因的話,不用猜也知道是那次在商場殺害了她的同伴,這個組織記恨在心,由此調查自己身份也在情理之中,而恰好,這一次伏擊總理的行動自己也參加,正是這一連串的巧合,才會使這次的事情詭異的不像話。
疲憊的回到房間,望著還在緊張忙碌的警察,陸寒忽然有些心力憔悴,這還是他在離開部隊後,第一次這麽正式的任務,相比之下,去伊斯坦布爾要輕鬆得多,這一次他是輸不起,如果總理出了一丁點事,別說是他,參加整個保衛行動的警員全都要受處罰,這也是陸寒最不願意看到的。
第三天的黎明好像來得格外緩慢,當第一縷曙光照亮東都大地,拂曉之晨,陰冷的寒風肆虐整座城市,人們繼續著忙碌且有規律的生活,早起,上班,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到焦慮與緊張,有得隻有機械化的表情與微笑,在匆忙的都市中夾尾生存。
陸寒起得最早,昨晚他睡了三、四個小時,今天早晨沒什麽事情,下午會在東都市會議大廳召開經濟報告總結大會,然後晚上七點,會在國際會展中心舉行晚宴。
今天的行程不算緊密,陸寒也忙裏偷閑,坐在裏屋抽煙,他發現很多人此刻在檢查著槍械,還有些人緊盯著監視器,目不轉睛,而魏超龍與程肅豪則表現的很輕鬆,在喝茶聊天。
陸寒狠狠抽了口煙,讓刺鼻的煙霧彌漫視線,雖然看上起房間裏每個人很輕鬆,氣氛也很融洽,但其實內心都很緊張,要知道,今天可是總理訪問的最後一天,成敗在此一舉,他們誰都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