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兒衝傅孟軒扮了個鬼臉,笑道:“皇上說句公道話,奴婢和幽藍公主相比,誰更醜一點?”
傅孟軒無語,心中突出其來的莫名悸動讓他很有些無力,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以至於他看著夏月兒完全說不出話來。
傅幽藍更是呆呆地看著夏月兒,過了許久,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砸落下來,哭道:“你這個傻瓜,你是我見過最傻的傻瓜。”
夏月兒嫣然一笑,讓原本恐怖的臉龐也變得柔和起來,她打趣地對傅幽藍說:“奴婢沒有公主傻,臉是給別人看的,命可是自己的,像公主這樣舍己為人的活雷鋒,才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呢。”
她一邊說,一邊拿起一塊綠豆爽,送到傅幽藍嘴邊,這次傅幽藍沒有拒絕,乖順地吃了一口。
傅孟德皺緊眉頭,他始終沒有說話,目光也隻是從夏月兒觸目驚心的傷口上一掃而過,雙手卻在袖子裏握緊了拳頭……
“公主如果現在不想去靜心殿,不如奴婢過來陪公主兩日,奴婢知道許多新鮮事,正好給公主解悶,公主如果聽得高興以後還想聽,就搬到靜心殿去,如何?”夏月兒連哄帶騙地說。
傅幽藍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今日就搬過去。”
“真的!”夏月兒得意地瞅了傅孟軒一眼:“皇上,公主說今日就搬過去!”
“朕長耳朵了。”傅孟軒試圖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霸氣、調侃一點,可惜沒有成功,傅孟德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立刻轉開眼神。
夏月兒扁扁嘴,傅孟軒真是小氣到了極點,誇她一句會死嗎!她笑眯眯地把幽藍公主扶起來:“既然這樣,那回到靜心殿,奴婢再給公主看件好玩的事物。”
傅孟軒走上前,親手將傅幽藍抱到輪椅上,傅幽藍移開目光,沒有和他對視,傅孟軒倒也沒有介意,對傅孟德微微一笑:“四哥,那朕就把幽藍接過去了,你想看她,隨時都可以來。”
“這樣最好,幽藍有皇上照顧,臣也放心了。”傅孟德波瀾不驚地回應。
夏月兒推著傅幽藍,跟在傅孟軒身後,三個人一起回到靜心殿,被傅孟軒留在靜心殿的關子墨見到夏月兒滿臉的傷痕,倒吸一口涼氣:“月兒,怎麽弄成這樣!”
“把關太醫找來!”傅孟軒沒有給關子墨詢問的機會,直接把他打發了出去。
屋裏又隻剩下了三個人,傅幽藍沉默不語,傅孟軒沒有說話,夏月兒夾在這對兄妹中間,充分體會到了夾心餅幹的苦楚。
“月兒,你不是說有好玩的事物要給我看嗎?”傅幽藍打破了沉默,看著夏月兒。
傅孟軒揚了揚眉毛:“那月兒你就伺候公主在這裏玩兒,朕還有朝務要辦,不陪你們了。”
夏月兒扁扁嘴,您還知道朝務?騙鬼呢!擺明了就是想落跑!
可是傅孟軒不給她申辯的機會,已經自顧自地走了,夏月兒也不能當著傅幽藍的麵當真揭穿他,隻好從懷裏掏出一條絲帕:“公主,奴婢給您變個戲法吧。”
關明海急匆匆地趕來,滿頭都是汗珠,看著傅孟軒焦急問道:“皇上,聽說月兒受傷了,她人呢?”
傅孟軒站起身,慢慢走向關明海:“你也太著急了吧,怎麽比子墨還著急啊?”
關明海自知失態,趕緊收斂心神,尷尬地說:“皇上……都是子墨多嘴,說得好像要出人命似的。”
傅孟軒微微一笑:“月兒沒有大礙,隻是臉上有幾道傷而已,都是皮外傷。”
關明海勉強扯出一絲笑:“皇上說無礙,必定是無礙。”
傅孟軒伸出一隻手:“不如你把藥給朕吧,宮女有病應該請醫女診視,現在幽藍在靜心殿,太後多半會派人盯著這裏,萬一讓太後看到你違反宮規,朕擔心你會有麻煩。”
關明海倏地抬起頭,傅孟軒無辜地看著他:“為何這樣看著朕?”
關明海深吸一口氣,傅孟軒這是不讓他見夏月兒……他沉吟片刻,從衣袖裏掏出一瓶藥:“皇上,這藥對傷口愈合有奇效,夏姑娘應該用得上。”
傅孟軒滿意地接過藥瓶,讚道:“朕就知道,關太醫出手,月兒臉上那點傷,隻是小菜一碟。”
關子墨疑惑地看著傅孟軒和關明海,他怎麽覺得今兒皇上和哥哥之間,有那麽點不對勁呢……
傅孟軒拿著傷藥回到夏月兒和傅幽藍所處的房間,還沒進門,便聽到裏麵傳來了傅幽藍的聲音:“你到底怎麽弄的,快告訴我!”
“那可不行,這是奴婢吃飯的本事,都教給公主了,奴婢以後忽悠誰去!”夏月兒十足地擺譜。
“你……”傅幽藍又氣又急:“夏月兒,你信不信我讓皇兄來收拾你!”
“公主千萬不要……”夏月兒可憐兮兮地說:“奴婢膽子小,受不得嚇。”
傅幽藍揚了揚眉毛,笑罵:“別裝了,還一口一個奴婢呢,你哪有把自己當奴婢!”
傅孟軒唇邊不禁露出了笑,傅幽藍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連帶他的心情也隨著屋裏的笑聲,不由自主地輕鬆起來,他推開房門,對夏月兒說:“你出來一下。”
夏月兒一溜小跑,身後跟著撒歡的奧利奧,笑眯眯地問:“皇上有什麽吩咐?”
傅孟軒揚了揚下巴:“站好,別亂動。”
夏月兒不明所以……
傅孟軒已經打開藥瓶,用手指沾著裏麵的藥,慢慢伸向夏月兒的臉龐。
“皇上,奴婢自己來就可以了。”夏月兒條件反射地往後縮。
傅孟軒眯起眼:“別動!你準備用抓過狗的手給自己上藥?傷口不潰爛才怪!”
“汪!汪……”奧利奧不滿地叫了兩聲。
夏月兒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略微猶豫之間,傅孟軒的手已經碰到了她的臉頰,冰涼的刺痛讓她渾身輕輕一顫,他細心地朝她臉上吹了口氣:“忍著點,跗骨之蛆的疼都能忍過來,這麽點小痛,不至於忍不住吧。”
切!夏月兒賭氣地抬高了臉蛋,你擦,往死裏擦,誰怕誰!
傅孟軒笑而不語,夏月兒小腦瓜鬼主意雖多,但骨子裏還是個孩子,摸清了門道,其實不難掌控。
替夏月兒上過藥,傅孟軒吩咐關子墨去弄些吃食,給傅幽藍好好補一補,待得吩咐停當,已經日近正午了。
房間裏,一個黑青的身影在等著他,臉上戴著一張冷光閃閃的青銅麵具。
傅孟軒略微蹙眉,幽冥出現在宮裏早已不是一次兩次,但大白天出現的,還是頭一次!
幽冥身上散發著一如既往的殺氣,冷言對傅孟軒說道:“離夏月兒遠一點,她絕不是你能碰的女人,否則你一定會追悔莫及,這可是本座看在我們幾年交情的份上,好心給你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