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裏,警察審問著冷溪和陵寒一夥人。
“這麽晚一大堆人去那幹什麽?”一位警官拿著鋼筆,嚴肅的望了望冷溪問道。
“開party。”冷溪快速而淡定的回答,似乎真有其事,完全沒有思考半秒。
“開party?一大堆人黑燈瞎火的到海麵吹風,你告訴我是開party?”警官嚴肅中帶著質問的懷疑。
“事實就是這樣,信不信由你。”冷溪淡然的道,沒有絲毫緊張。
現在的她懂得適時說謊了,而且在這種嚴肅的場合下,她可以從容不迫的麵對,無論說什麽都不表露自己的內心。
要是以往,她鐵定害怕極了,什麽事都瞞不住。可現在,不同了……
經曆和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無論多麽脆弱的心靈都能被歲月堅固起來。
冷溪什麽都不說,警官也沒轍,奈何審問杜紹熙和其他兄弟的時候,他們的口吻一致同仁,都一口咬定他們在海邊是為了開party。
“什麽!沒辦法判他們的罪!為什麽,不是人贓並獲嗎!為什麽還……”另一邊童顏聽屬下報告著這個消息,不可思議的叫道。
“冷溪帶來的貨物是單純的麵粉,箱子裏的麵粉裏麵甚至還有麵包。”那個屬下如實報告著從警察局那裏打聽來的消息。
“什麽!”童顏更加如遭雷劈!氣得麵目扭曲,一把將桌上的杯具掀得砸碎在地上,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冷溪,好你個冷溪!你竟然玩我!陵寒!”童顏說到這個字,眼中閃過殺意,齜牙咧嘴,手捏得顫顫發抖,“陵寒,你竟然騙我!你狠,算你狠!”
她以為陵寒隻是糊弄她,想自己想辦法逃跑而已,沒想到他竟然逃過了她的耳目,跟冷溪合起火來騙她!
要不是陵寒鑒定說那貨是真貨,她童顏也不會這麽早就發動了她早就準備好的警察來抓他們!
陵寒一聲確定的說辭滿足了童顏計謀勝利的快感,童顏的也是陵寒確定的訊息是配合冷溪的暗號。勝利還沒享受夠,就讓她童顏一敗塗地!
她天衣無縫的計謀竟然成了一個玩笑都不如的笑話!
為什麽,為什麽她會輸,不甘心,她怎麽也不會甘心!童顏捏著拳頭氣得渾身肌肉都在發顫。
晚上12點,冷溪一夥被無罪釋放。
杜紹熙去接冷溪出來,“溪兒,你沒事吧。”杜紹熙關心的問。
冷溪輕斂了一下笑容,搖了搖頭。
“沒事就好,幸好你機智聰明……”杜紹熙看著冷溪的眼神中含著讚賞。
他一開始還不同意冷溪同意交貨的做法。
可後來冷溪吩咐他做的事,讓他明白了她的用意。
冷溪要他張揚的四處找朋友籌集毒品,為的就是迷惑敵人的視線吧,讓敵人真以為他們有貨物,交的是真貨。
殊不知,冷溪在最後關頭來了一招偷梁換柱,將真貨全部儲存,箱子裏裝的是做麵包的麵粉。
這樣一來,就算警察抓住了他們,也隻是空談。
但杜紹熙不明白,冷溪為什麽有先見之明,知道警察會介入這次的生意呢。
杜紹熙疑惑,正準備問什麽,卻見冷溪略有緊張的問他,“陵寒呢,他出來沒有?在哪裏?”說著她著急的去找他。
杜紹熙跟上她。
另一個房間的出口,陵寒一身黑色西裝,俊逸的臉染著憔悴出來。
冷溪看著他,心裏五味陳雜,那雙幽謐的眸子裏倒影的全是他,波光鱗蕩,她終於可以正麵看著他,這一刻等了好久,仿佛隔了幾個世界。
那恍如隔世的思念如潮如湧。
陵寒抬眸,看見她眼中那深切的目光,他卻別開了眼。
淚水落下來,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感,腳步有些急的走上前,想抱他但礙於是警察局,卻是扶住了他的手腕,“我們……回家吧……”她望著他說,簡短的幾個字,卻是一生一世的份量。
陵寒沒有什麽反應,隻是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推開她,提腳往外走。
冷溪挽著他的手腕,疾步跟上。
陵寒坐在車後座假寐,冷溪卻一直盯著他,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見了。
杜紹熙將車子開得飛快,沒一會兒就到了陵家。
開門,屋裏是黑暗一片,也是,現在是深夜,紫鳳和孩子們都睡了吧。雖然冷溪很想將陵寒回來的喜悅告訴紫鳳和孩子們,但也不好打擾他們的睡意。動作很小心。
“寒少,溪兒,你們好好洗個澡睡一覺,我就先回去了,有事打我電話叫我。”杜紹熙將冷溪和陵寒送進來之後交代的說道。
冷溪點了點頭,“辛苦了,你也早點睡。”
杜紹熙走後冷溪扶著陵寒進了房間,關上門,冷溪這才止不住思念的落下了淚,望著他心疼的說,“先去洗個澡,我幫你洗……”
他不知道看著他現在這個樣子,她的心有多疼。
以往神采奕奕的陵寒,現在消瘦得麵色有些枯黃,他腮邊的胡子長得有些雜草叢生,特別是那雙眼憔悴疲憊得讓人忍不住心顫。
冷溪忍著淚水急忙去浴室放水。
陵寒聽話的走進了浴室,冷溪要跟進去,陵寒卻鎖了門,將她鎖在門外。
冷溪敲了敲,“陵寒,你先開門,讓我幫你洗吧。”她隻想好好照顧他。
“不必了!”浴室裏,陵寒略帶疏遠的聲音傳出來。醇厚中染著蕭索,卻也堅決。
他不開門冷溪也沒辦法,隻得回到床邊等他。
浴室內,陵寒很厭惡的脫了身上的衣服,扔在一邊,卻看到自己腿上那殘忍而讓人生厭的傷痕。這些都是童顏給他注射藥劑留下的傷痕,我發抹去的痕跡!
他再也不是從前的陵寒了,他怎麽忍心讓她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
陵寒站在水下咬著牙,雙目飲恨得猩紅……
而冷溪一直坐在床邊,低眉順目思索著什麽,微微捏住的手卻顯示了她內心的緊張和擔憂。
她不知道陵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知道他為什麽排斥她,她真的很想他,很想幫他,他為什麽要推開她呢?
不一會兒,陵寒拉開浴室的門出來了,穿著白色的浴袍,卻將自己裹得很緊。
冷溪急忙過去,“坐下吧,我幫你吹頭發。”
陵寒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
冷溪當他是答應了,拿來吹風機,小心而溫柔的給他吹濕法,短短的頭發從她的指尖掠過,透著水的冰涼,更有一種淡淡的檀木香,冷溪這才感覺到他真的已經回來了,身邊的人真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個男人。
在吹風機呼呼的輕響中,冷溪的聲音柔柔的,“陵寒,能告訴我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嗎?”
陵寒微閉的雙目略略睜開,以往深邃的眼神如今透著令人難以捉摸的秘密,“別問。”他隻簡短的兩個字還帶著冷意,隱隱的還透著幾分隱忍。
冷溪心一顫,為他抽疼了一下,“好,我不問,隻要你回來就好。”他不想說她不會逼他。如她所說,隻要他回來就好,過去的事又何必追究呢。
“你怎麽知道我會幫你?如果我不說那貨是真的,你知道自己有什麽後果麽!”陵寒看著鏡中的自己和她,突然平靜的說。
冷溪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知道他說的是今晚的事。微微牽了牽唇說,“因為你是陵寒,我相信你。我願意將自己的生意賭在你手裏。”沒錯,因為她從一開始就認定他是陵寒,所以無論他做什麽說什麽,她都相信他。
因為愛他,因為她懂得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把自己假設成陵寒,不斷的問自己,如果陵寒遇到這樣的事,他會怎麽做?
因為愛他,所以心照不宣,知道他無緣無故跟她簽毒品的合同一定有他的用意。他一定是處於危險的境地,不然他不會觸碰自己違禁,最痛恨的毒品。
她懂得陵寒在想什麽,於是她按照陵寒的作風來了一招偷梁換柱。
當然了,這也得陵寒配合才行,不然一切功虧一簣不說,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這也是她在海岸上時非要A先生親自驗貨不可的原因之一。
她知道他一定會幫她的……而事情就是如她想的那樣發展。
聽了冷溪的話,陵寒愣了一秒,隨即牽唇輕笑了一下,笑意不明,“看來還是你最了解我。”
冷溪仿佛從他的話裏聽出一些酸楚,不用他說,隻看他的樣子冷溪就已經知道他受了很多苦,不覺心裏又是一陣抽痛,為他吹頭發的手頓了頓,抬眸看鏡中的他,吞了吞哽咽的喉,“以後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我願意當你的影子,形影不離,再也不離開你半步!”再也不想失去他。
這深情的話,陵寒卻仿佛沒有感觸,笑了笑說,“我知道你心裏有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他的話浮於表麵,像是敷衍。
他的言辭和表情給冷溪一種錯覺,他仿佛已經沒有了心,更別說感情了。
不,不會的,曾經那麽溫柔,曾經那個雖然霸道,但說過愛她的陵寒怎麽可能丟了心,怎麽可能變得冰冷無情。錯覺,一切都是錯覺罷了。
想著,冷溪恐慌得有些害怕了,手抖了一下。
“怎麽了?”陵寒發覺她的異常。
“沒……沒事,我去找剃胡刀,幫你把胡子刮一刮。”她掩飾自己的倉皇和害怕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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