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寒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冷康的手腕,扼住了他的動作,狹長的眼冷若寒冰,“你敢動她一根毫毛,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陵寒冰刀一般的話語從牙縫裏擠出來。
冷康不甘服輸,猛烈的掙紮幾下,揚起另一隻手朝陵寒垂去,被陵寒一個反胳膊肘給敲得麻了經脈,痛得冷康倒吸一口氣。
“你們在幹什麽呢!這是醫院,禁止大聲喧嘩!”一個護士經過,看見他們打鬥的場景,還亮出了白花花的刀子,她先是嚇得頓了一下,而後以醫院動作人員的姿態喝到。
寒眸瞥了那護士一眼,陵寒今天也不打算惹事,冷哼一聲將冷康推開,“樓叔,交給你處理!”他冰寒的話語不容抗拒的命令著樓叔,轉身將愣愣的冷溪攬著帶出醫院,“我們走……”跟冷溪說話時,陵寒的語氣明顯比剛才那強硬而冰冷的話語軟了幾分。
他一手牽著雪兒,一手帶著已經幾乎麻木的冷溪向外走,冷康依舊在不服氣的罵罵咧咧,衝衝的想要追上去,但被樓叔極力阻攔著,冷康氣得麵色發焦也無可奈何。
待陵寒他們徹底走出醫院,無論從任何角度都看不見和聽不見他們的腳步聲時,樓叔剛才的麵無表情突然變得淩厲下來,凶惡的警告冷康道,“最好安分點,被讓我在見到你找寒少的麻煩,不然,你會得到跟冷妮一樣的下場!”樓叔布滿歲月痕跡的臉,透著中老年男子的沉穩,還一股難以言說的冰冷神秘感,他用機器強硬的態度說著放狠的話,的確極具威懾力。
冷康一愣,不可思議的看向他,“你這話什麽意思!”
樓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教訓的冷哼一聲,扔開冷康轉身離去,並沒有給冷康什麽答複。
……
走出醫院後,陵寒接到杜紹熙的電話,他們已經在淩天大酒店等著他們。
掛了電話之後,陵寒毫不猶豫,帶著冷溪和孩子們就往那裏去。冷溪沒有說話,自始至終她都仿佛凝滯了一般垂著頭,仿佛在掙紮心底過不去的坎。
陵寒望了她一眼,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也知道她內心的煎熬,但有些事需要自己去體會,別人解釋,放到讓她以為是安慰,甚至會有適得其反的效果。陵寒別回眼,專注的開車。
帶著孩子們和冷溪進淩天大酒店,剛一踏進門陵寒就感覺到冷溪的肩膀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他關切的朝她看去,“怎麽了?”
冷溪抬了一下頭,又將頭垂下去,“沒事……”雖然慕容蕭梓已經死了,但她心底一直有一個過不去的壓抑,那就是多年前她在酒店失去那一個晚上的謎底……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慕容蕭梓在的時候,他說那夜那個男人是他,如今慕容蕭梓死了,冷康卻依舊堅持己見,說多年前那晚,那個男人是他冷康!
而陵寒停了冷康的話卻一點神色變化都沒有,反倒雲淡風輕,好似不在乎。並且他說,她的一切都是他的,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多年前那夜真的是陵寒?
太紛亂了,理不清楚!越是理不清楚,心底那塊石頭就越壓抑,這種感覺很煩悶,也很難受。
陵寒攬著冷溪的背把她往酒店客廳裏麵帶,她卻突然停住了腳步,陵寒也隨她停了下來,望向她卻見她的目光直直的看著坐在餐桌上的白曉優。
下一秒,冷溪轉身準備走,陵寒臂膀一用力,阻攔了她,將她帶了回來,“都已經來了,去哪,過去做吧。”陵寒說。
冷溪皺眉。
白曉優瞥了冷溪一眼,吐出嘴裏的葡萄殼,諷刺的說,“見著殺人犯了還是見著吸血鬼了?怕成那樣,我白曉優都還沒怕呢!”白曉優這話是明顯的連譏帶諷。
冷溪神色一正,賭氣的看向白曉優,呼了幾口氣,疾步走過去坐在了位置上!她冷溪今天還真不讓白曉優說中,誰怕她了,不就是麵對她白曉優麽,麵對就麵對,誰怕誰啊!
白曉優見冷溪棋逢對手一般坐在了她對麵,她冷冷的輕笑了一下,將目光別向天花板,才不要看著她受氣。
“好了好了,就別鬥氣冷戰了,既然都到齊了,點菜吧,相信你們都餓了。”杜紹熙招呼著拿來菜單,調節著氣氛。
可誰知道杜紹熙將菜單放在了餐桌中間,白曉優和冷溪同時伸出手去,一人拿住了菜單的一邊,兩人同時一用力,菜單橫在空中卻是沒挪動半步,兩人同時抬起不服輸的眼朝對方看去。
“我來點!”
“我來點!”
冷溪和白曉優雙目帶著滋滋火花的對視著彼此,不約而同朝對方叫道。
意識到說了同樣的話,兩人都一愣,隨即同時回過神來,又一起拉扯菜單,扯來扯去不相上下。
看得在座的其他人都摸不著頭腦。
“哎,你們這是幹什麽,不就是點個菜麽!”杜紹熙有些頭疼,兩隻手往兩邊權衡了一下, 不知道幫哪邊。
季心沫兩隻眼睛看著她們還不相讓,她額頭上幾乎要掉黑線了,這兩人,吃錯藥了。
陵寒雙手環胸皺眉看著,也沒有出手幫誰的意思。
“媽咪,我想吃雞腿,還有蝦仁……”坐在冷溪旁邊的冷淩稚嫩的聲音天真的說道,還用他那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樣子可愛又讓人心憐。
白曉優見狀,心一軟,鬆開了抓住的菜單,冷溪知道她孩子們喜歡吃什麽,就然她點吧,明明為是她著想,卻還嘴硬,狀似不屑的說,“切,點菜這種辛苦的活你還搶著做,你要找虐我不攔你!”她好似是在對冷溪冷嘲熱諷,說著還雙手環胸,眼睛不屑的望著天花板,就像是她不屑跟她爭一般的姿態。
冷溪沒理她,拿來菜單點了一些孩子們喜歡吃的菜,然後又放到了餐桌中央,“我點完了,還有什麽補充的你們繼續……”說話期間,她也沒有去看白曉優一眼。
身為好朋友,他能幫白曉優承擔一切的過錯和懲罰,但她不能原諒她那種做法,有什麽事不能商量麽,非要用這種極端而殘忍的手段?
杜紹熙笑著推了推白曉優,“剛才不是挺積極的麽,現在可以點了,行動吧。”他把菜單遞給她,幾乎要交到她手上。
白曉優冷冷的白了他一眼,“要點你自己點,別賴給我!”這杜紹熙怎麽回事,誠心讓她難堪是吧,她剛才為了挽回麵子說點菜是找虐!現在他又來讓她點,這不是讓她自己罵自己麽!
見白曉優很反感的將菜單推給了他,杜紹熙搖搖頭,摸了摸鼻子道,“那我替你做主了,點到你不喜歡吃的你可別怪我。”
白曉優立馬就不樂意的看向他,“你什麽意思啊,我跟你在一起這麽久,你連我喜歡吃什麽你都不知道,你對得起我麽!”
“久?據我所知,我跟你在一起還沒半個月?”杜紹熙反問,那模樣是特有的玩世不恭。
“你……”白曉優一時氣結,卻也語塞,想想也是,她和杜紹熙正式在一起還沒半個月,就他那玩世公子,什麽事都不上心的男人,憑什麽要他記住你喜歡吃什麽啊!
白曉優自知理虧,瞪了他一眼,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菜單,翻了翻,很快就點了幾個菜,順便把杜紹熙的也點了,然後得意的看向杜紹熙,“看吧,我都知道你喜歡吃什麽,你居然一點都不了解我,太讓我失望了!”白曉優故意堵杜紹熙。
“跟你朝夕相處的人都不了解你,隻怪你藏得太深,怪別人幹什麽。”白曉優的話落,冷溪那帶著自己私人感情的話突然響起,明顯是在說白曉優。
“你什麽意思啊,我有你藏得深麽!我藏什麽了我!”一聽這話,白曉優立即就火大了,一拍桌子,戰鬥一般對向冷溪。
“誒,你幹什麽這是,有話好好說。”杜紹熙責怪的朝白曉優看去,皺著眉頭,顯然對她的態度不滿。
“好說個屁!你沒聽見她怎麽說我麽,哦,她是你兄弟的女兒你就維護她,那我呢,我受欺負了你怎麽不護著我呀!”白曉優那個火大,又朝杜紹熙大聲著責怪,還對他指指點點,她是真氣上了眉梢。
“你也別怪人家紹熙,他真是幫理不幫親。”冷溪沒有像白曉優那樣大吵大鬧,反倒很淡定,說話說得很輕,卻是句句氣得白曉優鼻孔冒氣。
“你還有理了!你有什麽理,你憑口誣陷人就有理了!你得意個什麽勁啊你,你就仗著有陵寒照著你,你就囂張了是吧,沒有陵寒你冷溪算個屁啊!”白曉優聽著冷溪那話,氣得五髒內服都快要顛覆過來,她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冷溪鼻尖一通臭罵,該說的不該說的統統抖擻了出來。
冷溪一愣,白曉優的話像一盆冰涼的水從她的頭頂澆灌下去,涼透到了心底,原來在他們眼裏,她冷溪是這樣的形象處境……終於說出她的心裏話了嗎?